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肖少華而言,申請媒介人有個好處,那就是可以使用一定塔裡的資源,來調查關于容許範圍内的哨向雙方共鳴度信息。
因此,即是可通過校友錄來查看任何一位國内非機密執勤的未結合哨兵向導人員的聯系方式和所屬軍區塔。
然而僅限内網,外校普通人也無此權限。
除此外,盡管還有台名為“和諧”的大型工作站可以集中測算精神力以及基因測試方向的共鳴度,最主要的觀測方式依舊是人為,必須令選定的哨向雙方心甘情願的提交最終的精神共鳴申請,并由塔内檢測共鳴超過百分之七十五方可綁定結合。
經此擔任媒介人,大部分普通人都會成為所介紹的哨向雙方共同好友。
由此也可看出高層執政方針上的煞費苦心。
據不完全事後統計,擔任過媒介人的普通人sg畢業生之中,相較普通高校畢業的普通人,百分之九十五會在政治傾向上更偏于哨向一方,其中并有百分之七十五執中立立場。
而此任務時間寬裕,在畢業前完成就好。
整整五年,花都能開了,還怕搞不定一對哨向?
整整五年,花都能開了,還怕搞不定一對哨向?
雖說史上也不是沒有幾個奇葩,當個媒人中途企圖截糊,搖身一變成小三,對這種,學校也不攔着,你就試吧,反正目前為止沒一個能扯得過哨向之間的天然吸引力,大多最後心灰意冷,提前提交轉校申請,要不就化仇恨為動力,我拆不開你我還研究不了向導素了?
不得不說,許多普通人也是向導素研發的推手之一。
好在廣大人民群衆還是相當八卦的,大部分普通人更樂意圍觀狗皿,而不願意自己被潑一身狗皿,沒誰天生的想當炮灰,有人甚至在圍觀的過程被一種男男哨向間獨有的奇妙相互作用力所打動,建了個極端主義個人社團,名為“哨向一生推,誰拆我官配我拆他cp”。
一級申請通過後,肖少華拿着書包直奔計算機室,因為還有監視器和政審在頭上盯着,他不好做的太過,隻好假裝東一榔頭西一錘子的把每個塔的未結合都看了一遍,西南好幾個邊境塔沒看到顧雪的,也不知道她這種情況算不算已結合了,他記下了和她一個區的一堆人的名字。
資料不能拷貝,不能傳送,隻能拿手抄,這一抄抄就到了晚上。
塔裡沒信号,肖少華一出塔就收到了好幾個未接來電。
他挨個打了回去,都是室友問他晚上要不要聚餐,于是幹脆問了飯館名和地址就直接去了。
結果下了巴士就看見了趙明軒的來電,想想還是接了。
那邊一開口就一股怨氣奔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
肖少華:“這不打了嗎?
”
趙明軒:“這是我給你打!
等你都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呢還!
”
肖少華覺得跟發小整這一出果然不太好,相互癖好太了解,借口沒得找。
肖少華擡頭看了眼路牌,“咳咳,行行,我剛去了塔裡沒信号不方便。
你打不也一樣嗎?
”
趙明軒笑:“說不過你,這周六你有空沒?
”
肖少華裝傻:“幹啥呢?
作業可多了。
”
趙明軒:“少跟我來這套,剛開學能有什麼作業,我去你們院找你,就這樣定了!
”
對方的語氣十分理所當然,毫不客氣。
自從那次意外後,兩人間的感覺仿佛有什麼變了,有什麼依舊沒變。
肖少華忍不住笑,“喂喂,等等!
”
“說!
”
肖少華走到飯店門口,停下。
“……對了,你想找個向導嗎?
”
那邊呼吸一頓,聲音低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
肖少華想了想,“……我說,如果你想找的話,我手頭上正好可以幫你安排一個。
”
結果話音剛落,那邊“啪”一聲,電話就挂了。
肖少華蹙眉半響,又淡然一笑。
這下可好,對方生氣了。
“酋長?
門口站着作甚?
”室友徐冰走出來找人,看到他,“怎麼不進去?
菜都要涼了。
”
“走走。
”肖少華把手機往兜裡一塞,笑着招呼他引路。
桌子在大堂靠窗邊兒找了個,大家都是學生,沒必要搞那些,就跟着一個叫“吃飯啦”的應用在學院周圍随便找了個四顆星評價的館子,蘇嘉文看到他們過來就舉手招了招在這兒。
“今天不錯啊,坎貝爾教授都被你震住了。
”蘇嘉文笑道,他說的是曆史課的那位女向導老師,菲尼克斯-坎貝爾,人稱鳳姐,是個中英混皿兒,聯合國向導基金會親善大使,每年專門往什麼埃塞俄比亞、津巴布韋、阿富汗類似的窮國那兒跑,開學剛從貴州回來。
“哪裡哪裡,怎麼就你一個?
”肖少華笑着問了句,“我還以為陳宇天也回來了。
”
“他早着呢,結合熱嘛,你懂的。
”徐冰答了句,繞到桌子後面搬出幾瓶青島啤酒嘭嘭往桌上一放,“開吧,剩了再說!
”
我不懂啊!
肖少華心說。
這也不能怪他,誰想到軍訓時候居然會有向導爆發結合熱。
當時在場的雖然也有别的向導陷入了低結合熱,但這貨最倒黴,居然直接中招。
高結合熱發作起來是壓不下去的,軍方負責人當場拍闆給他強制綁定一名哨兵,征收的志願者中,一旦發現共鳴度基礎測試超過百分之八十就立刻提交申請将人送了過去。
而未經過相處就直接綁定的特殊哨向,不管是身體上,精神圖景的磨合,少則三天,多則七天。
情況特殊,校方批了一個星期的假。
所以現在兩位還在結合期。
蘇嘉文給他倒了酒,溫和道,“陳宇天下周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們再聚一次。
”
“行。
”肖少華與他碰了碰杯,剛擡手,杯沿沾到唇又放下,“對了,你有哨兵了嗎?
要不要找一個?
”
蘇嘉文聞言嘴角勾起,“你是也接到了那個任務吧?
可以啊,有空給我介紹一個。
”
連正在埋頭猛啃豬蹄的徐冰也擡起頭,眼睛亮亮地看向他。
“行啊,先說說你們心目中的哨兵都啥條件的,”肖少華笑道,“我留意着,到時候通知你們?
”
肖少華他三個室友,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向導的關系,樣子性格都挺不錯。
蘇嘉文生得溫文爾雅,平時戴着一副黑框眼鏡,說話不疾不徐,做事有條不紊,氣質有些書卷,教養也很好。
徐冰性子有點淘,但他一張娃娃臉,笑起來就更讨喜了,看上去比實際的還小幾歲,大家都當是鄰家小弟弟,多少寵着。
就算是還沒開學人就被直升機接走了的陳宇天,也是個下巴尖尖皮膚白皙的美少年,往那兒一站像株水嫩的小青竹。
蘇嘉文先說。
他玩味地笑,轉着酒杯,“嗯,要長得帥氣、黑色長發,性格幹淨利落,兇懷丘壑的……”頓了頓,“女生。
”
徐冰差點把他嚼在嘴裡一根雞骨頭噴出來,“行啊你,看上于欣了是吧?
”
蘇嘉文隻是笑,問,“行不行?
”
肖少華想起韓蕭那貨說過的班長八卦,有點犯難,掏出手機先記了下來,“……我試試吧。
”他說,又暼蘇嘉文一眼,“這可難度不小啊!
”
蘇嘉文微笑道,“我看好你。
”
肖少華無語地看向徐冰,有點希望這位能降低點難度。
“我呢——就想找——”徐冰故意拖長音調,笑得眉眼彎彎,“咱趙教官那樣的!
”
肖少華心一跳,掩飾自己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什、什麼……”
這兩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艱難。
“行了,跟你開玩笑的,瞧你那樣子。
”徐冰眨了眨眼睛。
“我才不會像那些沒品的向導一樣呢!
”
肖少華苦笑,隻能說向導不愧是情緒感知的大師麼。
“……還有誰知道了?
”
“放心吧,就我跟小徐。
”蘇嘉文拍拍他的肩。
徐冰繼續擠眉弄眼,“小天天也不知道哦!
”
“那你們……怎麼看出來的?
”肖少華無奈地看向他們。
徐冰道,“其實我們也沒看出來啦,不過軍訓走那天,教官讓我們好好照顧你,就算傻子都知道了!
”
蘇嘉文點點頭。
肖少華捏緊酒杯,沒想到是己方陣營出了個豬隊友。
隻好先低頭喝了口酒,味道卻是苦澀又甜蜜。
徐冰興緻盎然地趴過去,“怎麼樣怎麼樣,你們到哪一步了?
”
肖少華那口酒沒下去,噎在喉嚨裡,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旁邊的蘇嘉文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别問了”。
他過了幾秒,才擡起頭。
“這件事……還請二位保密。
兄弟在此,先行謝過。
”
朝他們一舉杯,肖少華仰頭一口悶幹。
亮了亮杯底。
兩位室友也是聰明人,于是不再追問,同時舉杯,一口悶幹,三人就此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