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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妻嬌豔 西瓜尼姑 2859 2024-01-31 01:09

  賀雲昭今日穿着紫色瑞鵲銜花缂絲褙子,同色綜裙,妝容略濃,眉峰淩厲,兩腮桃紅,唇色鮮豔。

  程懷仁見過的女人并不少,連他都覺着隻有賀雲昭這樣的女人,才壓得住紅紅紫紫的顔色,明豔莊重,妖娆妩媚,渾然天成。

  小家碧玉的沈玉憐瞬間黯然失色。

  程懷仁和沈玉憐身為晚輩,皆起身去迎賀雲昭。

  賀雲昭微微一笑眼角翹起,百媚生,道:“仁哥兒坐吧,憐姐兒也坐。

  程懷仁不坐,道:“時候不早了,兒子同母親請個安就要去武定侯族學上學了。

  “那好,我也不多留了,舉業要緊。
”說着,賀雲昭自顧坐在上首,自斟自飲桌上那壺溫熱的茶水。

  程懷仁本來已經踏出了一步,還是旋身對着賀雲昭問:“母親,兒子不明白。

  賀雲昭咽下茶水,潤了潤嗓子,道:“你不明白的事多着,想問就問,省得郁積久了遲早要出矛盾。

  說話還是這麼坦坦蕩蕩,程懷仁幾乎有點喜歡上這樣的說話風格了,他的眉頭舒展開來,甚至已經覺得嫡母給他一個今早遲到的合理解釋,“母親,不曉得您為何知道兒子今早要來請安,還特特遲來。

  賀雲昭把茶杯擱下,面色如常道:“你何時起來的?

  “卯時中。
(早上六點)”

  程懷仁覺得自己算起得早的,哪曉得賀雲昭雲淡風輕道:“我卯時初就起來了。

  眉毛一挑,程懷仁完全沒想到,賀雲昭居然起得這麼早,那她這麼長時間都幹嘛去了?

  賀雲昭笑而不答,頓了頓才道:“你猜猜看。
仁哥兒聰明,能猜到的。

  沈玉憐在一旁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

  程懷仁先是皺了皺眉,而後作揖笑道:“母親果然賢孝,隻是老夫人不大喜歡見人,不曉得您去見着沒有?

  “雖然老夫人不大管事,但她身份輩分就在這兒放着,咱們做晚輩的就該尊重着些。
老夫人見不見是她的事,去不去是我的事,明白麼?

  這話用在賀雲昭身上也一樣,她見不見程懷仁是她的事,程懷仁來不來,那又是一回事。

  “明白。

  “還教你一樣,心裡有事就說出來,别悶在心裡糟踐自己。
好比方才,你既想知道我的去處,問我的丫鬟不就行了,若是能說她自然會告訴你,若是不能說,也不妨礙着你什麼,何苦幹等着生悶氣。
好歹你問了,你若不問我還不曉得你生我的氣,母子倆又要為雞毛蒜皮的事生了隔閡,不劃算。

  做人嘛,就要少點彎彎腸子。
賀雲昭就是讨厭程懷仁這副僞君子的模樣。

  程懷仁面上羞赧,道:“母親說的對,往後兒子有事……就直言了,若有得罪之處,請母親見諒。

  “趕緊去吧,省得遲了先生不高興。

  程懷仁出正院之時步子很輕快,沈玉憐捏着拳頭跟在後面,氣得咬牙切齒,表哥壓根就是着了那個女人的魔了!

  ……

  第二日,賀雲昭并未去老夫人院裡,所以起得晚,程懷仁和沈玉憐來得倒是早了些,足足等了小半個時辰。

  程懷仁主動開口問了,賀雲昭便道:“昨兒夜裡想着,日日煩擾老夫人,反倒不好,以後我隻初一十五去一趟。
明兒我還要去鎮國寺一趟,你們就不必來了。

  程懷仁請過安就走了。

  人一走,賀雲昭就吩咐下去,讓下人備着香油錢,明日她要去鎮國寺燒香祈福。

  ……

  去祈福的這日,賀雲昭自清早醒來就很緊張,她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過母親了。

  下人套了馬,賀雲昭帶着文蘭和文蓮去了西角門,從影壁出去就上了馬車。

  馬車裡,賀雲昭一直閉着眼睛,文蘭以為夫人暈車。

  其實賀雲昭隻是怕被人看出了情緒,前世小産之後她便打算老死後宅,無顔再見父母,卻未想到老天睜眼,給了她重活的機會!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忠信伯府的馬車才行到鎮國寺的必經之路,曹宗渭騎着馬,身後跟着武定侯府的馬車,與賀雲昭擦肩而過。

  曹宗渭勒馬慢行,看着忠信伯府的馬車不屑地勾唇譏笑,道:“果然還是豔俗之人,居然把主意打到老子的頭上來。

  曹宗渭以為,那日修齊院的丫鬟偷聽他說話,必然是把他要去鎮國寺的消息帶給了賀雲昭,所以這婦人才會來此與他“偶遇”。

  這種招數,曹宗渭見得多了,可惜他不是太懂得憐香惜玉的人,就算已經靠到他懷抱裡的美人,他都能推開。

  多美都一樣。

  一路行至鎮國寺,曹宗渭腦子裡都想的是賀雲昭待會兒會以什麼樣的方式撞到他,說實話,他居然有些期待。

  畢竟這婦人有些腦子,也許方式真會出其不意,讓他有些驚喜呢。

  賀雲昭下了馬車,和丫鬟一起上了一百零八道階梯,一心想着和母親甄氏見面,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

  入了鎮國寺,賀雲昭遞了忠信伯府的帖子,被知客領進門,在客房之中安置下來,她便帶着文蘭和文蓮兩個去拜了佛祖,虔誠地替何雲昭以及親生父母求了個平安。

  賀雲昭添香油錢的時候很大方,足足有五百兩銀子,文蘭和文蓮都覺着驚異,未免太多了些。

  回客房的時候賀雲昭道:“今年仁哥兒要參加秋闱,興許佛祖真就保佑到他頭上了呢。

  實際上程懷仁能不能中,賀雲昭早就知道了。

  入了客房,賀雲昭在屋裡呆了會兒,借口想獨自去看看鎮國寺的壁畫,就把兩個丫鬟抛下了。

  文蘭和文蓮本來不放心,賀雲昭執意要隻身前去,她們也不好硬跟着。

  出了客房,賀雲昭輕車熟路地往外走。

  鎮國寺香火鼎盛,有四個塔院十二座大殿,按着甄氏的性子,肯定是從頭至尾,每個殿裡的神佛都要拜一遍。
估摸着時間,這會子應該要拜到彌勒佛了。

  賀雲昭踩着石子小路,穿過一片蔥郁竹林,剛剛過西塔院,就到了彌勒佛的寶殿。

  入了寶殿,賀雲昭果然看見母親甄氏在跪在蒲團上伏在地上,隻是雙肩顫抖着,似在哭泣?
而且身邊連個伺候的丫鬟也沒有。

  賀雲昭心裡一沉,心道何雲昭肯定出事了!
但她不敢貿然上前,握了握冰冷的手,逐漸冷靜下來,發軟的雙腿才漸漸能行走。

  走到甄氏身後,賀雲昭輕輕拍了拍母親的肩膀,遞上一方柔軟的帕子,輕聲道:“夫人,何故如此傷心?

  甄玉梅一擡頭,模糊紅腫的淚眼隐隐約約看見一個明豔嬌美的女子,和她重病的嬌嬌女有六七分相似,一時間失了神,她撲到賀雲昭面前,嘶聲哭吼:“卿卿!
我的卿卿!
菩薩顯靈你活過來了!

  聽見多年沒有人叫的小字,賀雲昭淚盈餘睫,她終于又見着母親了!

  強忍淚水,賀雲昭笑着含淚挽着甄氏的手臂,哽咽道:“夫人,我是忠信伯府的人,您怎麼樣?
要不要緊?

  甄氏擦幹淚眼淚,眼前撥開雲霧般明朗,終于把人看了清楚,失落又傷感道:“原是認錯了人,不過夫人與我家姑娘實在相似!

  她們都是嬌豔類的美人,都愛豔麗的打扮,這才讓甄氏糊裡糊塗間認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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