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孽障?
!
李氏聞言,連忙迎上來恭敬的道:“方才我聞到道長言,孽障已然現行,不知道長可否明示?
”
妙覺真人眼睛一轉,從李氏和安平郡主幾人的身上飛快掃過,“沒錯,方才我做法之後,觀貴府的正東方上空盤踞着一團陰沉之氣,糾結錯亂,很是有些複雜。
想必這幾日老夫人同貴府另外一名娘子的門外夜半有邪物作祟,便是那陰沉之氣引起的。
若任由這陰邪之氣繼續在貴府盤踞,恐怕――”妙覺真人的面色陡然變得凝重,“八字薄弱和年邁之人,會有性命之憂。
”
李氏面色大駭,此時滿腦子都被那句‘八字薄弱和年邁之人,怕是會有性命之憂。
''給奪了心神。
她的八字較弱,雖然她并不認為自己年邁,但這府上除了侯爺之外,就屬她資曆最老……難怪,難怪那邪祟會找上她!
李氏額頭已然冒出了些許冷汗,生怕這些個陰邪之氣會折了自己的陽壽。
蔣氏的面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以前蔣氏并不迷信這些神佛之事,但自從她懷上這胎後便不同了,經常告菩薩拜神靈的,為的便是平平安安的為三房生下一個嫡子。
眼下聽說這府上有邪氣,甚至可能會有性命之憂,如何能掉以輕心?
安平郡主冷眼暗自将李氏和蔣氏二人的神情收入眼底,心下暗自得意。
鄭氏的目光從幾人身上掃過,微微凝眉,似是若有所思。
正當衆人心神惶惶之際,隻聽妙覺真人道:“不過,諸位也不必太過擔憂。
這陰邪之氣雖然陰烈,但眼下已然現形,接下來隻要找出這吸引邪物的陰邪之氣的源頭,我自有應對之策。
”
話音剛落,便見一個小道士上面色匆匆而來,似有急事。
他在妙覺真人的耳旁附耳幾句後,妙覺真人面色大變,收了那桃木劍對李氏說道:“方才我這位弟子所言,我白雲觀出了急事,急待貧道回去解決。
至于貴府的事,走之前我會做法将邪氣鎮壓,短時間不會有什麼憂慮。
一切等貧道觀中事了之後再解決。
”
隻需一步,便可讓甯玖勝敗名列,驅逐出府。
眼看這勝局唾手可得,安平郡主如何肯放過?
且此事多拖上一分,便多少一分的變故,這叫她心如何能安?
安平郡主見妙覺真人要走,連忙上前攔住,“道長方才既言已然窺見邪氣,何不将我府中的法事做完再說?
我阿家和三弟妹一連數日難眠,實在是憂心重重。
若繼續這樣下去,整個府中怕是都不得安甯。
”
妙覺真人看了她一眼,道:“并非貧道不想留,而是我觀中之事,與當今聖上有關,此事乃聖上親自下令,貧道一分都耽擱不得。
”
安平郡主眉頭下意識一皺,神色狐疑,“聖上有什麼事上召見?
”
安平郡主習慣了頤指氣使,即使不刻意為之,但養成的習慣無形間便會暴露出來。
妙覺真人對安平郡主口中略有些輕蔑的語氣很是不快,神色有些冷了,當下道:“安平郡主莫非不信貧道此言?
若不信大可跟跟貧道一起回白雲觀一看便知。
”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安平郡主還有什麼懷疑的?
這道士的能耐再大,又如何敢拿聖命騙人,當下僵住笑臉道:“既是如此,那道長且去。
陛下的吩咐,切莫耽擱了去。
”
安平郡主心中疑惑,這個妙覺真人分明是永嘉大長公主替她聯系好的人,怎麼事到臨頭,聖上那邊卻又插了一腳,竟是在這關鍵時刻要起了人來?
妙覺真人這一去便去了兩三個時辰,遲遲未歸。
安平郡主等人本以為今日這法事是做不成了,未想下午時分,另一批人竟到了東陽侯府。
門房那邊聽說他們是妙覺真人派來接手今日之事的,便将這群人放了進去。
李氏等人聽說了門房的通報,還以為是妙覺真人歸來了,喜滋滋的迎了上去,卻想這次來的不是道士,而是清一色着袈裟,光着頭的和尚。
驅邪做法本是道士的事,如今這宅中卻來了一群和尚……
安平郡主的神色有些不好看。
她阿娘到底是如何想的?
怎麼就偏生找了妙覺這麼一個不靠譜的道士?
事情做到一半走了不說,居然将這癱子扔給了别人。
安平郡主本來很是不滿,但在她看清最前那個和尚的臉後,所有的不滿瞬間消散。
原來來人竟是寶華寺主持慧覺方丈座下弟子――虛雲。
想着上次在寶華寺的事情,安平郡主心中一亮。
雖然妙覺真人不知何故被聖上喚走了,但看來……她阿娘已做足了萬全之策,畢竟上一次寶華寺的事情,正是這個虛雲行的方便。
這麼一想,安平郡主便下意識的将虛雲劃為了自己的陣營。
寶華寺和白雲觀幾乎齊名,而慧絕大師跟妙覺真人二人的名氣也是不分伯仲。
眼下既是由慧覺大師的真傳大弟子前來,衆人自然便放了心。
虛雲道:“永安城外渭水下遊的一處村落,一夜之間死了上百戶,如今鬧得人心惶惶,很是不能安甯。
為避免生亂,安撫村落的百姓,聖上便差人請了白雲觀的妙覺真人等前去村莊做法。
眼下妙覺真人怕是已經出了永安城好幾裡了。
臨走前,妙覺真人差人前來拜托我寺住持,住持有要務在身,便将此事便交予了我。
還請諸位貴人原諒我等來遲。
”
這話,将前因後果的解釋得請清除。
若說先前衆人對于妙覺真人的去向還有些疑惑,眼下這般解釋過後,自是不敢相疑了。
安平郡主的右眼跳了跳,不知為何隐隐間總覺得有種坐立難安之感。
她将自己的不安壓下,掃了眼瓊華院的方向,如今最大的不安便是那個甯六娘,待除去她之後,她還有何畏懼?
佛教的法術自然和道教不同。
虛雲吩咐人撤了先前妙覺真人擺的一些不必要的東西,隻留下一個香案。
他持一串念珠,面前放着木魚,開始靜靜盤坐于院中備好的蒲團上誦起了經,“……十方如來,執此咒心,降伏諸魔,制諸外道……”
虛雲身後跟随他一道而來的十八名和尚也在院内其他蒲團上坐下誦經。
一時間,整個東陽侯府都被一陣誦經的梵聲聲音包圍住,十九人誦經的聲音整齊如一,恍如一人。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終于,在最前的虛雲左手突然停住,敲打木魚的聲音戛然而止。
其餘諸僧也停住了手中的動作和口中的經文。
院中突然安靜下來,僅有風過樹動的沙沙聲和檐角偶爾輕顫的清脆銅鈴聲。
忽地,虛雲手中的那串佛珠啪嗒一聲斷裂開來,滾滾落在了地下。
佛珠落地的同時,令衆人詫異的景象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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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大神還興臨時換人?
自然是興的,臨時換人是有原因,至于原因是啥,後面咱們慢慢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