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很快過去,胡亥的臣子們都在思考着皇帝留給他們的作業。
特别是蘇角等武将出身的臣子,對這件事情更是上心。
他們雖然表面上放蕩不羁,但内心還是很重視胡亥的作業。
畢竟如果真的能解決這個問題,就可以在戰争中以最小的代價換來最大的勝利。
朝陽升起,胡亥早早的等待在高陽郡守府。
蘇角是第一個到來的,他紅着雙眼,皺着眉頭,顯然是一夜未睡。
胡亥見他的樣子,忍不住微微一笑。
蘇角恭恭敬敬的跪拜之後,坐在一邊皺眉搔頭,眼珠子卻時不時的看着門外面。
很快趙贲和楊熊兩個将軍也來到,同樣是紅着雙眼,一夜未睡的樣子。
蘇角見到他們二人,頓時喜上眉梢。
一掃他之前萎靡不振的樣子,大笑道:“還以為就我一夜沒睡,你倆小子也一夜未睡啊!
”說着毫無顧忌的哈哈大笑起來。
趙贲和楊熊心思較蘇角細膩,見皇上在,沒有跟蘇角說笑,微微點頭,坐在一邊繼續思索。
蘇角卻不依不饒的問他們想的怎麼樣。
三人就在△≈,那裡嘀嘀咕咕的說着自己一夜的心得。
很快所有人都到來,他們都像蘇角等人那般雙目熬得通紅。
尤其是任嚣,雖然眼睛通紅,卻是一副兇有成竹的樣子,仿若想通了很多事情。
見衆人都到齊,胡亥問道:“衆位愛卿,你們可都完成了朕的作業?
”
除了任嚣,衆人都低頭不語。
隻有蝶翠很灑脫的攤了攤手說道:“臣沒想出來。
行軍打仗是你們男人的事兒,臣不摻和了。
”
胡亥微微一笑,掃視了一圈無奈的臣子,最後向着任嚣道:“任嚣将軍,你一定是有了答案,給朕說說。
”
任嚣看着胡亥,臉上露出感激之色。
上前一步,恭敬的施禮說道:“回皇上,自從上次觀皇上舞槍,臣于槍法就有所感悟。
昨日陛下所留作業,讓臣冥思苦想,突然茅塞頓開。
不僅槍法上的障礙有所松動,臣更是想出了如何第一時間重創敵軍大将。
”
“快說來聽聽。
”蘇角聞言瞪起一雙大眼睛,急不可待。
趙贲、楊熊,甚至李亨、烏普等人都鄭重的看着任嚣。
“皇上所練槍法,以殺人為目的,沒有見招拆招的過程,務求一擊必殺。
臣想兩軍交戰也同高手過招一樣,隻要有一把劍能穿透萬軍,直取上将首級即可打亂敵軍指揮。
至于這把劍恐怕就是武功高手,在交戰中潛入軍陣,擊殺敵将。
”任嚣侃侃而談,說的也有些道理。
胡亥邊聽邊微微點頭,卻不置可否。
蘇角一拍腦袋,大聲道:“不過是派出去一個刺客,這種招數雖然我沒想到,不過也不新鮮。
”
趙贲也小聲嘀咕,楊熊雖然沒做聲,但看神色也是贊同蘇角的說法。
隻有李亨眉頭微微一皺,一邊的烏普、孟夯更是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蘇角更是沉聲道:“任嚣這麼一說倒是讓臣想起南越趙佗的軍中有一隻藤甲兵,據說是專門用來偷襲城池的。
”
胡亥眉頭一挑,這個消息之前沒有人說過。
“給朕詳細說說。
”胡亥道。
“趙佗的藤甲兵是一支不足萬人的部隊,身穿南越特産的一種藤條編織的铠甲。
即能有效抵擋弓箭的殺傷,又能在攻城的時候脫下散開成為藤條,便于士兵攀爬城牆。
當時臣看了雖然很新鮮,但也沒放在心上,剛确突然想起了這支部隊。
”蘇角簡單的說道。
“好個藤甲兵。
”胡亥點頭,這南越的趙佗的确有稱王稱霸的本事,竟然有這樣一支部隊,将來遇上到可以好好瞧瞧。
想到這,胡亥拿出帝王威嚴,沉聲道:“昨日,朕給諸位留了作業,雖然你們完成的不是很好,但都用了心,朕很滿意。
尤其是任嚣,能舉一反三,這點就夠個将軍料。
”
頓了一下,胡亥鄭重的道:“朕曾于夢中遇到傳說中的大仙廣成子,他給朕說了一種特别的戰鬥方法。
朕就稱之為斬首作戰吧。
”
這個借助仙人托夢的方法胡亥早就想明白,好處很多。
即不能讓人懷疑他是如何知道後世特種作戰的,又能借助仙神之說鞏固帝位。
要知道,在古代,一旦皇帝得到上天的認可,手下人的忠誠度可是極其高的。
這也是為什麼古代臣子都喜歡跟皇帝說各種祥瑞現象。
那個陳涉吳廣造反的時候不也曾整過一個什麼“大楚興,陳勝王。
”的口号嗎?
胡亥現在是正牌大秦皇帝,用這招無可厚非。
胡亥把後世的特種兵作戰改稱斬首作戰,至于如何完善戰法,他不懂,但手頭有這麼多的将軍策士,具體的行動計劃根本不用他來操心。
對于聰明人,隻需要抛磚引玉就好。
“斬首作戰?
”幾個臣子一臉茫然,這種話他們是頭一次聽說。
他們的茫然在胡亥的意料之中。
深深的吸了口氣,看來要給這些大秦高手大将們先簡單的普及一下關于特種作戰的知識了,胡亥整理一下思路。
“特種作戰,簡單的說就是特殊的作戰方式。
舉個例子,比如在戰争之前,我大秦軍隊一小部分精英發動突然襲擊打掉敵人的指揮部,這就是特種作戰方式之一。
”胡亥自以為是的說道。
其實他對真正的特種作戰也不懂,隻是看過幾個電視劇,生搬硬套過來。
蘇角這個壯漢期期艾艾的問道:“皇上,這個,什麼是指揮部?
”他問完了,面色通紅,仿佛小學生一樣。
其實不光他不懂,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懂什麼叫指揮部。
此時都眼神定定的看着二世皇帝,等着他的解釋。
在二世皇帝身邊他們已經學會了很多新詞兒。
“這個指揮部嗎其實就是……”胡亥給他們詳細的解釋了一下指揮部的意義。
随着他的解釋,又有更多蘇角等人不懂的名詞出現,然後就是繼續解釋,然後再出現,再解釋。
就這樣惡性循環,整整一個上午,胡亥講的口幹舌燥,才給自己這些可愛的大臣惡補了一頓各種現代知識。
滿頭大汗的講完,胡亥有一種回到學校的感覺,仿佛面對的都是自己的學生。
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長籲了一口氣道:“靠,累死我了。
”
“皇上,‘靠’是什麼意思?
”蘇角這個同學學習起來倒是蠻認真,什麼不懂的都會第一時間問出來。
“靠!
”胡亥一腦袋黑線。
想盡了不失仁君風采的形容詞,胡亥發現自己進入一個邪惡的境地。
“靠”這個詞兒用文明話真的很難解釋。
他也不知道大秦的人懂不懂“操”和“靠”是一個意思。
委婉曲折的把“靠”這個詞解釋清楚之後,胡亥深深的吸了口氣,對幾個臣子眨了眨眼睛道:“明白了嗎?
你們懂的。
”他可不想再說更多的話,來大秦是一統天下的,不是開設掃盲班。
環顧了一下周圍的人,胡亥慶幸蝶翠已經出去,否則這個“靠”字還真是不好解釋。
“哈哈哈,原來是這個意思。
‘你懂得’這個詞兒也不錯,老子喜歡。
”蘇角恍然大悟,完全忘記了面對的是皇上,粗口竟然也爆了出來。
說完之後他才連忙掩嘴,可已經來不及。
仿若過街老鼠的看了看胡亥,見二世皇帝沒什麼反應,他才暗暗抹一下冷汗。
這皇帝的确是轉性了,否則一定會大不敬罪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