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新娘車辇停放的大帳門口,守護大帳的軍兵在李廣的帶領下,堅決不開門。
“燕侯,想要娶媳婦,先要過了我們這關!
”李廣哈哈笑道。
後面的軍兵早就聽說過燕銘,卻沒見過。
如今也跟着李廣哈哈大笑,不開門,就那麼看着燕銘騎在高頭大馬上。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
中華老祖宗幾千年傳下來的婚禮,大緻也沒有太走樣兒。
更何況還有長福指點。
燕銘看着李廣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一打指響。
後面,燕三立刻帶着十幾個胡騎校尉軍,擡着一筐筐的銅錢走了出來。
“燕侯的賞錢在這裡,要的來拿!
”燕三大聲喊道。
看着一筐筐銅錢,都是用繩子串成一串串的貫錢,守門的軍漢們紛紛動心。
可他們是李廣帶的兵,雖然動心,卻也沒有人放棄把守的大門。
有那嘴皮子油滑的在大門口喊道:“把錢送過來,我們檢點完了就放行!
”
李廣擡腿就在那家夥屁股上輕輕踢了一腳,笑罵道:“這又不是放着北方的狼,錢就在哪兒,不搶是傻子,走喽!
”
随着李廣的帶頭,一衆看守大門的軍漢呼哨一聲,沖向了那幾筐錢。
燕三一揮手,身邊的胡騎校尉則立刻沖到大門口,打開大門。
燕銘輕笑一聲,打馬而入。
在他的手上捧着兩尊銅雁,雕琢的極為精細。
按照長福的說法,這是送贽禮。
兩尊銅雁是要交給新娘的父母。
表示新郎以後會對新娘尊重誠信之意。
田文和田馮氏還有窦嬰早就在衆人的簇擁下,站在了新娘的車辇前,等着燕銘送贽禮。
這是婚禮的第一個程序。
燕銘雙手捧着銅雁,從馬上下來,畢恭畢敬的走上前,先是給田文、田馮氏、窦嬰施禮,在禮樂聲中,他的銅雁分别送給了田文和窦嬰。
此時此刻,嫣然公主的父母早就不在人世,王娡雖然算是嫣然名義上的母後,可她對馮宮娥憎惡在心,根本不可能來到這場婚禮上。
劉徹雖然來了,可他是哥哥,算不得長輩,隻好讓窦嬰來接燕銘的銅雁。
女方接了銅雁,就算是認可了新姑爺。
鼓樂喧天之中,一番折騰,和慶賀之聲響起。
燕銘成功迎娶了新娘,向着茂陵燕家走去。
按照規矩,婚禮都是要在家族祠堂之前舉行的,為的不光是要得到生人的祝福,也是要得到已故祖宗的祝福。
同時也表示不忘祖宗,孝順之意。
大漢以孝道治理天下,這事兒自然是不能馬虎的。
在燕銘和新娘車辇前方,各有六對童男童女,正是燕銘弘燕堂裡較大的幾個孩子。
男子被稱為禦,女子則被稱為媵。
實際上就是伴郎和伴娘。
這六對伴郎伴娘在前面拿着新鮮的枝葉,蘸了清水,象征性的灑掃路面。
後面是燕銘的迎親隊伍,鼓樂齊鳴。
一路上歡歡喜喜的就來到了燕家。
老祠堂門前,早就準備好了桌案。
燕銘原本想用自己的桌椅,可長福說桌椅上的婚禮,他沒經曆過。
因為這次是嫣然公主和田喜同嫁,長福不敢嘗試新事物。
燕銘也理解長福,畢竟是給皇家辦事兒的,一個不留神以後的前途就沒了。
在他心中這就是一種儀式,隻要真心相待,儀式怎麼樣都無所謂。
所以祠堂門口準備的是三副桌案,一副在西,兩副在東,意取陰陽交會。
在東西桌案之間,一個跪坐的蒲團端端正正的擺放着,上面跪坐之人,正是燕家的一個老長輩,燕銘該叫叔伯的。
而兩邊的桌案上放着同樣的酒樽和同樣的肉。
在燕銘從馬上下來,把兩個嬌滴滴新娘從車架裡牽出來的時候,鼓樂聲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祥和的絲竹之音。
在兩個新娘的左右跟随下,燕銘緩步而前。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黃先生沉厚的聲音合着絲竹聲響起,《詩經.周南.桃之夭夭》的唱詞在這時候顯得特别應景。
古琴的聲音沉厚悠遠,合着黃先生的聲音,使得這一刻顯得特别莊重。
周圍的人都安靜下來,靜音傾聽。
燕銘帶着兩位新娘緩緩走入。
随着黃先生吟唱完畢,古琴的聲音并沒有停止。
伴随着古琴悠遠的音調,長福高聲宣布“贊者入場!
”
跪坐在席間的燕家長輩叔伯,聞言緩緩起身,雙手托着酒壺,先把西側燕銘的酒樽倒滿,然後再把東側的酒樽倒滿,這才緩緩退場。
立刻有伴郎伴娘過來,分别給燕銘、田喜、嫣然盥洗一下。
燕銘知道這叫沃盥禮,接下來就應該是同牢禮。
果然,長福大聲宣布,新郎新娘分别進入席位,端坐在自己的桌案後面。
三個人按照規矩,如同提線木偶一般,分别跪坐在桌案之後,端起酒杯。
這時候燕銘才發現自己的桌上是兩個酒樽,慢慢的都是酒。
他微微一笑,端起兩個酒樽,和田喜、嫣然手中的酒樽交換了一下。
這就代表着交杯酒的意思。
漢代遵循周禮,沒有互相喝交杯酒的習慣,而是男女雙方互換酒杯,就算是喝了交杯酒。
代表着夫妻之間同甘共苦,相互扶持一輩子。
在方盤之中,是煮好的肉。
邊上放着精緻的小刀和筷子,此時要同吃一樣的肉,意思和交杯酒是相同的。
三人象征性的切了一小塊兒肉,吃罷就走進祠堂之中。
此時燕山穿着一身新衣,坐在中間的位置,一臉的高興,嘴都樂的合不上。
一切準備停當之後,長福高聲喊道:“一拜天地!
”
燕銘帶着兩女跪下,給天地磕頭。
“二拜高堂!
”
看着面前一臉喜色的燕山,燕銘恭敬的跪拜磕頭。
“夫妻對拜!
”
轉過身,看到對面兩個袅袅婷婷的女子,燕銘心中又是忐忑又是歡喜。
看到上首的田喜雖然蒙着頭,但手指始終是緊緊的,不禁想到上次在長安城被他掐的渾身疼的事兒。
“今晚不好過啊!
”燕銘心中暗歎。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長福已經把婚禮進行到了下一項。
童男童女的伴郎伴娘端上來一個錦囊,邊上放着一把簇新的,鑲着金邊兒的小剪子。
在伴郎伴娘的引領下,燕銘在自己的頭發上剪了一縷頭發,田喜和嫣然也一樣,用鑲着金邊兒的剪子,把自己的頭發剪下一縷。
三人把頭發打了個結,一起放在了錦囊之中。
“結發”完畢,衆人哄笑歡呼聲中,把三人生生的推入了早就準備好的洞房之中。
雖然現在天色尚早,可這入洞房的儀式是不可少的。
洞房之中的規矩也是一樣一樣的來。
結發為夫妻,燕銘一日之間,就有了兩個女子作為妻室,不知道要羨煞多少旁人。
可他自己卻覺得左右不是,不知道真的到了入洞房的時候,該怎麼處理!
歸根結底,他的心思還是現代人的心思,糾結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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