在車上,水伊人也和男孩聊開了,弄清楚了他的明白,叫當歸,是娘親對他爹爹的希望,希望他爹爹能早日回來。
原來當年孫寡婦的丈夫是同水木清一起去了戰場,那時候孫當歸已經出世,孫寡婦擔憂丈夫給了起了這個名字,隻盼望他的丈夫能夠回來,可惜卻也同樣戰死殺場。
孫寡婦與丈夫感情深厚,丈夫戰死讓她備受打擊可也不願意改嫁。
對老人更是好得沒話說,吃的用的都是先緊着老人孩子,自己哪怕吃糠喝稀也不願讓他們餓着。
“這些都是我平日裡阿奶唠叨的,可我爹卻再也沒回來,我知道我娘親很傷心,她總是一個人躲起來偷偷的哭。
”當歸低垂着頭,想到自己娘親每日強顔歡笑苦苦支撐,他就心疼得無以複加。
得到水木清戰死的消息,高氏也曾偷偷抹過眼淚,一時水伊人感概萬千。
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其實水伊人對孫寡婦更多的好奇。
她聽過她很多傳聞,件件都與男人有關,多是些風流韻事,她也親眼見過孫寡婦如男人一般上山挖筍,辛勞幹活,可那走路的姿态無不彰顯着她的風流韻味。
這當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呢!
馬車沒走多久就追上了孫寡婦,她拉着闆車,弓着身子,艱難的往前走,好在今晚月朗星稀看得見路,如若不然這人還不得摔溝裡去。
老人卻被保護得很好,闆車上鋪着厚厚的被子,老人就躺在裡面,頭被一個獸皮帽遮住,一點風也沒透。
“籲!
”大牛直接将馬車停在她的前面。
當歸似乎感覺到了親人,從車窗探出頭來,見很是孫寡婦,驚喜地叫道:“娘親,阿奶!
”
水伊人也從車廂中探出頭來,沖還在驚愣中的孫寡婦道:“孫嬸子,将老人家移到車廂裡吧,我送你們去鎮上。
”
孫寡婦似乎不敢相信,愣在了當場不言不語,直愣愣的瞧着水伊人。
“娘親,是我去求了伊人姐姐,伊人姐姐是好人,她同意幫咱們了,我們快把阿奶移上去。
”當歸已經跳下了車,扯着孫寡婦就去抱老人。
大牛瞧見他倆費勁,上前連人帶被一起卷了抱進了車廂。
“你為什麼要幫我,不怕被我連累麼?
”直到車子行駛了一段路,孫寡婦才反應過來,打量着水伊人不解的問。
“我也是有人幫才走到今天的,孫嬸子不必挂懷!
”水伊人隻是淡淡的笑,不動聲色的打量孫寡婦。
孫寡婦問了一句便再也沒開口,也沒表态,一路上倒是很細心,時不時給老人探探體溫,搓搓手腳,幫兒子拉緊衣領以免着涼。
水伊人亦沒開口,饒有興緻的瞧着孫寡婦。
她可以看出,她對老人孩子的關心發自真心。
且不說這是與不是她惺惺作态,就憑她和老人的身材面相就可以看出。
老人被她養得白胖白胖的,很有福态,農村老太太很少見這樣的。
而她自己卻是神情憔悴,雖談不上瘦骨嶙峋但也沒多少肉,更别提她那被風霜浸染的肌膚。
想當初她誤入孫家時,見到老太太也是幹幹淨淨的模樣,這足以證明孫寡婦對老人的照顧是無微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