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夫人聽到那個人的名字,微微一怔,片刻道:”你進來說話。
“
門被拉開一個縫,随即閃進一個人影。
柳冰一身夜行衣,進來後摘掉面罩以示尊敬,向夫人施禮。
夫人餘光掃了一眼柳冰,問道:“魏。
。
魏延将軍出什麼事了?
”
柳冰沉聲說道:“夫人,魏大人昨天已入都,皇帝加封為右将軍,但剝奪其漢中兵權。
大人不願與姜維楊儀等交接,王平将軍便将其軟禁于向寵府上。
柳冰設法将大人救出,藏于一院落。
現在城門已戒嚴,王平他們的人正全城搜索,恐怕大人已經和他們交上手了。
。
。
”
夫人不動聲色道:“你為魏大人作證了嗎?
”柳冰沉默不言。
諸葛夫人見狀,輕歎一聲:“你到底聽命于誰?
”
柳冰嬌軀一震,咬牙道:“請恕柳冰不能明言!
”
夫人聞言,便揮手道:“你走吧。
我不想再涉足其中。
”
柳冰聽聞焦急萬分,眼淚都快下來了,當即跪下道:“夫人,柳冰知錯,但柳冰确實有隐情不能吐露。
現在魏大人有生命危險,關張大人都無法施以援手,冰兒實在找不到誰來救魏大人!
請夫人看在大人還存有為丞相複仇的志向,出手幫一次忙吧!
”
諸葛夫人久久不語,心中一個個畫面閃過,那個男人。
。
夫人撫摸着手中握着的一本夫君生前之作,好像在扪心自問,又似在詢問着丞相的在天之靈。
夫人想起那晚丞相在中軍帳内和自己最後的對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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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英,你剛才所言,宴上魏将軍對雙方局勢的分析,真的是他自己所想嗎?
”
“夫君,我觀那魏延脫口而出,滔滔不絕,不似作僞。
月英以為,魏大人已經臻入新的境界。
”
丞相點點頭,“近日我也有此感覺,我之所以一直不采取他的子午道之策,一是策略兇險,二是我未對魏延建立充分的信心,害怕其一有突破便孤軍深入,不顧全局。
如此看來,即使身陷險境,他也定有萬全之策。
”
丞相夫人看着丞相頭上隐現的一處處白發,心疼的撫摸道:“夫君,要保重身體。
”
丞相溫和的笑道:“月英,之前已經告訴過你,我今夜會使用七星之術向天再借多年運勢,術成之後我會命魏延主導日後北伐之軍略,姜維輔佐我處理朝廷軍務和政務,這樣一來,我就有更多精力陪你了。
”
丞相夫人聽聞,幸福的依偎在丞相懷中,就如同還是二八之年的女孩一樣,心中隻想着那一刻成為永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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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沒想到,那最後一擁竟是訣别,諸葛夫人想到這,又不免潸然淚下。
柳冰看到此景,也是心酸,但還是有些急促的催道:“夫人。
。
你。
。
”
沒料到這時夫人突然止住哭泣,臉色變得無比堅毅,站起身來說道,“柳冰,随我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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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斌跟在趙禮身後,沒命的往包圍圈外沖去。
趙廣身法非常迅捷,配合着無與倫比的曠世刀法,刀光籠罩下,生生隔開了趙禮這幾人和虎步軍士兵群。
頃刻間,魏斌和趙禮就沖出了王平手下的人陣,把個王平氣個半死,王平親自追了上來,大喝道:“趙廣,你幫叛将逃跑,這可是重罪!
”
趙廣一邊在趙禮屁股上踹了一腳,将其踢出去好幾步,一邊假裝被反彈了回來,直直的往王平倒了過去,王平怒火中燒,但還不得不避讓,這一讓,又被減緩了幾步,進一步拉開了和魏斌他們的距離。
趙廣被堂兄踹出去老遠,卻絲毫沒時間生氣,他已經感覺到大哥是在暗暗幫助自己,于是來不及揉屁股,連滾帶爬往前跑着,忽然又看見前方幾步非常“湊巧”的站着幾匹禁軍的馬,不知道是誰“忘”在這的。
連忙大喊:“大家快上馬!
”
魏斌等人看見馬就像沙漠裡看見甘泉一樣,猛的撲了過去,連爬帶蹬上了馬背,猛夾馬肚,歪斜着身子就這麼策馬向長街的另一頭沖去。
趙廣看到自己兄弟已經帶着魏斌等人沖出去去了,連忙也招呼着手下人趕緊上馬追趕,别跑還邊回頭叫道:“王将軍,快追!
“
于是在夜晚的這條長長的街道上,幾個渾身是皿非常狼狽的人在前面騎馬狂奔,後面跟着幾十個禁軍将士大呼小叫追着,再後面則是騎着馬的王平帶着一隊虎步軍士兵緊随其後。
趙禮一邊逃跑一邊往後觀察着情況,心說這大哥怎麼真追啊,扭頭對魏斌喊道:“我們直接去北城門吧!
”
魏斌也沒力氣說話了,隻是拼命點點頭同意,幾個人跟着趙禮,眼瞅着到了長街盡頭,向右拐去。
這一拐不要緊,原以為能拉開一些距離的趙禮和魏斌,發現自己和一隊都城守軍衛兵撞了個正着,這幾人心中大罵,卻也無可奈何,隻能強行沖過,那些守軍士兵看到這幾個人鬼鬼祟祟不像好人,立刻上前糾纏起來。
眼看後面趙廣和王平的人越來越近,趙禮心急如焚,這一着急,自己的小腿也被一個守軍渾水摸魚給劃了一道,趙禮氣的大喝一聲一劍揮出,那人頓時屍首分離,但接着有更多的人湧了上來。
就在這時,不遠處有兩匹馬極速接近,守軍步兵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突襲者闖入隊伍之中,隻見來者皆身着夜行衣,其中一人手中揮出一道長長的白光,如靈蛇般在人群中閃轉騰挪,被擊中者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紛紛摔倒在地。
那攪亂戰局之人殺出了條通路,沖着趙禮等人輕喝一聲:“還不跟我走!
”說着調轉馬頭又沖出去。
趙禮和魏斌等人忙沒命的跟着去了,隻剩下一路東倒西歪的士兵在地上不斷呻吟着。
終于,趙廣等人跟了上來,看着這滿地的士兵,也是有些發愣,心說趙禮這小子有這麼猛嗎。
趙廣沉聲問自己的人:“怎麼樣,沒有受傷的吧。
”手下人皆搖頭稱否。
趙廣便安心點了點頭。
王平也到了,看到眼前的情景,沉着臉問趙廣,“趙大人,你想解釋一下嗎?
”
趙廣用餘光掃了王平一樣,根本懶得鳥他,叫上手下揚長而去。
王平的目光慢慢變得冰冷無比,心中暗道,好你個趙廣,你早晚死在我們手上。
想罷回頭命令手下:“速去通知各城門,嚴密把守,不得放任何人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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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斌癱坐在地上,渾身劇痛無比,心說這次小命差點就交代了,一邊觀察着四周。
剛才,那兩位神秘人将自己和趙禮七拐八繞就逃離了現場,悄悄的來到了一個遠離都城中心的院落。
神秘人摘下面罩,魏斌這才驚奇的發現,居然是諸葛夫人和柳冰。
魏斌非常感動,忙挪動身體試圖起來給夫人行禮,“夫人,魏延拜謝夫人救命之恩。
。
”
柳冰看魏斌這樣,忙上前來扶着魏斌,心疼的說道:“為什麼不等我回來!
”
魏斌看見柳冰就來氣,吃力的說道:“要按你說的,就等着給我們收屍吧。
”
柳冰見狀,把魏斌扶在一個椅子上歪着,便侍立一邊低頭不語。
趙禮一邊喘着氣,一邊問道:“諸葛夫人,你準備怎麼把我們送出城門去?
”
諸葛夫人幹脆利落的說道:“你們出不去的。
”
趙禮有些急了,“那。
。
那怎麼辦?
”
夫人聽聞,沒有吭聲,走到屋子一角,在地上摸索了兩下,打開了一個機關。
隻聽輕輕的石闆移動聲,趙禮看到夫人向自己招了招手,趕緊過來一看。
地上出現了一個地道入口,從外面看極其狹窄,才通人。
夫人輕聲道:“你們走密道出去吧,現在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