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隊長,我們前方的鐵路遭到了破壞,火車沒有辦法再繼續前進了。
”
手拄戰刀的佐佐木聽着屬下的彙報,腮幫很明顯的動了動,冷哼了一聲才又說到。
“早就想到了,他們既然能夠破壞南嶂一帶的公路,自然也就能破壞我們的鐵路。
隻不過這種小動作又能有什麼意義呢?
全體士兵下車,步行前往南嶂!
”
毫不猶豫的下達了命令之後,佐佐木嘩啦一聲提起了戰刀走出了車廂。
此刻在車廂之外集合的,正是佐佐木從獲鹿又帶來的五百增援部隊。
獲鹿方向作為主戰場,佐佐木已經在藤野那裡做過安排。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如此放心的又帶着增援部隊趕過來。
“聯隊長,秋山炮兵中隊發來電報,遭到了八路軍部隊的強烈攻擊,川上中隊長正在帶領部隊頑強抵抗。
”
聽到屬下的彙報,佐佐木的臉上并沒有任何的意外之色。
“八路軍作戰很喜歡留有預備部隊,這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隻是讓我意外的是,他們竟然隻憑着一部就可以打敗西村,如此戰鬥力強勁的敵人一定要将他們消滅在萌芽之中。
”
“聯隊長言之有理,看來這一戰我們應該小心為是啊。
”
佐佐木卻是輕松一笑,安撫着自己的部下道。
“小池,你太緊張了。
對抗西村大隊、秋山炮兵中隊和川上中隊,必然已經耗費了424團的所有力量,現在的南嶂可以說是進入到了一種均衡态勢之中,我們的到來必定會讓勝利的天平大幅度的向我們這一邊傾斜。
而且,你要記住,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就算是再巧妙的計策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不要忘了,除了咱們這一隻增援部隊以外,我還留有了一張強大的底牌。
在松浦軍的面前,任何的步兵都隻是耙子而已。
”
佐佐木的話讓小池中佐的臉上也浮現出了輕松的表情。
“聯隊長說的極是啊,是在下想的狹隘了,松浦大隊長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我的擔憂看來是愚蠢的啊。
”
說罷,佐佐木和小池相視笑了起來,顯然是對那位“松浦大隊長”有着無比的信心。
“對了,小池,在我們東邊最近的那個村子叫什麼?
”
笑了一會兒,佐佐木突然問了這樣一個看似和剛才的話題完全不相關的問題。
小池先是一愣,随後這才翻開了自己的筆記本看了起來。
“禀告聯隊長,那個村子叫做徐莊,是一個一百多戶的村子。
您有什麼問題嗎?
”
佐佐木心下了然,眼神無比自信的說道。
“鐵路被破壞了足有十幾公裡,這不是小股的敵人就能夠做到的。
肯定有大量的八路軍武裝或者是當地的百姓參與在了其中。
徐莊,是附近最大的一個村子,人口足足有幾百人,如果不久前這裡有八路軍活動的話,中間肯定會在那裡落腳的。
”
小池聽佐佐木這麼一說,當即也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那麼聯隊長,要不要我們現在去徹查這個徐莊?
”
佐佐木擡手打斷了小池的話。
“不必了,八路軍不會在做完這些事情後還在那裡等着我們去,他們沒有這麼傻。
沒有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但是一定要謹記一件事,八路軍很善于借助農村來拓寬自己的生存空間。
他們之所以能夠發展起來,和農村有着必然的聯系。
所以日後皇軍要想徹底解決八路軍的禍患,農村,将是和他們博弈的一個重要舞台。
”
……
指揮部中,嶽斯良正用鑷子夾着酒精棉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的刀,這把刀與日軍的戰刀和馬刀有幾分相似之處,但有些地方卻又不盡相同,它的刀身更加颀長,刀背更加輕薄,護手更加的全面。
這把刀十分的珍貴,是嶽斯良還在延安的時候,一位革命前輩送給他的佩刀,所以嶽斯良對它無比的珍視。
它還有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雪楓刀。
“團長,據前沿回報,日軍最新的增援部隊已經到達了路南境内。
人數大約在五百人左右,在徐莊附近落腳。
”
正在這個時候,王雙印走了進來,鄭重又帶着幾分激動的說道。
聽到王雙印的彙報,嶽斯良手中的動作一頓。
“嗯?
來的好快呀,隻是不知道這一次帶隊的是誰?
”
“偵察兵觀察到,這一次的日軍指揮官是一名大佐。
”
王雙印這麼一說,嶽斯良徹底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大佐?
這麼說是一位聯隊長了,看來是佐佐木四六本人親至了,還真是給我嶽某人好大的面子。
李傑那邊怎麼樣了?
”
王雙印趕忙接着彙報道。
“三營那邊幾乎是全營投入到了戰鬥之中,預計再有二十分鐘就能夠拿下鬼子的炮兵陣地。
但同時,南嶂河東岸多個村子的日軍此刻也正在朝着南嶂方向運動。
”
“那老猴子一拼起命來可是狠着呢,既然如此咱們也不能再坐着了,一營和三營都拼了命了。
二營也該活動活動了。
”
說着,嶽斯良站起了身,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
“通知下面,各部分都做好準備,咱們要去會一會老朋友了。
”
……
“轟!
”
河灘野炮陣地,重做六門野炮護衛炮的四門70mm迫擊炮瘋狂的進行着炮擊。
川上中隊三百米的陣地之上,每一處都似乎成為了迫擊炮的彈着點。
秋山此刻已經幾近瘋狂,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炮擊可能會傷害到己方。
在他看來,一切都可以犧牲,但野炮陣地一定要抱住。
雖然曆史已經證明,九二式步兵炮才是日軍最成功的火炮,但就此刻的秋山看來,野炮才是日軍炮兵的精華。
一顆足有2.5公斤重的炮彈落在了地上,三名八路軍戰士和兩名鬼子被炸起了兩三米高,落在地上之後皿肉模糊面目全非。
“轟!
轟!
轟!
……”
迫擊炮不斷的進行着射擊,幾乎是每一次射擊,都會造成八路軍和日軍的傷亡!
“媽的!
營長!
這群小鬼子究竟是人還是牲口?
!
他們居然連自己人都打?
!
”
負責手槍突擊隊的班長此刻情緒已經由憤怒轉變成了迷茫,他在迷茫眼前的這些家夥究竟是一群人還是野獸。
“管他是什麼!
就算這些畜生是妖怪也得把他們都弄死!
沖!
我們的目标是炮兵陣地!
”
李傑給自己是死命令,給他的戰士們下達的也是死命令!
這個時候,他已經退無可退。
沖,九死一生!
退,必死無疑!
手槍突擊隊十幾個人,拉緊了肩帶,将槍托抵在了肩膀上,從東北方向斜插進了陣地之中,義無反顧的朝着鬼子炮兵陣地沖去!
加裝了槍托的毛瑟手槍,很大程度上能充當一部分沖鋒槍的作用,二十發長彈匣在這裡爆發出了巨大的火力優勢。
十幾名突擊隊員一旦進入到了陣地之中,立刻就像是化在了水中的文思豆腐絲一般,密集的子彈和分散的隊形使突擊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扇形朝着炮兵陣地推進。
“沖!
!
!
”
所有突擊隊員的心裡都隻有這一個念頭,那就是義無反顧的向前沖,什麼也不能阻擋他們的腳步。
就算是有戰友在他們的身邊倒下,也不能讓他們停止一刻。
因為他們明白,越快的摧毀鬼子的炮兵陣地,這場戰鬥就能越快的結束,也就能早點終結戰友們的犧牲!
……
“哒哒哒……”
陣地的邊緣,三輛摩托車此刻依舊在苦苦的堅持着遊走,輕機槍一刻不停的在噴射着子彈。
“開炮!
摧毀那些摩托車!
”
秋山厲聲的下達着命令,他明白在這種時候,那些看似準頭極差的輕機槍是巨大的威脅。
人,其實算不上是一種堅強的生物,很多的時候他們的理智都無法戰勝感性。
或許輕機槍在行進之中幾乎不會對己方造成太大的傷亡,可一旦具體到這戰場中的每一個人,他們是無法分辨輕機槍究竟有多大的威脅,注意力和火力會天然傾向到火力強的一側。
“轟!
轟!
轟!
……”
陣地附近的路況很差,再加上摩托車性能較差,車手素質相對較低等因素,這三輛摩托車終于還是被摧毀了。
可就在摧毀了那些移動火力點之中,秋山卻震驚的發現,一股八路軍突擊小隊,已經開始組織渡河了!
南嶂河隻有不到十米寬,再加上是枯水期,河水最深的地方水位也才到達兇口的位置。
“沖!
”
突擊隊拉出了四十多米的陣線,此刻所有的人心裡隻有這一個念頭。
此時此刻,李傑的心中不由得想起了部隊在張家灣的時候,那一場同樣是有着泅渡内容的演習。
在那一場演習中作為攻擊一方的一營獲得了勝利,這給李傑帶來了極大的信心。
“沖!
!
!
”
“啪!
”
一名戰士兇前中彈,消失在了并不算湍急的河水中。
“沖!
!
!
”
“轟!
!
!
”
又兩名戰士随着炮彈激起的水花不見了蹤影。
“沖!
!
!
”
突擊隊員的心中依舊是隻有那一個念頭,隻要不死就要繼續向前沖!
“轟!
”
李傑雖然精瘦,但臂力奇大,一顆手榴彈扔出了四十多米。
三名鬼子随着爆炸淩空飛起,迫擊炮支架當即分離,炮管微彎倒在了一邊。
“沖過來了……”
李傑嘴裡怪叫着,一隻腳踏上了河對岸,奮力的傾瀉着槍裡的子彈。
緊随在李傑身後的突擊隊員這時也撇出了手榴彈,同時開始了射擊。
而這個時候,突擊隊隻剩下六名隊員還在站立着!
“渡河……成功了!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