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立昕還沒能消耗接受藍悠悠的死訊,可緊随其後的,卻是更為殘忍的選擇。
自己的妻子死了,連她的骨灰他都無法守護住?
!
可女兒封團團的生命還是鮮活的!
她才5歲,再過一個多月就是她的生日。
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也是那個女人生命的延續!
鋼鐵般的心髒,就是這樣煉成的!
有時候或許也是封行朗太過庇護封立昕了,所以才讓封立昕顯得更為懦弱。
“行朗,那就辛苦你了:讓邢三帶走悠悠的骨灰,交換團團的下落。
過程如何實施,哥相信你!
”
本以為封立昕會哭天搶地,可他卻冷靜的做出了這番選擇。
雖說整個人依舊哆嗦顫抖。
“好……我這就去辦!
哥,你保重!
在家等着團團,她需要你!
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父親!
”
封行朗沒有跟封立昕繼續多說什麼,而是果斷的挂掉了電話。
被挂斷電話的那一刻,封立昕的身體,再一次的癱軟了下去……近乎暈厥!
好在有莫管家和他女兒莫冉冉,左右各一邊穩穩的托住了下滑的封立昕。
挂斷電話的封行朗,心情似乎有些糟糕:濃眉緊鎖着,神情陰沉。
從小到大,自己一直被大哥封立昕所呵護;長大後直到現在,他似乎更急切的想去保護封立昕!
可最無辜的封立昕,也是受傷害最大的人,還是被牽連進這場恩恩怨怨中
。
其實邢三有些話說得很對:這一切的導火索,就是他跟河屯!
或許在不久的将來,他跟河屯還能同坐一桌把酒言和,但烙印在無辜人身上或心理的傷害,又豈能輕而易舉
的抹掉呢!
“阿朗怎麼樣了?
吃早餐了沒有?
”
門外,傳來河屯微帶怒意的詢問和呵斥,“十七,别愣着了,趕緊的去酒店的餐廳,給阿朗弄給早點來!
不吃東西怎麼行呢!
”
“好的義父!
”
邢十七要比封行朗更累。
但河屯很少在乎他們的飲食起居。
也就造就了他們獨立自主的生存能力。
“阿朗?
阿朗……是爸爸,能開個門嗎?
”
河屯淺叩着房間的門,娴熟自然的以爸爸自居着。
門開了,封行朗走了出來。
“别麻煩十七了,我自己去餐廳吃些東西就行。
”
言畢,似乎不想與河屯多說什麼的封行朗,便邁步進在了前面。
“爸爸陪你一起去吃點兒!
”
可河屯并不識時務,他步伐歡快的跟上了兒子封行朗。
邢八跟邢十七随之跟上。
從義父河屯那喜形于色的面容,邢八已經猜測得七不離八了:要是能讓唯一的親兒子認祖歸宗,叫他一聲‘爸’,估計河屯舍得把自己的心給掏出來!
至于邢三和藍悠悠,根
本就不是事兒了!
看來,為了能盡快的找回封團團,封行朗是連自己的自尊也搭上了!
不過也很難保證事成之後,這家夥翻臉不認人!
邢八總覺得封行朗這一刻的低姿态,肯定不會是常态!
“阿朗啊,邢三的遊艇一直還在海上兜圈子呢……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
“等!
”
“不這麼幹等?
”
“嗯!
幹等!
”
微頓,封行朗斜了河屯一眼,“讓你的人撤了吧!
以邢三的小心謹慎,不被他發現很難!
”
“阿朗啊,爸爸也沒想着要跟蹤的……那個遊艇上原本就有定位。
”
河屯有些尴尬。
因為他答應過封行朗不會插手邢三的事。
“撤人!
不然邢三還會繼續跟我們兜圈子!
”
“真撤人呢?
那可是放虎歸山啊!
萬一老三不履行承諾……”
“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
”
封行朗冷哼一聲,便起身離開了餐廳。
邢八唇角一抽:這還沒成事呢,就開始要翻臉了?
“阿朗,你再吃點兒吧……要不我讓廚子新做一份兒培根卷送去你房間裡?
”
河屯這般厚顔的讨好自己的兒子,着實讓邢八他們看着臉疼。
親的就是親的,太子就是太子,這身份和皿緣的精貴,豈是他們這群義子能比拟的?
!
……
邢三,本性多疑。
他讓遊艇在海上兜了兩天的圈子後,才帶上藍悠悠坐上漁船棄艇離開。
第四天,邢三等到了前來接應他的人。
藍悠悠在半睡半醒之中度過了這幾天。
等她意識完全清醒時,貨船已經駛進了公海,朝馬來西亞方向駛去。
她看到的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
而是邢三熬紅的雙眼。
“丫頭……你終于醒了?
”
邢三托起藍悠悠的上半身,将一個靠枕墊在了她的後背下。
“三哥……這是哪裡?
”
藍悠悠環看着房間,看得出這并不是醫院。
“丫頭,我們安全了!
三哥帶你離開,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
邢三拿一瓶醫用營養液,在藍悠悠幹裂的唇上先抹了一些,“喝點兒吧。
”
“什麼?
我們……我們……安全了?
”
藍悠悠微微一怔,随即便條件反射的抓住了邢三的手臂,“三哥,快帶我去看團團!
”
正因為擔心藍悠悠醒來時會鬧着要去見她女兒,邢三才讓她昏睡了這三四天時間。
等他們相對安全了,他才敢讓藍悠悠清醒過來。
“我們現在還不能去見團團……因為我們還沒能完全的安全!
”
邢三又在藍悠悠的唇上潤了些營養液,“河屯的人,說不定還在跟蹤我們!
我們不能暴露團團的下落給他們!
”
“不……不……三哥,我等不了了!
”
藍悠悠有些激動,一直緊掐着邢三的手臂,“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我活不了多久了……”
“三哥會讓你活着見到團團的!
相信三哥!
”
邢三探過身來,在藍悠悠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不……不……我不想等了!
我必須見到團團,立刻,馬上!
”
藍悠悠有些癫狂,頭部在不協調的顫動着。
一天後,封行朗便收到了一個陌生手機号碼發來的短信:【封團團在烏斯馬爾。
】
一并發來的,還有封團團的一張照片和詳細地址。
照片上的封團團是睡着的。
應該是哭睡的,眼角還帶着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