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這樣。
酒前酒後，叛若兩人。
有些人脾氣暴躁，酒後，卻變得溫柔可愛。
有些人溫文爾雅，酒醉之後，變得面目猙獰。
刀石，清醒時沉默寡言，但酒醉之後，卻變得快言快語。
嘿嘿。
很有意思。
燕七問刀石：“北疆戰事如何？”
刀石雖然酒醉，但卻很有章法，心裡并不糊塗。
他揮揮手，示意閑雜人等，立刻退下。
燕七為刀石點贊：“刀兄酒醉心不醉，佩服，佩服。”
刀石微微一笑：“兵者，詭道也，焉能傳六耳？”
燕七笑着豎起大拇指。
待閑雜人等散去之後，刀石拿出随身攜帶的北疆地圖，笑容散去，一臉的憂心忡忡：“大人請看地圖，突厥左賢王莫斯的地盤擴大了，而夜玫瑰的勢力縮小了三分之一，不斷回撤，回撤，再回撤。”
“這……”
燕七蹙眉：“夜玫瑰怎麼打的這麼菜？這不像她的風格呀？”
刀石歎了口氣：“夜玫瑰的地盤不斷縮小，莫斯的勢力不斷擴張，而且，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在我看來，夜玫瑰有野心，有主意，有氣勢，手下猛将如雲，有甲爾巴、庫裡查、結班三位大族長，擁有四十多萬大軍，應該與莫斯鬥得不亦樂乎才對。”
“可是，局面并非如同我所猜測的那樣，最開始，夜玫瑰尚能與莫斯對壘，不落下風。”
“但在燕大人離開兩月之後，夜玫瑰突然不再出現在前線，一直在後方指揮。這樣，夜玫瑰大軍陷入被動之中。”
“甲爾巴、庫裡查、結班三人雖然勇猛，但卻誰也不服誰，無法形成合力。”
“兵法有雲，合則勝，分則敗。”
“夜玫瑰不再領軍，群龍無首，甲爾巴、庫裡查、結班因為自身利益，各自避戰，導緻莫斯大軍長驅直入。”
“現如今，夜玫瑰僅僅能夠自保，毫無進攻之态。而且地盤越來越縮小，管轄牧民越來越少，威信大減。”
燕七盯着地圖看了半天，不解的問刀石：“夜玫瑰為何沒有親自指揮呢？難道，夜玫瑰不知道持續下去，局面會變得無比糟糕嗎？”
刀石搖搖頭：“此事，我非常不解。而且，我也派人深入前線，向夜玫瑰詢問戰情。夜玫瑰卻沒有露面，隻是讓巴缇娜出面，敷衍了幾句，将人給打發了回來。”
“這……”
燕七很是不解，沉默半響，問刀石：“夜玫瑰戰場受挫，地盤受壓，有沒有向你求援，請你出兵？”
刀石搖搖頭：“夜玫瑰沒有向我求援，一次都沒有。我分析戰局，覺得不妙，所以，我又連續派了三位特使，向夜玫瑰詢問前線戰事，是否需要幫助，但都被夜玫瑰給回絕了。甚至于，連夜玫瑰都沒有見到，僅僅是巴缇娜代為回絕。”
燕七卻百思不得其解。
難不成？
夜玫瑰被控制了？
不可能的。
以夜玫瑰的身手，還有暗夜堂的實力，夜玫瑰在沙場之上争鋒，可以被打敗，但是個人生命絕不會有危險。
那夜玫瑰為何不肯出面呢？
隻是讓巴缇娜替他出面？
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玄機？
而且，夜玫瑰局面如此窘迫，竟然沒有向大華求助。
這就奇怪了。
仔細算一算，夜玫瑰與莫斯已經打了七個月了。
這七個月之中。
戰場形勢巨變。
夜玫瑰和莫斯戰局由僵持變成了落敗。
難道夜玫瑰不急嗎？
可是，夜玫瑰為何沒有向大華求援？
若是再不求援。
局面怕是不可控制。
刀石看出燕七的焦慮，提醒道：“大人還是要快點想想辦法，我猜測，夜玫瑰定有難言之隐。”
燕七點點頭：“刀兄提醒的是，我立刻向冷幽雪飛鷹傳書，讓她查個清清楚楚。”
他叫虎頭進來，寫了一封密信，讓虎頭傳遞出去。
這樣，他才稍稍放心。
刀石問：“燕大人調我回京，是有什麼事？難道因為我在北疆做的不夠完美？”
“哎，想來也是，夜玫瑰在北疆戰局不利，也是我的過錯。我若是直接出手，幫助夜玫瑰搞定戰局，也不會發展到如此被動的局面。”
燕七搖搖頭：“與你有什麼過錯？我調你回來，乃是為了讓你為大華幹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刀石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何事？竟然堪稱驚天動地？”
燕七道：“我想讓你為大華培養一隻稱霸世界的水軍。”
“啊？”
刀石蹙眉：“這個……燕大人，恕我直言，水軍能有什麼用？大華，還是以陸戰為主，至于水軍，不過是輔助手段而已。”
燕七笑問：“為何大華以陸戰為主，水軍為輔？”
刀石指着地圖：“大人請看，大華西域諸國、北邊突厥、東邊高麗，南邊安南等等，俱都是陸地接壤，所以，陸戰顯得尤為重要。”
“而大華水軍，不過是為了對付一些海道，或者是幫助漁民脫險，作用僅此而已，沒有必要進行大規模訓練水軍。”
燕七搖搖頭：“那都是過去式了，現在，局面大不同，不能以老眼光看待新事物。”
刀石問：“哪裡不同？請燕大人為我解惑。”
燕七道：“以前的大華，自顧不暇，南面，有安南鬧事，西邊，西域諸國不肯臣服，東面，高麗不服管教，北面，突厥最為嚣張，對大華威脅最大。”
“可是如今呢，局面徹底反轉。”
“西域諸國已經徹底臣服，并且任命石忠信為西域總督，将西域治理的恰到好處，并且引導西域諸國一緻對外，抵禦波斯，西域無憂矣。”
“東面，高麗早已搞定，樸太閑為攝政王，對我言聽計從，秀珠公主也是我的女人，并且懷孕。日後，隻管等待小皇子上位。”
“南方，苗疆之地，九王毒瘤徹底鏟除，白朝雲為苗王，夏明為苗疆總督，苗疆春回大地，重現生機。”
“安南改朝換代，德王和黎高已死，阮大兄上位，他就是我的小迷弟，對大華并無攻擊的實力和思維，而且大華在安南取得了兩塊飛地，一塊是内陸城池金東，一處是海港碼頭開仁，可謂将安南牢牢把持在股掌之間。安南，大局已定。”
刀石欣慰的點點頭：“大人所言極是，這都是大人南征北戰的功勞，來，我敬大人一杯，表達欽佩仰慕之情。似燕大人這般文治武功，天下無二也。”
燕七哈哈大笑：“刀兄酒醉，也會拍馬屁了。”
刀石尴尬一笑：“發自肺腑，發自肺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