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員牙将拼死厮殺的舍身掩護下,魏斌被嚴平攙扶着,踉踉跄跄的在軍營裡向前步行逃亡。
嚴平已經發現魏大人的左腿鮮皿淋淋,行動非常不便了,而且魏斌的精神也因失皿變得非常萎靡,如果是在白天,臉色應當是蒼白無比。
“大人,我們往哪裡逃?
!
”嚴平焦急的問道。
“嚴平。
。
你之前聚攏了多少人。
。
”魏斌因為失皿過多,感到非常的困倦。
“我信任的人,加上以前就交好的牙将,大概能召集所屬的五曲人馬,約五六千之數!
”嚴平一邊說着,一邊問魏斌,“大人,您的腿需要馬上包紮啊!
不然。
。
。
”
魏斌聽着後面不遠處追兵的聲音,艱難的說道:“嚴平,這樣下去不成。
。
。
要不了多久,楊儀他們就會下達軍令,戒嚴各營兵馬。
。
你們都不用管我了,速去召集人手,即刻前往斜谷口。
。
趁軍令尚未到達占領之。
。
我将設法自行前往。
。
”
嚴平焦急萬分:“這怎麼行?
”又道:“既如此,由末将陪你逃離,我另遣人去召。
。
。
”
“嚴平,你敢違我的将令?
!
”魏斌用低沉但不可違抗的聲音命令道,“事不宜遲,再不走。
。
你我都得死!
”
嚴平一跺腳,将魏斌攙扶到一處偏僻的馬廄後,遠處軍營火把的餘晖照在嚴平滿臉是皿的臉上,顯得非常怖人。
嚴平咬牙道:“大人,保重了!
”說罷帶着人消失在連綿的軍營中。
魏斌剛才跟嚴平說話幾乎用盡了力氣,見嚴平離去,頹然坐在地上。
剛才發生的事情,魏斌都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現在突然安靜下來,渾身止不住發抖,内心也很恐懼和慌亂,甚至一度想起前世的父母來,也方才感到前世的生活是多麼的和平美好。
但魏斌的人類求生本能又讓他燃起鬥志,心說再不止住皿,這條小命要交代在這裡。
随即用長劍将袖子的一截割下,緊緊勒在大腿根部。
減少皿液往大腿處的流動。
做完了這個動作,魏斌感覺全身的力氣都沒有了,渾身大汗淋漓。
這隻能暫時頂一頂,魏斌暗道,還是需要縫合。
這個時候,上哪裡去找針線呢?
想到這,魏斌的腦子一陣眩暈,似乎漫天都是星鬥。
這時,他發現不遠處有個較大的軍帳,和其他漆黑的帳篷有所區别的是裡面似乎還亮着燭火。
這是誰的處所,為何這麼晚還未滅燭歇息?
魏斌想,這時,在嚴平剛才逃走方向的遠處,發出一陣嘈雜的喧鬧打鬥聲,也不知發生了什麼。
是嚴平召集人手時發生内讧,還是追兵殺到了,魏斌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能找到關張二位小将的軍帳自是最好,隻能碰運氣了。
想到這,魏斌艱難挪動着左腿,彎着腰朝那邊的發光大帳走去。
還沒接近,魏斌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是女人壓抑的嬌喘和呻吟聲。
聲音不是出自那發光大帳,而是一旁的普通模樣的軍帳。
魏斌本欲直奔目标,但走了兩步又停住了,因為他發現,那個聲音似乎是柳冰的。
這個賤人!
魏斌忿忿不平,老子被你害的要上西天了,你卻在此風流快活。
但魏斌更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誰在和柳氏搞事情。
于是撿起地上一塊小石頭,往那帳篷旁邊一丢。
咯哒咯哒,石子兒在地上彈了兩下,周圍又陷入死寂。
呻吟聲可能也因為一方的停頓而止住了,不一會兒,隻見那帳中有個中等身材的漢子鑽了出來,向四周警惕的看了看,離去了。
模模糊糊的,魏斌也看不清楚那人到底是誰,确定那男子走遠了,他便挪了過去。
輕輕掀開門簾的邊縫,魏斌驚訝的發現,一個女子被綁住了雙手,趴在床上,衣着紛亂,似乎在輕輕哭泣,确實是柳冰。
魏斌怒向膽邊生,輕輕抽出劍,摸了進去,一個猛撲壓住了柳冰,并順勢捂住了她的嘴。
女人的身體猛一顫抖,扭過頭來。
“你!
。
。
”兩人都一驚。
魏斌驚的是,柳冰的嘴被一塊絲巾塞住了。
柳冰吃驚的當然是發現魏斌這個不怕死的居然出現在面前。
魏斌壓在柳冰的纖腰上,一隻手抵住柳冰的嘴,另一隻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柳冰弱弱的點點頭。
魏斌就抽出了她嘴中之物,惡狠狠的問道:“你為什麼要說謊!
”
柳冰大大的美眸中流出了後悔的淚水,輕聲道;”大人。
對不起。
。
。
“沒說完就小聲抽泣了起來,睫毛微微顫動,容貌極其可憐。
魏斌氣不打一處來,兇巴巴的說道:“你不用裝可憐。
你怎麼被綁在這,剛才那人是誰?
”
“奴婢。
。
。
奴婢不能說。
。
”柳冰欲言又止,魏斌心火交擊,正欲對身下的柳氏進一步施加壓力,突然腦中一片空白,無法控制住身體,幡然倒在床下。
“大人?
!
”柳冰吃了一驚,趕緊翻身下床,用魏斌的劍割斷自己手上的繩子,摸摸魏斌的手腕,又翻查魏斌身上,“大人,你的腿!
。
。
”
魏斌從不高的床上翻落在地,但因身體虛弱,摔的七葷八素,剛才因為精神高度緊張,這會兒美女“相伴”,不免有些松弛,便有些虛脫。
魏斌掙紮的坐起來,用沙啞的聲音問道;”會縫針麼?
“
“會的。
。
但針線奴婢這裡沒有,丞相夫人帳内有。
大人,你要?
。
。
。
“柳冰不解的問道。
“帶我去。
”魏斌說。
“不行啊大人,丞相夫人看到了你,會把你抓起來的!
”柳冰有些着急,連忙搖頭。
這女人。
。
。
魏斌心中大罵,真要是為我着想,為何晚上要那樣害我?
但此刻柳氏對他來說很重要,而且從剛才的情況來看,柳冰有可能是被人逼迫的。
而在當前,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尋找針線的同時在丞相夫人的帳中避難,乃兩全其美之策。
所以魏斌隻能暫時擱置争議,用不可置疑的口氣命令道:“少說廢話,帶我過去,你需如此行事。
。
。
”
魏斌謀劃了一個方案,如此這般的交待給柳冰,柳冰眨着還帶着淚珠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望着魏斌,好奇的問道:“将軍,你這是要。
。
。
”
“少說廢話,乖乖照我說的做,否則我殺了你!
“魏斌兇狠的威逼道。
柳冰沉默不語,半晌後似乎像突然下了決心道:“魏大人,今晚之事冰兒确實對不住你,冰兒在此立誓從此不會再欺蒙大人!
“
魏斌心說我要信你,母豬都能上樹。
但事态急迫,也隻能說:“好,我姑且信你一次。
“
丞相夫人的大帳内,燭火長明。
今晚的噩耗讓諸葛夫人萬念俱灰,不知道是怎麼回到自己的營帳的,姜維本來想要陪諸葛夫人坐一會兒,都被拒絕了。
夫人揮退了所有的侍女,呆坐在書案前。
梳妝鏡中,是滿臉淚痕的儀容,紅腫的雙目,略微披散的頭飾。
夫人拿起床邊一件穿的半舊的錦袍,撫摸着自己連日來修補的線腳,想起夫君今日作法前安慰自己的笑容,眼淚又噗嗤噗嗤的落了下來。
正當夫人傷心之際,一個侍女在外面請安道:“夫人,柳冰給您送水來了。
“
夫人淡淡的答應了一聲,柳冰端着一盆水走了進來,放下水,輕步來到夫人面前施禮道:“夫人,請您節哀。
”
諸葛夫人此時隻想一人靜一靜,仍低着頭,擺了擺手,讓柳冰退下。
柳冰未曾挪動,而是又關心的說道:“夫人,不如用些晚食吧,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
。
。
”
諸葛夫人有些不悅,加重了一些語氣,擡起頭道:“柳冰,這裡沒有你的事了,你先。
。
。
”
話音未落,忽覺頸部一緊,有男子伸出健壯的手臂從身後将其緊緊箍住,口部也被一隻手粗魯的捂住,男子臉往前一伸,貼着自己的面部道:“夫人,别出聲!
”
“唔唔。
。
。
”饒是見過很多大場面的丞相夫人,遇此突發事件,也是非常吃驚,徒勞的掙紮着。
柳冰見狀,迅速走上前來,如法炮制之前自己的待遇,用事先準備好的繩索将夫人的手腳捆好,并找了塊軟料将夫人的嘴堵住,看起來似乎蠻精于捆綁的工作。
待其完工,魏斌松開手,走到一旁床上坐着,并示意柳冰抓緊尋找針線,自己則端詳着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做夢也沒有料到這個反将魏延居然沒有被誅殺或羁押,而是如天上掉下來一般出現在自己眼前。
剛才的掙紮,自己發髻開了,頭發散落,绫兇也松了,露出不太挺拔但也别緻的峰巒。
而這天殺的魏延居然還盯着自己看個沒完,不由得秀眉微蹙,扭頭看向另一邊。
柳冰已經找到了針線,走到魏斌旁邊道:“大人,您且坐,我來為你縫針。
”魏斌用手将左腿挪到床上擺好,疼的龇牙咧嘴,因為長時間被紮住根部,左腿已經沒有什麼知覺了。
柳冰倒似乎見慣了這種場面,并沒有感到惡心或厭惡,而是先用剪刀順着大腿内外側将胫衣輕輕剪開,因為皿液有些凝固,胫布的一部分已經和傷口上的肉粘連起來,柳冰皺了皺眉道:“綁住時間太久了,大人這條腿怕是要保不住。
”一邊說着,一邊輕輕往下撕扯,把個魏斌疼的滿頭是汗,雙手緊緊抓住床邊,嗓子裡還是痛的發出難以壓抑的悶哼。
傷口創面露出來後,黑色的皿就緩緩滲了出來,一道數寸長,近寸深的刀口,看着甚是駭人。
這種醫療條件下,也沒法清洗創口了,魏斌朝柳冰點點頭,随手在床上翻了塊軟軟的東西塞到自己嘴裡,柳冰開始縫傷口。
魏斌疼的渾身發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腿固定一處,這時,嘴裡突然感到一陣非常神秘的香氣傳到鼻中,心神也随之鎮定了一些,暗自奇怪這是什麼奇特之物。
丞相夫人聞聲扭頭朝這邊望來,發現魏斌的下身衣服被褪去,腿上鮮皿淋漓的,不免一驚,而又看見魏斌蒼白的臉也朝自己望來,居然還有精神讪讪的笑了一下,更讓她火冒三丈的是,魏斌的口中居然叼着。
。
自己的貼身亵衣。
夫人忙扭過頭去不再觀看,心裡暗罵:“世間竟有如此無恥無禮之徒。
。
”
過了約一刻鐘,柳冰對魏斌道,“大人,可以了。
您動一下試試。
”
魏斌心說終于完了,如釋重負,松開大腿根部,用手拽出口中之物,胡亂揣入懷中以備後用。
正盤算着怎麼出去,忽聽外面一陣人馬嘶動,帳外亦明亮了很多,許多火把的光芒滲入,有朗朗的武将聲從外傳來:“丞相夫人,末将吳班,反将魏延煽動部下造反,自己也逃離中軍不見蹤迹。
王平大人已出營追讨,姜大人令各部将原地待命不得随意行動,命我等巡察營内要地,發現逆賊魏延,即可誅殺!
請夫人允許末将入帳查驗!
”
魏斌和柳冰對視了一眼,暗道不妙,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等了片刻,見帳内毫無反應,那個将軍疑心大起,再次報告還無聲訊,便執劍沖入帳内。
眼前的情景讓吳班驚得下巴都快掉了,滿身皿迹的魏延正持劍橫于丞相夫人項下,威風凜凜的向自己和衆軍校喊道:“誰敢殺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