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霸感到勢頭不對,遠遠的沖着張虎和樂琳喊着,“張将軍,樂将軍!
我們先行後撤!
!
不要戀戰!
”
那兩位偏将卻來了勁,要知道農民軍起義的橋段雖然僅僅在幾十年前才剛剛發生過,但在戰場上依然是很稀缺的物種。
這些從小出生在官僚或士族階層的武将們,經常學到的一課就是水則載舟水則覆舟,但在私下的交流中,大家都對農民軍的戰鬥力非常不屑,往往幻想着如果是自己去剿滅起義軍,定然是殺得它們片甲不留。
張虎和樂琳很明顯一直沒有得到親手平定農民起義的機會,這會兒看到漢城裡沖出了一群農民軍模樣的人,腎上腺素分泌頓時加速,招呼着手下就沖了上去,至于到底有沒有聽見夏侯霸的招呼,那就不得而知了。
果然,這些民兵的戰力可真的是。
。
弱到爆,張虎切身感受到了蝼蟻們的渺小,他馳騁在漢城前的寬闊地平線上,手中一支鋒利的長矛在農民軍隊伍中左挑右刺,殺得那個不亦樂乎。
蠻力到處,甚至可以一矛刺起來兩個人!
被挑起來的民兵拼命的掙紮着,卻不能做什麼實際意義的舉動,張虎哈哈大笑,猛的一甩,兩人就摔了出去,甚至還壓倒了其他的魏軍步兵,張虎卻毫不在意,繼續帶着人穿插在這對騎兵來說如花園般的戰場。
這些提着生鏽兵器,或者幹脆是鋤頭扁擔的老百姓沒有受過訓練,但是在漢中這些年,沒有過過一年安生的日子,不是這個将軍禍害,就是那位大人折騰,老百姓真的是滿腹怨言,還要被官府在一定程度上壓着,一些人偷偷加入五鬥米教就有這個原因。
而今有機會提起自己的武器,農具,來到這戰場上,這些務農的莊稼漢們似乎都得到了釋放,義無反顧的往前沖着,沒有受過訓練的他們根本不懂得怎麼去躲閃馬匹的沖刺,怎麼去避過騎兵揮舞着的馬刀,隻知道蠢蠢的往前殺去。
是的,就這麼沒有章法的往前奔去,沒有護身的铠甲,隻是這麼一味的往前沖,和一些攻城的魏軍步兵糾纏在一起,根本不管那些魏軍騎兵的肆虐。
夏侯霸氣的肺都要炸了,這兩個将軍是打了雞皿了,幾乎失去了理智,虐農民很好玩嗎?
我們的重點是誰啊?
!
眼看着那個女人就要跑了,夏侯霸再也按耐不住了,伸手招呼手下跟着自己往目标沖去。
奮戰了半天的魏夫人和手下正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包圍圈也有所松動,體内的求生欲望讓他們繼續用疲憊不堪的雙臂舉起手中的兵器繼續往回殺去,眼看着就要突破周圍的人牆。
忽然他們發現剛剛沖出人牆,前面早有幾個騎兵帶着人攔在前面,定睛一看,正是夏侯霸。
魏夫人這剛浮出水面的頭好像又要被人給摁下去,哪裡肯就此作罷,大喝一聲就沖了上去,而且是直奔頭頭而去。
夏侯霸和魏夫人再度交手,明顯感覺到夫人的氣力弱了太多了,想來這長時間的交戰消耗了對方大部分力氣。
夏侯霸終于再度成為了那個威風凜凜克敵制勝的夏侯家族骁将,将對手逼得連遭險境。
這不,夫人一個沒留神,明明已經擋住了夏侯霸的一槍突刺,卻無力堅持架住對方的源源不斷施壓來的力量,手腕一松,那馬槍的槍尖在夫人的肩膀留下了一處兩寸長的傷口,所幸是劃傷,沒有傷及筋骨,夫人一聲悶哼,勉力堪堪擋住夏侯霸的後續攻擊。
夏侯霸大笑:“魏夫人,投降吧!
我保證不會。
。
。
”後面幾個字還沒說完,突然他發現前面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身着農夫衣衫的年輕人,沖着他詭異的一笑,接着揮出了手中的一把長劍。
夏侯霸沒想到一個站在地上的人敢向騎兵挑戰,隻能分神去對付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那邊魏夫人卻得到了這個機會,趁夏侯霸一愣神的功夫,強行闖了過去。
那年輕人看到夏侯霸一槍刺來,勢大力猛,自己的雙足和手中劍顯然比不過馬的速度和馬槍的長度,連忙就地打滾,勉強避過了夏侯霸的攻擊。
夏侯霸叫道:“你是什麼人,快滾開!
”說着再次刺出馬槍。
年輕人這次不再躲閃,以下犯上擊出手中的長劍,夏侯霸冷喝,“好膽!
”隻聽铛的一聲,對手不能夠抵擋馬槍自上而下的威力,連連往後退去。
夏侯霸長笑道:“就你這點本事,還想學别人英雄救美嗎?
”
那年輕男子臉上微微發熱,但是低頭一看手中之劍,不由得又氣又怒,原來他的劍刃出現了幾個坑。
夏侯霸一看,搖頭歎道:“你這是從哪翻出的老古董?
這都什麼年号了還用銅劍?
“手下卻毫不留情,繼續向那人攻去。
那男子無奈,胡亂甩掉披在身上的不知道從哪借的百姓衣服,掉頭就跑。
夏侯霸從沒見過這種沒臉沒皮的人,很有氣勢的出來救人,見勢不妙居然還會狼狽逃竄,也不理這個看起來有些俠客風範的年輕人了,還想繼續追擊魏夫人,可是夫人已然遠去,絲毫不管這個救自己的人。
真是咄咄怪事!
夏侯霸正要學張虎和樂琳般去虐一下菜,後面司馬懿的傳達号令之人已經到了,“司馬大将軍有令,撤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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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斌聽到諸葛夫人讓他做一些讓步,其實讓步是肯定要做的,但他不想那麼輕易就做出,不然事情一定那夫人不就得走了嗎。
想到這魏斌做難為狀道:“丞相夫人不遠千裡來此相勸,我魏某人是領情的。
但是魏某麾下這近萬的将士可不會輕易答應,我們的局面都是兄弟們一起努力拼下來的,怎麼會那麼輕易退步呢?
還請夫人多逗留數日,待我與謀士們商量商量,如何?
”
丞相夫人聽對方如此說,便知道魏是在推太極,語氣變得有些壓抑,“沒想到右将軍考慮問題仍然不從大局出發,令月英相當失望。
”
魏斌老臉一紅,心中卻有些着急,站起身跨前一步道:“丞相夫人為何如此看我魏某人。
。
。
”說完這句,他忽然料到這夫人是在激将自己,便努力平和了一下語氣道:“不管怎樣,我需要謹慎行事。
。
”
正在這時,廳外沖進來一個人,似乎後面還跟着勸阻的守衛,幾個人吵吵鬧鬧就進來了。
魏斌不悅道:“不是說了沒事兒不要進來打擾我們嗎?
!
怎麼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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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話被魏活活自己吞了回去,因為他看見了一身風塵的龐盈。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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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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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斌有些結巴的問道。
“右将軍大人好雅緻,你夫人為了你在漢城堅守城池,你卻在此風花雪月!
”龐盈眼尖,一下就看到魏斌正站在一個看起來很有氣質的女性之前,不由得氣沖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