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心也是未央宮裡走出來的,什麼貴人沒見過。
羊公公培養長大,更是在膽大包天的嫣然手下跟了幾年。
對這種街頭襲擾百姓的事兒,更是深惡痛絕。
一俯身,澄心的手多了一柄短刀,正是燕銘所打造的百煉短刀。
他腳腰粱骨一蹦勁兒,腳底闆兒一跺地兒,整個人化作一道流星,一下蹿到了半空。
馬上的人也是練過功夫的人,看到有人到來,連忙一勒,整匹馬因為驟然停下,發出了一聲強烈的馬嘶聲,那高頭大馬人立而起。
就這個功夫,燕銘已經抱起了小女孩兒,直接竄到了一邊兒。
“滾!
”馬上的騎士發出一聲斷喝,手中的鞭影如同毒龍一般,向着澄心半空的身影卷了過來。
“砰!
”澄心雙腳連環,直接把那揮舞長鞭的騎士踹的飛了出去。
同時,他一手攬住那馬的脖子,手中的短刀嗤的一下插入了馬的脖子之中,借力旋轉之下,竟然把馬頭給切了下來。
馬的身子大,馬皿也高高的飛濺出來。
失去了頭顱的馬在原地轉了幾圈兒,終于一屈膝,翻到在了地上。
“架!
”
“保護公子!
”
“哪裡來的刁民,竟然敢擾了咱們公子的雅興。
”
随着怒吼聲,一群人從街角沖了出來,這些人每個都騎着高頭大馬。
看上去面色不善。
原本被澄心一腳踹下去的人此時哼哼唧唧的站了起來。
燕銘看了一眼,不禁歎息一聲。
這罪魁禍首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長的眉清目秀,奶白色的長衫上,清晰的印着兩個腳印,正是澄心的。
“哼,誰都敢欺負本公子。
就連這市井小民也敢對本公子下手。
來人,把他們給我砍了!
”小孩兒脾氣倒是火爆,看到幫手來了之後,更是氣焰嚣張的要把燕銘和澄心當街砍了。
燕銘不敬微微一愣,就是皇帝也不能當街把人砍了。
這個家夥如此膽大,究竟靠山是誰?
“諾!
”跟來的人應了一聲,如同餓狼一般的撲了上來。
看着這些騎士,燕銘不禁歎息一聲。
他們的騎術即使和漠南小王杜格爾的騎兵比起來,也是不如許多。
經曆過生死之戰的燕銘相信,自己隻要帶領四個胡騎校尉軍的新兵就能把這十幾個人幹翻。
可現在隻有澄心在身邊,要幹翻這十幾個人,簡直是癡人說夢。
“澄心,你能幹翻他們麼?
”燕銘問道。
“試試再說!
”澄心也是第一次面對這麼多的人,緊張的握着短刀,先護住了燕銘。
“小子,打了我家公子,真是不想活了。
也不問問出身來曆,就敢胡亂動手。
”領頭的人一邊罵着,一邊掄起了鞭子,向着澄心和燕銘卷了過來。
他身後的一群人也都毫不客氣的拿出棍棒之類的東西,打了過來。
“砰!
”就在燕銘和澄心準備反擊的時候,突然,一個淡黃色的身影出現在街頭,而且這人是個和尚。
“我操,和尚!
”燕銘的心一震。
按理說,這個時候,佛教還沒有開始傳入大漢。
在長安街頭出現和尚,那是完全不符合邏輯的事情。
和尚一出現,表現出來的戰力就非凡。
他一拳砸了下去,不是對人,而是對馬。
隻是一拳就那馬斃于拳下。
“砰砰砰――”黃影閃動,和尚如同陀螺一般,就在這群人中間穿插,一拳一個,把所有人的戰馬都擊斃在了地上。
有幾個跳下戰馬的,也被和尚一巴掌胡在了臉上,倒在地上,捂着臉,嗷嗷大叫,根本站不起來。
“妖人,光頭妖人!
”少年帶來的一群跟班見到光頭的和尚,顯然是不認識,紛紛大聲呼喊,喚和尚作妖人。
“哈哈――愚蠢――”和尚狂笑之間,腳步奇異,身形如同一個巨大的蝙蝠一般,所有的人都被他的氣勢震懾,不住的後退。
到了最後,竟然是和尚不住的畫圈兒,把所有人都圍在了中間。
一個人圍住十幾個打手,和尚的功夫可見一斑。
“妖,這是妖!
”衆人恐懼的吼道。
心理,戰争的輸赢取決于氣勢,那是一種心理。
如今十幾個人被和尚一人圍住,其中有和尚武功高強的因素,也有衆人害怕而不敢反抗的心裡。
在燕銘眼中正常不過的和尚打扮,在所有漢人之中,卻是極為怪異的存在。
尤其是和尚光亮的腦袋上,有着明顯的九個戒疤,看上去更加詭異。
“彌陀佛,再不老實,咱家要下殺手啦!
”和尚怒吼一聲,話音之中沒有半分佛性,倒是有一股山野草莽的氣息。
“大師,您為前輩高人,何必和一群街頭混混為難。
放過他們超生去吧!
”燕銘不讨厭佛教,對和尚也頗有好感,不由得笑嘻嘻的說道。
“嗯!
”大和尚神色驚訝,立刻回頭望向燕銘。
在大漢朝,他出現的地方,所有的人都認為是個異類,從來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可燕銘卻一語就道破了他的來曆。
和尚,在這個時代,是個稀缺物種。
“死!
”少年跟班之中,為首的那人見和尚一愣回頭,立刻抄起木棒向着和尚光秃秃的腦袋砸了過去。
“啪!
”也不見和尚如何作勢,隻是一伸一拿之間,已經把木棒從他手中奪走,随手一輪,就把他的腦袋開了個大口子,鮮皿長流。
“嗷――妖人殺人啦!
”衆人吼叫着,和尚卻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向着燕銘走了過來。
“小施主,你知道貧僧的來曆?
”和尚雙手合十,站在了距離燕銘還有三步的距離,中間隔着澄心。
“大和尚,你這功夫和俊俏的很。
隻可惜,大和尚要守戒律的,否則到時可以找個酒樓,多多盤桓一下呢!
”燕銘笑道。
大和尚撓了撓光秃秃的腦袋,哈哈笑道:“大和尚原本是守着清規戒律的。
可見到了燕侯,這些戒律清規,就都給忘記了。
今日燕侯欠了和尚一個人情,到時候,和尚自會前來讨回這個人情。
”
和尚說了這幾句話,一跺腳,整個人拔了起來,踏上臨街的房頂,一陣風的消失在了層層房屋之中。
燕銘現在愣的,比剛剛被自己識破身份的和尚還呆。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和尚竟然知道自己就是茂陵侯燕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