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你也是喜歡青書的吧
嫉妒?
堂堂大天才說嫉妒她?
顧卿九有些哭笑不得,而且,往常白夜對她的言行中,沒見到一絲嫉妒啊!
“義父曾說,嫉妒,那是弱者才會有的想法,所以,我強迫自己不嫉妒你。
”白夜冷聲說道。
顧卿九微微皺着眉頭,卻總覺得,白夜的話沒有說完。
“後來,發現你身上藏着神族之力,我竟然是覺得,找到了知己……”白夜搖搖頭,淡淡一笑,“義父本是不允許我暴露自己的神族之力,但是,我覺得,我很想告訴你。
”
顧卿九睜大了眼睛看着白夜,長大了嘴巴,差點興奮地尖叫。
白夜竟然是伸出白皙纖長的手指,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這簡單的動作,白夜做起來,竟然是美得心驚。
而這小子不過才十三歲,要是長大了,定然是個藍顔禍水!
白夜的話,似乎讓兩人都尴尬了起來,顧卿九楞了半天沒說話,白夜也是不知再說什麼好。
他今天似乎說了太多話。
“為什麼要選今天告訴我?
”顧卿九忽然問道。
其實,她很感謝白夜在這個時候告訴她這個秘密。
因為就在今夜,她下了夏侯絕的馬車,發現夜寒即将離開雲京,她頭一次覺得,自己在這世上,孤獨得可怕。
處處幫助她,對她好的夏侯絕,是敵人的盟友,父親的副官夜寒早已失憶,有他新的生活。
而她顧卿九,隻是一個體内住着迷獸的孤獨人罷了。
可白夜的話,讓她覺得,自己并不孤單。
“恐怕,你也覺得很孤單吧……隻有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這樣很自私。
”白夜說得有些忸怩。
顧卿九嘴巴癟起來,看着白夜,覺得心頭又酸又暖。
“我如果哭了,你會笑話我不?
”顧卿九話語中帶着濃重的鼻音。
“你……你為何要哭……”白夜似乎有些愣。
白夜這傻愣的模樣生生讓顧卿九把眼淚給笑了回去。
雨下了一夜,未曾停過,到了黎明,才漸漸小了。
就算是下雨天,戰隊也照常晨練,顧卿九隻好冒雨回了醫療隊宿舍,換上了訓練服。
學員們紮馬步,踢腿,翻跟頭,在教練場上濺起了無數泥漿。
顧卿九今日特别賣力,臉上的泥漿,也是濺得特别多。
夏侯絕坐在閣樓上,卻還是輕易在人群中認出了顧卿九。
她一招一式都用盡全力,似乎是在發洩。
“爺,要不,你去跟姑娘解釋下?
”夏申皺着眉頭說道。
夏侯絕隻是微微側首,冷睨了夏申一眼,夏申便不再說話。
昨晚夏侯絕回來後一句話也不說,呆呆地坐在院子裡,下雨了也不知道躲,後來還是夏申和絕衛将他拉進了屋子裡。
“爺,小的一直以為,您不是那種會為女人自殘的人。
”夏申扭過頭不看夏侯絕,“您這樣,夏申覺得您特……”
“窩囊。
”夏侯絕冷冷将夏申的話給補充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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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您說的,不是我的。
”夏申嘟哝着最道。
“昨夜淋雨,不過是修煉。
”夏侯絕道。
夏申很想呸一口,但還是忍住了。
九千歲當他夏申蠢嗎?
這麼多年,何曾見過他淋雨修煉!
“知道您放不下面子,那夏申幫您去解釋。
”夏申說完,拔腿就走。
“再動一步,本宮砍斷你的腿!
”夏侯絕冷聲道。
“您就是砍斷我的腿,我滾也滾過去!
”夏申一臉的視死如歸,迎上夏侯絕淩冽的目光,最後還是軟了下來,歎了口氣,“小的,就是不想看您被誤會。
”
“就算你解釋了,她也不會信。
”夏侯絕冷聲道。
夏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朝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咬牙罵道:“顧卿九那個白眼狼!
随便懷疑九千歲,她還有良心嗎!
”
“就當是本宮,瞎了眼。
”夏侯絕淡淡地說着。
昨夜,夏侯絕倒是想得清楚,身為九千歲,他高高在上,卻想方設法對顧卿九好,實在是,瞎了眼。
對,有生以來,夏侯絕第一次覺得自己瞎眼了!
顧卿九這種白眼狼,根本就沒有心!
她若是有心,又怎麼會隻因自己一個夢境去揣度他,懷疑他,在他解釋後依舊不相信他!
晨練尚未結束,夏侯絕便早早離開了校練場。
顧卿九原本想要結束後去找夏侯絕求情,讓她可以兩個人組隊,可沒見着夏侯絕,她也有點不好意思去找了。
昨晚發生了那麼多事,顧卿九若是再去找夏侯絕幫忙,自己都會覺得自己臉皮厚死了。
這一日,謝晚楓授課的内容是辯症,示範對象,自然還是顧卿九。
望聞問切,一串流程下來,謝晚楓得出個結論,顧卿九健康得很!
明明昨日服下那麼多毒藥,竟然身體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昨日飲酒多了,又沒休息好,雖然現在沒什麼具體症狀,這是你第一次飲酒,一定要把身體調理好,不然以後會留下病根的,下課後,你到治療室來,我給你開藥調理一下。
”謝晚楓道。
顧卿九笑着點點頭,似乎沒有看到其他兩名學員嫉妒的目光。
下課後,顧卿九正朝着治療室趕過去,半路上卻被段征攔住。
“看,我給你帶了好吃的!
昨天你走得早,最好吃的烤魚沒吃到,我特地給你留了一些來。
”段征笑着,将食盒打開。
“我還有事,你放到我宿舍,我回去吃。
”
“你不去飯堂吃飯嗎?
”
顧卿九指了指治療室的方向,笑道:“開小竈。
”
她說完拔腿便跑,段征卻是在她身後叫道:“跟我組隊做任務吧!
”
顧卿九卻跑遠了,假裝自己沒聽到。
治療室換了新的主人,風格也大變了,原本不透光不透風,現在卻是被謝晚楓打開了窗戶,屋頂上還鑲了兩片透明的琉璃瓦,看着明亮幹淨了許多。
“知道我要你來做什麼嗎?
”謝晚楓笑着問道。
“開藥,調理身體。
”顧卿九笑道。
“你昨天說,希望青書哥哥,早日病死?
”謝晚楓坐在書桌前,看似随意地翻弄着書籍,
他笑,還是笑得那麼暖,可顧卿九卻看得清楚,這人在看《毒經》,正在想辦法,毒死她!
顧卿九不僅在心底懊惱,自己真的不是個好卧底,好端端喝什麼酒,現在還怎麼接近謝青書!
“啊……我不記得了……”顧卿九眨巴着眼睛,一臉無辜。
“不記得也無妨,我記得便是,來吧,告訴伯父,為何希望青書哥哥病死,還有……為何那一日我去顧家提親,你對青書,下那麼重的手?
”謝晚楓直直地看着顧卿九,笑意不達眼底,眼神冷得可怕。
所謂笑裡藏刀,便是謝晚楓如今的模樣。
顧卿九怎能暴露自己知道謝家的計劃,可又要取得謝晚楓的信任,所以,要找個好理由。
“他是負心漢。
”說出這句話,顧卿九忽然松了一口氣,她好像知道後面應該怎麼編了。
“哦?
他負了你?
”
“不是,他負了卿憶姐姐。
”顧卿九說着,嘟哝起嘴,像是撒嬌,“鳳鳴台的時候,殿下明明說了青書哥哥和卿憶姐姐是兩情相悅的,可最後,您卻跑到我家去,要我嫁給青書哥哥,您知道,我姐姐多傷心嗎?
”
“是你姐姐告訴你,她不希望你嫁給青書的?
”謝晚楓問道。
顧卿九點點頭。
對不住了顧卿憶,暗地裡又黑了你一把,誰叫你喜歡謝青書這個把柄,太好用了呢?
顧卿九心底偷笑,臉上卻還是單純的孩子模樣。
謝晚楓伸手摸了摸顧卿九的頭,反問道:“你就替你姐姐着想,可是,你也是喜歡青書的吧?
”
喜歡?
阿呸!
不過,為了獲取謝晚楓的信任,顧卿九又是低下頭,假裝害羞,不再說話。
謝晚楓盯着顧卿九看了半晌,似乎是在思索。
“謝伯父……對不起,我,有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顧卿九垂下頭,咬着嘴唇,“那天,我把青哥哥傷到了,其實并不是我本意,隻是,就跟昨天一樣,有些醉……”
“醉?
”
“就是,有些昏了頭。
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像是夢一樣,我從來都不打架的,那天,感覺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顧卿九極力将自己傷了謝青書的事歸咎在迷獸身上,卻又不能明說是迷獸。
這可真是考驗人說謊的功力……
謝晚楓将信将疑,若是傷謝青書的事情可以解釋,那之前那個派去抓顧卿九卻至今沒有再出現的殺手,又是怎麼回事?
顧卿九沒想到,當初那個被她處理掉的殺手竟導緻了今日子謝晚楓不會完全信任她。
“對不起……”顧卿九狠狠捏了自己一把,眼圈立馬就紅了,“我知道道歉沒用,如果謝伯父非要怪卿九的話,那卿九隻有,以死謝罪了。
”
顧卿九說着,順手拿起桌子上的手裡劍,作勢便要往自己肚子上捅。
“不要!
”謝晚楓急忙拉住了顧卿九的手,輕輕将她手中的利器給奪了過來,放在了桌子上,“死,不能解決任何問題,謝伯父聽說,你有讓人起死回生的能力,若是這樣,定然能幫青書的。
”
顧卿九呆愣着,似乎不懂謝晚楓再說什麼,謝晚楓便循循善誘,希望她用自己的能力,去治療謝青書。
“爺,顧卿九已經跟謝晚楓,已經在治療室中呆了半個時辰了……”
院子裡,夏侯絕悠閑地喝着熱水,聽說,受了風寒,要多喝熱水。
可就在夏申話音剛落,夏侯絕杯中水,便結了冰。
“爺……”夏申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知道自己不該提顧卿九,可就是,他也挺擔心那丫頭的……
“沒事,我就是,想看看這熱水結冰和冷水結冰,是不是一樣的。
”夏侯絕冷聲道。
夏申眨巴着小眼睛,擡頭看着夏侯絕,爺,您要不要這麼矯情,生氣了,擔心了,您就直說啊!
夏申保證不會嘲笑您!
也就鄙視您一下罷了!
“爺,您要換的戰隊新訓練服的樣式送來了,還請您過目。
”尤劍秋領着裁縫上前來。
夏侯絕擡眼,看着那綠油油的訓練服,忽然覺得刺眼極了。
“扔了。
”夏侯絕冷聲道。
夏申和尤劍秋都看出夏侯絕心情不好,不敢再說什麼,偏偏絕衛有人不識相,突然跑出來彙報任務。
“爺,您之前要小的們查這十三年誰欺負過顧卿九,顧卿九受過什麼傷,小的門已經初步統計出來了。
顧卿九,十三年來受傷三百次有餘,煮飯被燙五十次,切菜切到手八十次,倒泔水摔跤六十次……”
夏申瞪大了眼睛看着絕衛,深刻懷疑這數據的真實性,怎麼可能有這麼精确的數據呢!
夏侯絕當然也不傻,冷聲問道:“你們哪裡查來的?
”
絕衛便是從懷裡掏出一個賬本來,遞給夏侯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