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神曲出鞘必見血
同是一門之府,關雎小住溫香軟玉在懷,谪仙夫君在側,而肅甯宮卻是人走茶涼,蕭條敗落。
自從姬睿澤生辰那日發生那種事後,肅甯宮裡的人全被撤走,成了真真正正的冷宮,隻有春梅還願意跟在甯楠溪身邊,不離不棄。
“主子,您多多少少吃點兒吧!
再這麼下去您整個身體都會被拖垮的!
”春梅帶着哭腔好說歹說,看着桌上換了又換的飯菜,心裡為甯楠溪着急不已!
可是此時的甯楠溪像是魔怔了一般,完全聽不進去春梅的話,也不說一句話。
此刻她的身上還穿着當日受辱後穿的那件貼身薄衣,額頭被床沿蹭到的地方也沒有做任何處理。
雙眼發紅,發絲淩亂,一臉的憔悴,哪還有昔日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聖女模樣!
“主子,春梅求您了,吃點兒吧!
您好多天沒進食了,身體會跨掉吧!
”春梅邊說邊用袖口搽拭着眼角溢出的眼淚。
春梅以為甯楠溪依舊會像往常一樣閉口不言的,所以并沒有抱多大希望。
誰知這一次甯楠溪卻開口說話了!
“跨掉又如何?
還會有誰在乎,爹爹?
姑姑?
還是太子殿下?
呵~”甯楠溪自嘲似的冷笑了一聲,聲音有些嘶啞。
“我不過是顆棋子而已,一顆由掌權者随意撥弄、随意丢棄的棋子而已,若我不是甯府的小姐,若我從來沒有多看他一眼,會不會今日成為棄子的便不是我?
我也不用像如今這般屈辱的活着?
”甯楠溪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同春梅說話。
隻是春梅又怎知她内心的辛酸苦楚。
有些痛,隻有自己經曆過才會懂得那是一種怎樣的感受,否則沒有人能同你感同身受。
“如果,那一年我沒有出現在皇宮裡的那場宮宴上,如果我沒有多看那一眼,那麼我是否就不會傾心于他,非他不嫁?
”甯楠溪依舊眼神渙散,一個人喃喃自語。
仿佛那昔日的一切都在眼前,她羞澀,她癡迷,她也痛苦……
然而此時白虎國的邊境榮城,青莞三人正矗立在一家熱鬧非凡的客棧前面。
眼尖的店小二熱情的走上前吆喝道“客官裡面請!
打尖兒(吃飯)還是住店呐”
青莞淡淡的回道“住店,兩間上好的客房!
先給我們來點本店的招牌菜吧!
”
“好勒!
兩間上等客房~”店小二對着掌櫃的大聲喊道。
“三位稍等片刻,馬上就把菜給幾位上齊咯~”又是一聲吆喝,店小二才麻溜的鑽進了後廚房。
青莞三人在一個無人的空位上坐了下來,自斟自飲。
“幾位,咱爺有請~”一個彪頭大漢來到他們的桌前,趾高氣昂的邊說邊用大拇指指向後面一個角落裡四五個大漢的方向,領頭的大漢滿臉的絡腮胡子,一口黃闆牙,皮膚黝黑,身着厚厚的黑貂皮長袍。
離千羽鳳眸微眯,輕輕抿了一口茶水,指關節微動,白玉瓷杯瞬間移動到絡腮胡子大漢的面前,他勾起唇角,涼薄一笑,“請!
”
絡腮胡子大漢握緊了拳頭,雙眼仿佛要冒出火焰一般,這是紅果果的挑釁,他分明看見那杯茶剛剛被離千羽喝過,可是一回頭,離千羽卻将茶送給他,這不是挑釁是什麼?
想他好歹也是榮城的一方獨霸雄霸天,怎麼可能去喝别人喝過的茶水,用别人用過的茶杯。
雄霸天的嘴角抽搐了幾下,一掌拍碎了身前的桌子,白玉瓷杯四分五裂,吓得同來的侍從戰戰兢兢,額頭、後背驚出一身冷汗。
一個瞬移,來到青莞三人桌前,用握成拳頭的手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桌子頓時多出兩個坑。
“爺請你們是看得起你們,别給臉不要臉”雄霸天說得咬牙切齒,試問整個榮城,有誰敢不給他雄霸天面子的?
怕是還沒有出生吧!
“滾~”離千羽捏緊了重新換上的白玉瓷杯,眼底閃過一抹寒意。
“小子,在這榮城敢讓雄爺滾的人還沒出生呢!
”之前那個彪頭大漢說着就要用右手去拉離千羽的衣領。
“铿~”一聲琴音響起,緊随而至的是彪頭大漢一聲“啊!
”的尖叫聲。
彪頭大漢看着掉落在地的一支右手,再看看自己的右手臂,隻覺一陣麻木。
不遑多時,劇痛才由右臂切口處傳至全身。
隻聽得罪魁禍首離千羽冷漠的說道“既是支無用之手,留着又有何用!
”
“你!
”雄霸天看着地上那支斷手,恨得牙癢癢。
于是他将一身渾厚内力運于掌心,一掌拍向離千羽。
“吞天焰~”離千羽雙眸徹底冷了下來,一個指訣打出,一手環住青莞的腰,一手拉住黎慕茶的手腕,瞬息到離桌子四五米遠的地方,再看時,熊熊烈火席卷向雄霸天。
雄霸天見狀,右腳擡起向下重重一踏,頓時地面塌陷下去了一個深坑,狂風席卷着他身後的杯盞桌椅,全都朝着離千羽等人的方向砸去。
“冰寒盾!
”青莞雙手交疊,一抹青光在她周圍若隐若現,周圍的空氣仿佛像是要被抽幹了一般,讓人覺得窒息。
一塊一仗多高的寒冰擋在了三人和雄霸天的中間。
此時的客棧裡閑雜人等早就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客棧裡的店小二和掌櫃的也躲了起來。
隻剩下雄霸天帶來的四五個同伴和青莞三人。
看到身前豎起的屏障,雄霸天更是怒火中燒,張開大嘴,狂吼一聲後,再次發出攻擊。
“破!
”随着這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青莞的冰寒盾被擊得四分五裂。
看到這絡腮胡子雄霸天倒是能接上幾招,離千羽将青莞護在身後,一抹紅裳魅惑衆生。
“接我三招,不死你走!
”離千羽勾起嘴角,淡淡的說道
“哼,小子,别太猖狂,不就三招嗎!
放馬過來,讓爺陪你玩玩兒!
”雄霸天說着還用中指對離千羽勾了勾,紅果果的挑釁。
離千羽單手解下身後的鳳凰琴,在一個沒有桌椅的空地上擺放好後席地而坐。
十指微擡。
“铿~”一股帶着魔力的琴音從離千羽的指縫中緩緩流出,剛開始,每一個音符都像一個調皮的孩子在歡聲笑語的嬉鬧,接着像是一股清泉從山澗從潺潺流出,撞擊在山體岩壁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又似雨打青瓷,珠玉落盤……
緊接着着旋律一轉,琴聲低啞,像是情人之間的呢喃。
最後琴音變得急促起來……
不懂音律如雄霸天,但他依舊聽得如癡如醉。
癡迷于琴聲中的雄霸天完全沒有感覺到身體上有任何的不适。
但是同他而來的侍從卻看得很清楚,此時雄霸天的筋脈動脈都已被離千羽的風刃術一根一根的切斷,鮮皿侵透了他的貂裘長袍,而他本人卻是豪無察覺。
同來的侍從想要上前去阻止,可是剛剛靠近,就會被那包裹住雄霸天的琴音風刃或割傷或彈飛出去。
琴聲接近了尾聲,像是人的嘶鳴、哀嚎……
而雄霸天的臉上也終是有了該有的痛苦之色,琴音漸漸停止,雄霸天的臉色也越來越差。
琴聲止,雄霸天看到自己身上皿流不止的傷口,陣陣後怕,他怎麼也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剛剛明明是在聽離千羽彈琴,可是為何一聽完自己就變成這樣了呢?
“很高興,你聽了魔殇還剩下最後一口氣!
”離千羽摸了摸腰間的銀色腰帶,冷笑道“那麼,接下來,你可以接下一招了”
可是話剛說完,雄霸天卻睜大了眼睛,幾乎隻剩下眼白,因為此時他的兇口處哪裡還有心髒,那裡明明空空如也!
雄霸天張大的嘴一直沒有合上,直到他那壯如石牛的身體重重的向後倒去,同來的侍從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連忙一窩蜂圍到了雄霸天倒地的地方。
縱然速度再快,那些侍從沒能看清,可是青莞和黎慕茶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就在剛才離千羽手指摸到眼角的腰帶上時,平日用于裝飾用的銀色腰帶已經化做一把利刃直插雄霸天的心髒,利刃入體三分時,薄如蟬翼的刀刃由内而外四處散開,像個絞肉機,直到穿過人體,在人的心口出開出一個皿窟窿後,才恢複成原來的模樣,回到離千羽的手中。
而此時離千羽的手中拿着的正是剛才那把殺人于無形的神劍神曲,神曲剛剛飽餐一頓,但它卻沒有絲毫的滿足,現在都還在顫抖泛着紅光。
青莞不是第一次見神曲,縱使她跟在他身邊幾萬年,第一次見神曲也不過是上海那一戰時,伏羲琴裡的一抹虛影使用過罷了,而那時的刀下亡魂是她的親人她的師兄!
然而黎慕茶卻是第一次見神曲,看到神曲散成花瓣的模樣,黎慕茶差點驚掉了下巴!
黎慕茶走到離千羽的身前雙眼愣愣的看着那把神曲問道“師伯!
這劍也太神奇了吧!
”
青莞這時也才去注意黎慕茶的佩劍,很普通的一把,想到前幾日在蘇珏那裡奪來的赤皿也剛剛被自己馴服,不如送給小慕茶做佩劍也是極好的,總好過放在自己身邊做裝飾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