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過多久,宣德帝派去尋薛珩的人回話,說是他有事暫時離了京城。
宣德弄清他離京的具體原因竟是為了替甯玖尋藥之後,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
先前他聽王四郎所言,原本以為薛珩願意讓甯六娘去楚王府接受醫治,是因為他看在孟嘉的面子上才答應的。
宣德帝自诩對他這個弟弟很了解,他看似涼薄,實則是個極為重情之人,旁人若對他好,他便會加倍回報。
但若對他看不上眼或是毫無關系之人,便是一個多餘的眼角都不會給。
可如今,他居然親自去替甯六娘取藥,這……
幾乎是瞬間,宣德帝便肯定了一件事情,薛珩似乎……對甯六娘有些不可告人的心聲。
若是以往,宣德帝或許還會考慮考慮這二人是否登對之事,可如今這個對象是甯六娘,他決計是不會考慮此事了。
懷化将軍甯晟和輔國大将軍孟善威望極高,太子的兩個兄弟虎視眈眈,三人正鬥得火熱……太子,必須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妻族才行。
思來想去,宣德帝還是覺得甯玖最适合太子。
就算如薛珩先前所說,甯玖性情狡詐,但她再狡詐也不過是一個女子罷了,等到太子登基之後,再慢慢收回甯玖家族的兵權即可,隻要她家中沒了兵權沒了依仗,就算她再狡詐,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宣德帝像一尊入定的佛像,獨自一人思考了很久。
良久,他終于下定了一個決心,擡眸道:“宣懷化将軍甯晟觐見。
”
*
阿史那穆爾滿心歡喜,本以為今日就能成功的将甯玖吃到嘴,誰知到頭來卻是鬧了一出天大的笑話,他的屬下居然抓錯了人。
之前那薛貞還信誓旦旦的與他說,此事已經與東陽侯府的鄭氏母女串通好,必然萬無一失。
他費力謀劃了這麼些日子,派出這麼多人手,得來的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阿史那穆爾氣得當即便給了他那些沒用的下屬一腳。
他雖然氣極,但綁錯了人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他本想将這些人就此放回,誰知那甯珊竟然對他口出污言,言辭之間似乎對他極為不屑。
阿史那穆爾當場便被激怒,他見甯珊生得宛如出水芙蓉,姿色亦是不俗,心中不由得起了一絲邪念。
既然她如此看不起他,那便由他狠狠的踐踏她吧。
反正人都抓錯了,若是空手而歸,自己這虧吃得也太大了。
這麼想着,阿史那穆爾當機立斷地将甯珊給扔到了馬車裡頭,接着便将她用來蔽體的衣服撕成了碎片。
不得不說這,南秦的小娘子就是好,雖然這甯珊嘴巴上說話難聽了點,但其滋味卻是極好的。
若不是情況緊急,阿史那穆爾必然還要再與她大戰三百個回合才是。
事後,阿史那穆爾将甯珊丢在馬車裡頭,便與自己的屬下一同撤離了。
……
此時,甯珊正雙目無神的盯着車頂,她渾身上下布滿了青紫的痕迹,原本完好的衣服已然如同碎片的散落在四周。
鄭氏之前一直被那些人架着,那些人走後,鄭氏立馬撲到了馬車上。
她一掀開車簾,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副凄慘的景象。
她動了動嘴,可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眼睛通紅,淚珠不斷的下落,最後終于成功從喉間擠出二字,“二娘……”
甯珊聞言也不動,隻有眼睫顫了顫,随後她的目光如風也似的飄到了鄭氏的身上,她的眸光在鄭氏身上定了幾瞬,借着便收了回去。
鄭氏心中驚愕,她方才看到了什麼?
她方才在甯珊的眼中看到了怨恨和責怪……
鄭氏茫然,“二娘,你是在恨阿娘嗎?
你……阿娘也想救你,可方才那些人将阿娘架住,阿娘也無法啊,二娘……”
原本神情麻木的甯珊聽了此番話,面無表情的臉上忽地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她道:“我難道不該恨你嗎?
若不是你與虎謀皮,答應了宣陽公主的要求,今日我也不會落到這樣的境地。
”
是了,甯珊将一切的錯都推到了鄭氏的身上。
鄭氏見甯珊将所有的責任都推卸,不由驚愕,她瞪大眼睛道,“當時宣陽公主商議此事的時候,你不也很是歡喜嗎?
怎麼眼下,全怪到了阿娘的頭上?
”
正在此時,不遠處的樹林裡傳出了一些動靜,鄭氏擡眸往外一看,卻是甯珊的兩個貼身丫鬟因驚恐而發出的聲音。
她的眸光忽然一涼,随後收回視線。
“二娘,眼下不是起内讧的時候,你别擔心,今日這事除了你的兩個丫鬟,旁的人誰都沒看見。
你現在趕緊收拾,咱們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回到府中。
你相信阿娘,你不會有事的,隻要我們将此事瞞過去,日後,阿娘一定會想辦法替你謀一門如意的親事。
”
言罷,鄭氏看了一眼不遠處被打昏的甯瑜和甯珍,催促道:“快,那甯三娘和甯五娘就要醒了,趁着她們未醒之前,我們必須要抹平一切痕迹。
”
話說完後,鄭氏狠狠地瞪了一眼甯珊的兩個丫鬟。
兩個丫鬟因恐懼瞪大雙眼,聽了鄭氏的話,立馬跪表忠心道:“二夫人說的是,今日,今日奴婢們什麼都沒看見,二娘子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
另一個丫鬟忙不疊點頭,“是了是了,那些歹徒本想抓我們,最後卻發現抓錯了人,便…便走了,事後身上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
鄭氏一笑,随後點頭,“還算識相。
”話雖是這麼說,但她回過頭時眼底卻滿是陰沉,甯珊的這兩個丫鬟絕對不能再留,待到回府之後必然要第一時間除掉才是。
鄭氏見甯珊一臉頹靡,咬了咬牙道:“二娘,動作快些,今日這事必然是那個甯六娘動的手腳,她害了你,你難道就這麼算了麼?
快些振作起來。
”
原本喪失了生意的甯珊聽了鄭氏這番話,頓覺有理。
她強忍着身上的疼痛,忽然掙紮起身,手指扣着馬車的窗框,指甲深深的陷在裡面,咬牙切齒,眸光迸出蝕骨恨意:“對,阿娘你說的對,今日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什麼事情都沒有發何生能。
”
她目光越來越沉,裡面的恨意也愈甚,“都是甯玖,都是她!
此仇不報,我誓不罷休,誓不罷休!
”
言罷,甯珊便将自己身上已被扯爛的衣裙脫下,接着換上馬車裡面備用的衣裙,讓丫鬟替她重新挽好了頭發。
她将那些破碎的衣物收拾好,用一個包袱包着,等到尋個合适的時機再去處理掉。
最後,鄭氏命丫鬟将馬車中的痕迹擦去,點上熏香。
香煙陣陣,雲霧缭繞,沒多久,馬車裡的異味就全部消除,恢複如初。
一切似乎真的如鄭氏所言,似乎什麼都沒發生。
但,這隻是假象罷了。
該發生的事情已入烙印,深深的刻在了甯珊的心上,成為了永遠不可磨滅的痕迹。
今日,她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
來日必要讓甯玖那個賤人,十倍,不百倍,千倍……來償還!
鄭氏這邊收拾得完畢,又等了半柱香後,甯瑜和甯珍二人也悠悠轉醒了。
鄭氏以先前編的那個黑衣人抓錯了人,發現她們不是他們要找的人就将他們放了為由,在甯珍二人面前蒙混了過去。
接着一行人便駛這樣回到京城。
回到永安城的途中,鄭氏母女二人都不由松了一口氣,暗道:此事終于算是過去了。
誰知他們剛剛穿過永安城的城門,東陽侯府甯二娘被突厥小可汗玷污了身子的事情就已經傳得人盡皆知。
回府之際,東陽侯府的門外已經圍了好些好事之人,百姓們不由暗道,這東陽侯府是撞了什麼邪,最近發生事情一件比一件堵心。
鄭氏母女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些圍觀的人趕開,二人逃也似的将馬車駛入了東陽侯府。
待入了東陽侯府後,甯珍和甯瑜二人對視一眼,看向鄭氏母女二人的眼神有些怪。
她們就說嘛,怎麼可能有歹徒抓錯人,又将人原封不動的放回去的道理,原來是二娘與那突厥小可汗有了奸情……
甯珊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後,做的第一件事便将所有的瓷器砸在了地上洩憤。
她厲聲道:“怎麼辦?
現在怎麼辦?
!
現在整個永安城都知道,我被一個突厥的雜種……給玷污了,嗚嗚嗚……”
說着說着她就哭了起來,整張臉頰埋在被褥裡,方才在人前撐着的恐懼和委屈再也撐不住,如山倒一般将她吞噬。
她身上的痛意仍在,肌膚上的淤青尚未消除,此刻外面流言四起……一切的一切昭示着她今日所遭受的屈辱。
她完了,她甯珊這輩子是徹底的完了!
鄭氏痛心疾首的看着床上的甯珊,一邊流眼一邊咬牙道:“二娘你放心,今日這些事情阿娘和你父親一定會為你讨個公道的,你切莫灰心,切莫做傻事。
”
甯珊幾乎是恨不得一死了之了,可一想到害了自己的罪魁禍首還好好的活着,便覺得極不甘心。
是的,她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她若是就這麼輕易的死了,她怎麼能甘心,怎麼能甘心?
就算是死,她也要脫了甯玖墊背,讓她與她一同堕入地獄。
*
從皇城剛剛回府的甯晟聽手下說,他派出去護衛甯玖的林青遠等人今日發出了一枚求救信号。
正在此時,京中還傳出了甯珊被突厥小可汗玷污的事情。
甯晟立時大驚,今日甯玖與甯珊等人同行,甯珊身上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那甯玖……他當機立斷,剛想要去探明此事究竟是怎麼回事,便見宣德帝派人來宣他即刻進宮。
甯晟本想接骨推辭,但那内侍說此事十分緊急,且事關甯六娘,叫他切莫耽擱。
一聽此事事關甯玖,甯晟便翻身上馬,風也似的往皇宮去了。
臨走之時,他差了自己的最得力的下屬親自去替他打探今日的事。
甯晟進宮之後,宣德帝直接開門見山,将甯玖遇刺,如今在楚王府接受醫治的事情告訴了他。
甯晟聽後,雙目瞪大,十分震驚,“陛下,你說六娘她遇刺了?
”
宣德帝點頭,“此事你不必擔憂,白衣聖手溫琅在楚王府上,便是朕這個宮中的禦醫都比不上他。
還有,朕已派了人去查明,相信此事很快便會有一個結果,屆時務必會給甯将軍和你女兒一個交代。
不過――”
“此事事發突然,目前暫時不宜宣揚。
”
甯晟的拳頭緊緊握在一起,不宜宣揚?
六娘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難道要吃這個悶虧嗎?
甯晟神色一沉,當即上前一步道:“陛下恕罪,臣隻有六娘一個女兒,如今她遭受了天大的委屈,身中毒箭,危在旦夕,陛下卻要臣暫時隐忍不發,這一點,臣實在是做不到。
”
宣德帝眸光微沉,看來這個甯晟視女如命這條傳言果然沒錯。
既然甯六娘在她心中占據了這麼多的重量,那……
宣德帝的目光更加幽深,沉聲道:“想必你來時也聽說了甯二娘的事情,朕之所以說此事不宜宣揚,便是因此。
女兒家的名節何其重要,如今你東陽侯府甯二娘的名節已失,切莫因為她再禍及了甯六娘。
”
甯晟的面色一僵,是啊,畢竟六娘此次出行是與東陽侯府的女眷一起的,如今已傳出甯二娘與小可汗的事情。
若是甯玖遇刺的消息恰在此時傳出,若是落入了有心人的耳中,指不定會傳出些什麼閑言碎語來……
甯晟甯可自己受苦受累,也不願甯玖受半點委屈。
他可以忍受自己被千夫所指,名聲毀盡,所以先前才會毫無顧忌的找上鄭雍。
可六娘她,是女子……她的名聲十分重要。
宣德帝見他神色有些許松動,又道:“放心吧,這事兒朕自然會你們一個公道。
今日朕之所以叫你前來,一是為了此事,二則是為了另一事。
”
言罷,宣德帝禀退左右,就連陳德也遣了出去。
偌大的殿中,隻剩下宣德帝和甯晟二人。
宣德帝示意甯晟近前,低聲對道他道:“甯将軍覺得,太子殿下如何?
”
甯晟心中覺得有些怪異,他拱了拱手,随後回道:“太子身為儲君,賢德寬宥,雅緻端方,将來必然大有作為。
”
甯晟這麼些年來雖都是和粗人打交道,但這說話的功夫卻是從來未落下。
他給了宣德帝一個中規中矩的回答。
宣德帝又問,“若甯六娘與太子殿下一起,甯将軍你……覺得如何?
”
聽此,甯晟瞪大眼,連忙跪下,難以置信道:“陛下,此事……”
宣德帝點頭,“朕已經觀察甯六娘好久了,此女性行端良,心思敏捷,極富才學,實乃宗室婦人典範,所以……朕決定将她賜給太子。
”
甯晟連忙道:“陛下,這些都是小女的表象。
她實則性子頑固,愚鈍不堪,怎堪太子妃之位?
”
宣德帝面色一沉,目光落在甯晟身上,喜怒不辨,“甯将軍莫非是嫌太子配不上甯六娘?
”
“微臣豈敢,隻是――”
宣德帝打斷他,“甯将軍不必妄自菲薄,你也無需給朕說這種場面話,朕今日叫你來就是想要告訴你,隻要甯六娘這次挺了過去,朕就會将她賜婚給太子。
”
言罷,宣德帝上前拍了拍甯晟的肩膀,“東陽侯一脈忠心耿耿,甯将軍你更是熱皿報國,朕是真心實意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的輔佐太子,為國盡忠,匡扶社稷。
”
“所以,甯将軍請放心,朕無論如何都我不會讓甯六娘,讓朕未來的兒媳白受今日這一箭,朕必會将害了她的人揪出來,還她一個公道。
”
甯晟啞然,說不出話了。
君臣二人又說了這一些話,甯晟便告辭了。
宮中到處都是眼線,甯晟不敢表露絲毫情緒,他一出了皇宮,神色便冷了下來。
比起嫁給王侯,甯晟更希望甯玖能夠嫁給她中意的兒郎。
可今日宣德帝的這番話絕對不是玩笑……他是認真的,他想讓甯玖當太子妃。
隻是,眼下甯晟已顧不得思慮其他,此刻他最憂心的是甯玖的身子。
甯晟咬了咬牙,縱馬直奔楚王府。
*
阿史那穆爾史剛剛回到自己的居所不久,便見一個個身披甲胄,面色森寒的禁軍将自己的院子給圍了起來。
為首的那人,便是那日他在明文堂見到的那個王家四郎,王洵之。
阿史那穆爾心中一慌,莫非是自己的事情敗露了?
他心中雖然慌亂,面色卻十分正常,他故作愠怒道:“左将軍這是幹什麼?
莫非本汗犯了什麼事情,南秦的皇帝陛下要你們來捉拿本汗?
”
王四郎眼眸微斂,面上的神情十分淡漠。
從他們得到的消息來看,這個突厥小可汗的本意是想要抓甯玖的,可後來不知怎的中間出了差錯,最後抓到了甯珊,并與她成了那事。
想到阿史那穆爾的行徑,王四郎便覺惡心至極。
見王四郎默不作聲,阿史那穆爾繼續道:“若左将軍不給本汗一個合理的解釋,本汗将立刻前往你們南秦皇帝陛下的面前,讓他給我一個公道。
”
王四郎冷笑:“公道?
有沒有犯下什麼事情,小可汗的心中心知肚明,今日本将軍前來,是替陛下傳旨的。
”
傳旨?
阿史那穆爾心中十分疑惑。
别以為他不知,南秦人傳旨素來都是由宦官負責的,哪裡有禁軍傳旨的道理?
可今日倒好,傳個旨竟出動這麼多禁軍?
下意識地,阿史那穆爾的心中湧現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王四郎道:“小可汗還不準備接旨嗎?
”
現任的突厥可汗十一年前向南秦稱了臣,眼下小可汗雖然為突厥可汗,可面對皇帝聖旨,自然是要行守臣之禮。
阿史那穆爾躬身,行了一個突厥的臣子禮。
王四郎一個眼神,便有一宦官上前,他的手中所持的是宣德帝所寫的一道密旨。
他上前,将密旨遞給阿史那穆爾道:“這是陛下給小可汗的密旨,小可汗看完之後,需當場給我們答複。
”
阿史那穆爾接過宣德帝的密旨,看完之後面色一青,額頭的青筋都迸出來了。
這個南秦皇帝,居然,居然要他求娶今日那個被她被他玷污了的女子,否則便不支持他上位,即便是他登上可汗之位,他也不給他頒布诏書……
見阿史那穆爾面色不佳,那内侍便道:“陛下說了,若是小可汗你應下的話,今日小可汗所犯下的罪狀一筆勾銷。
倘若小可汗不願意的話,陛下不介意扶持你的兩位兄弟上位,相信左右賢王之中的其中一人,必然會很是歡喜。
”
阿史那穆爾的牙幾乎咬碎,他握拳半天,終于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
“南秦的皇帝陛下如此聖明,阿史那穆爾願意按照皇帝陛下所言,求娶東陽侯府的甯二娘子。
”
見他答應了宣德帝的要求,王四郎翻身上馬,随後道:“希望小可汗記得你今日所說的話,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若是你要反悔的話,等到老可汗故去,陛下一定會封你的兩位兄弟為新一代的可汗。
”
說罷,王四郎便帶着一衆禁軍和傳達旨意的内侍走了。
待到衆人走後,阿史那穆爾勃然大怒,本想将手中的密旨撕得粉碎……但他下意識地往環顧一周。
害怕周遭有人監視,到時候又給他扣上一個莫須有的不敬南秦皇帝的罪名就麻煩了。
是以,他隻好憤憤的那道密旨收好,随後怒氣沖沖的進屋内,想去找薛貞算賬。
可當他找了好幾個屋子之後,才發現并無薛貞的蹤迹。
想着近些日子裡薛貞和阿史那古麗二人關系親密,于是他便到了阿史那古麗的屋外,一腳便踹開了她的房門。
他咬牙切齒,怒道:“那個賤貨在哪?
”
正在學習南秦小娘子畫眉的阿史那古麗被他這猝不及防的踹門聲吓得手一抖,漆黑的眉黛便在眉尾拉出一個扭曲的印子。
阿史那古麗下意識皺眉,很是有些不滿。
她将眉黛放下,接過旁邊侍女手中的帕子,擦幹淨畫錯的部分,随後問道:“賤貨,你說誰?
”阿史那古麗疑惑地眨眼,随後恍然,“你說阿貞?
”
阿史那穆爾點了點頭。
阿史那古麗知道阿史那穆爾今日沒有如願的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他的計劃失敗了。
她更知道,如今她這位兄長心心念念的那個甯六娘已然中了她好不容易從西北帶來的劇毒,危在旦夕呢。
想着過幾日那甯六娘就要一命嗚呼,她便覺得心中很是快意。
隻要那甯六娘死後,便再也沒有人跟争搶楚王殿下了。
阿史那古麗唇畔勾起一個隐晦的笑意,楚王殿下,就快是她的了……
------題外話------
碼到眼睛花,二更肝出來了…。
――小劇場之織圍脖――
林管家曾道:若親手制圍脖送給心儀小娘子,二人必成眷屬,若是夫妻,二人必然長久
某日,玄衣衛衆人議論,聽聞殿下正在學習制作圍脖
薛珩路過冷笑:本王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情
當夜,楚王關好門窗,繼續挑燈夜戰……
弄殘了三十多張皮草之後,某人終于成功做成一條雪狐圍脖
幾日後
甯玖讓玄二轉告:多謝你家主子送的手袋,挺暖和的
薛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