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燕銘,這個比他們多了兩千多年見識的人,在看到胡老小拉着的‘飛機’之後,也是哭笑不得。
恨不得喊一聲胡老小‘大哥’。
他胡家的人,做事兒真就是不驚人死不休。
這是燕銘給老胡家的評判。
隻見胡老小身後提着個繩子,繩子後面拴着一直已經被勒的快斷了氣的老母雞,垂死之間發出了低微的抗議聲音。
“老師,這是我的飛雞,你看。
”胡老小說着,不等衆人阻止,就扯起了雞腿,向着天上抛了出去。
那隻生命垂危的母雞在被胡老小抛飛之後,吓的奮力扇動起了翅膀。
胡老小趁着這個機會,扯着手上的繩子,狠命的轉圈,掄動起來。
還别說,在他繩子的牽動之下,那隻母雞竟然在天空拍打着翅膀,在繩子拉力的帶動下,真真的飛了幾圈,這才一頭撞在地上,一命嗚呼。
燕銘走上去,照着胡老小的屁股踢了一腳,笑罵道:“誰讓你想的這個損招。
還有劉苗苗,你家的羊皮讓你生撕下來,那羊不疼麼?
”
看着這兩個敗家小子,燕銘終于感覺到思想品德課的重要性。
“我娘說了,這老母雞就給翠兒姐補補身子,天天學習累着呢!
”胡老小被燕銘踢了兩腳,哭喪着臉說。
“你也是家裡同意割羊皮的麼?
”燕銘問劉苗苗。
劉苗苗嘻嘻一笑,說道:“我爹知道不揍死我。
我是按照你說的,什麼動物都有神經,隻要讓他的神經系統失靈,就能任人宰割。
所以我就一棒子把我家羊的神經系統先弄失靈了,然後就……”
燕銘已經沒有心情聽他說下去了。
這群敗家孩子竟然提前做起了生物實驗。
還沒到中午,劉苗苗家就炸窩了。
劉苗苗的老媽就說是家裡鬧了鬼,把個羊給害死了不僅沒吃肉,還剜去了方方正正的一塊羊皮。
這種詭異的事情,不是鬧鬼是什麼?
一家人鬧着要把羊給埋了,說什麼不幹淨,不吉利。
惹得躺在村中大樹下的流浪懶漢都過來看熱鬧,一身的臭氣熏得人直捏鼻子。
還是燕銘沒辦法,好說歹說,把劉家的羊以三百錢買了下來。
這樣死的時間不長,肉質還算新鮮,用來做涮羊肉也行,用來做手抓羊排也好,埋了豈不是可惜。
流浪的懶漢見燕銘買走了死羊,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還指望老劉家埋了死羊,他再撿出來吃掉呢。
回到弘燕堂,剛好趕上孩子們跑操剛剛結束。
劉苗苗看到了燕平提着的死羊,笑嘻嘻的問道:“老師,你買了我家的羊?
”
燕銘翻了翻白眼,吼道:“下次在這樣,老子――老師可不買了。
”
劉苗苗吐了吐舌頭,拉着胡老小跑開去了。
自從這事兒之後,劉苗苗和胡老小竟然成了鐵磁兒,兩個人出雙入對,勾搭成奸,似乎同時對研究各種生命形态産生了興趣。
倒黴的是茂陵屯的各種動植物。
不是誰家的田地被踐踏的東倒西歪,就是誰家的雞莫名其妙的瘸了,誰家的狗尾巴丢了。
更有甚者還有一家的母豬被生生的截取了一條後腿。
甚至老胡放牛的時候,還看到一排排光腚的青蛙詭異的躺在草地之上,排成一排。
駭的老胡以為撞見鬼怪,扔了牛就跑了……
每每聽到這種傳聞,燕銘就會找胡老小和劉苗苗談話。
“你總不能學了膝跳反射,就這樣禍害青蛙吧?
再說了,青蛙是可以吃的東西,為啥不帶回來吃……”燕銘說着說着,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倒是劉苗苗義正詞嚴的說道:“老師,青蛙是我的試驗品。
已經做了實驗,豈能再吃了它們?
”
“那不人道啊!
”胡老小也說道。
看着兩個執拗的孩子再禍害生物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燕銘也有些頭疼。
“該不該請個醫生帶帶兩個孩子呢?
”燕銘掐着指頭計算着,自己手頭的那些錢已經花的差不多了。
等吧,等到煙葉子下來,晾曬成旱煙,到明年就可以給那些新搬來的豪強地主們解愁啦!
還有玉米,看樣子今年的收成會不錯。
土豆長的也還行,那一塊兒沙土地上,應該能長出又大又面的土豆。
自從劉徹走後,燕銘就知道,自己在茂陵安逸的日子要過完了。
現在的弘燕堂,文的那邊有黃先生,倒也讓燕銘放心。
自己算是樣樣精通,樣樣稀松,孩子們都把燕銘當成了全能的人,大事小事兒都找他。
就連燕山都把燕銘當成了主心骨一般,啥事兒都喜歡問問他的看法。
燕銘度着方步,走在茂陵屯的鄉間小路上,感受着恬淡和甯靜。
一種惬意感覺油然而生。
若不是在後世還有所牽挂,這樣的古代生活,簡直就是文人夢想的山水田園日子,令人羨慕。
在茂陵屯的老樹之下,一群村名正在吵鬧着。
燕銘老遠就看到了劉苗苗和胡老小也在人群中擠着,一會兒鑽進去,一會兒鑽出來。
“不行,這人不成了,必須埋掉,否則我全村都會被他傳染,死于瘟疫。
”一個扛着鋤頭的漢子大聲嚷嚷道。
“對,劉大哥說的對,應該埋了。
”幾個人附和着。
“我爹說的才不對。
這人我看還有救呢!
”劉苗苗插了一句嘴。
可大人們正在亂嚷嚷,誰也沒注意這個小屁孩兒的話語。
争論在繼續。
“老師,老師來了,這事兒讓老師來解決。
”胡老小抹了一把鼻涕,一拉劉苗苗,就往燕銘身邊跑。
擱平時,劉苗苗絕不會允許胡老小摸了鼻涕的手拉着自己的衣袖。
可如今情況緊急,卻顧不得這許多,跟着胡老小就跑到了燕銘的跟前。
“老師,懶漢病了,他們說要活埋了。
”胡老小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老師,不能活埋了,上次我的大黃給說害了瘋病,就是活埋的。
埋的時候,我都看到大黃的眼淚啦――你說會流淚的狗怎麼會是瘋狗?
”劉苗苗抽泣着說道。
燕銘一愣,沒想到這兩個禍害了全屯子雞鴨豬狗的家夥,竟然還有這份兒仁慈的心境,倒是小看了兩個孩子。
“等手頭寬裕了之後,一定要給他們找個醫生。
這兩個孩子的心性,不做醫生浪費了。
”燕銘暗暗想着,跟着二人走到了老古樹下。
“燕公子來了,這事兒讓他拿主意。
”
“燕先生拿主意,定然沒有錯的。
燕先生,這病一定要埋了,不然全屯子都完了。
”老劉嘴上說着燕銘拿主意,可還是往活埋上引導着燕銘。
“什麼啊,就活埋活埋的!
”燕銘嘴裡嘟囔着,擠進了人群,就看到平日裡在古樹下面曬太陽的懶漢如今正在打冷戰,渾身一抽一抽的。
“這個死倒,這幾日跑到咱們村,我就覺得不是好兆頭。
”一個老婆婆叨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