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同居
黃星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不由自主地說了句,對不起。
但是這句對不起剛一開口,他便後悔了。
這不是做賊心虛嗎?
但實際上,自己在握住她手的瞬間,是沒有任何邪念的。
這隻是一種在感動氛圍中,情不自禁之舉。
他松開了自己的手,卻在刹那之間,感到面前這個曾經與自己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的女人,竟然與自己近在咫尺。
但卻又如同,遠在天涯。
付貞馨不知道應該怎麼規勸黃星,但她了解他,她能看的出來,他心裡極其自責。
他是一個有責任心且自尊心極強的男人,這件事一出,勢必會給他心裡帶來一種無可挽回的陰影。
她希望他從中走出來,振作起來。
但又實在不知道有什麼方式,可以實現這一點。
她甚至有些後悔,自己不應該将昨晚的情況,如實地告訴他。
否則,他也不會瞬間将情緒低落成了這個樣子。
然而眼下,一切都已成定局,她實在是無可奈何。
付貞馨近距離地望着黃星,仿佛想用自己這真誠的目光,去幫他剔除心中的包袱。
付貞馨強擠出一絲微笑,說道:換個角度來說,你的酒量很厲害,你昨晚給了姑父一個大大的下馬威。
恐怕他以後再也不敢号稱是酒場上的鬼見愁了。
黃星苦笑道:這個稱号他當之無愧。
他這勸酒的功夫,了不得。
我昨晚其實不想喝的。
付貞馨道:我知道。
所以說,你更不能太自責了。
是我姑父逼你喝的酒。
所以他的責任比你大。
你其實也是一個受害者。
黃星再叼上一支煙,嘗試用尼古丁對身體的侵蝕,懲戒着自己:我們什麼時候回濟南?
付貞馨想了想,說道:還是再休息一會兒吧。
天一亮我就去買早餐,然後一起回去。
不過我建議你,回去之後呢先别急着去鑫夢商廈。
不妨,回你的老家看看。
黃星猛地一愣,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回老家幹什麼?
付貞馨解釋道:我說的老家,是指鑫緣公司啊!
你好久沒回去看看了吧,也許,你可以把這當成是一種……散心。
‘散心?
’黃星反問道:我還有心情去散心?
付貞馨道:為什麼不能?
就這麼說定了,你放心,我也隻是想用這種方式,讓你減輕一些壓力。
我姐她,其實每周都要回去一趟。
她的辦公室,還是原樣。
我一直留着她的辦公桌。
當然,也包括你的。
黃星道:人都走了,還留着幹什麼。
浪費空間嘛。
付貞馨強調道:人走了,精神沒有走。
鑫緣公司不會忘記,我姐,還有你,為鑫緣公司所做的一切。
這話聽了讓人舒坦,更讓人感動。
黃星道:我也沒為鑫緣公司做些什麼,我當時隻是一個後勤的管家而已。
付貞馨啧啧地道:你太謙虛啦!
當時我姐放權給你,那可是二把手!
你那時候搞的一些促銷方案和營銷策略,以及一些呈交給運營商的政策申請文書,我到現在都還在借鑒。
我還在我姐抽屜裡發現了你沒當辦公室主任之前,寫的那份方案書。
老實說,很棒。
而且,你那裡面所提到的一些目标,後來都實現了,達到了。
還有一些好的做法和方案,也都一直延續使用着。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鑫緣公司能走上正軌,你首居頭功。
黃星趕快搖了搖頭:不敢當不敢當,我當時也隻是恪守職責罷了。
想想,時間過的真快。
仿佛,就是昨天的事。
付貞馨臉色微微一變,若有所思地附和了一句:是,昨天的事。
很近,卻也很遠。
她這句耐人尋味的話,卻似乎讓黃星聽出了端倪。
多愁善感的付貞馨,明明是在暗喻她與自己那段轟轟烈烈的愛情。
感覺像是昨天剛發生過一樣,但實際上,卻早已走遠。
黃星看了一下時間,對付貞馨道: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你還是休息一會兒吧。
不睡覺,體力會受影響。
付貞馨搖了搖頭,說,沒什麼。
這種事,還不是家常便飯。
我姐把這麼大一攤子交給了我,我哪敢懈怠呀。
晚上搞通宵,也是常事啦。
早已,習慣。
黃星道:那也要注意休息。
身體,才是本錢。
付貞馨道:我知道。
但我也知道,什麼時候該休息,什麼時候不該休息。
放心吧,我沒事。
剛說沒事,付貞馨就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哈欠,用手捂了捂嘴巴,緩解了一下疲憊。
黃星将了她一軍:還說沒事?
都困成這樣了!
聽話,睡一會兒。
我給你當哨兵。
付貞馨俏皮地搖了搖頭:才不呢!
誰知道你會不會……趁我睡着……為了以防萬一,堅決不睡。
黃星反問:我是那樣的人嗎?
付貞馨耍起了小性:就是,就是。
你又不是沒……
她突然止住了後文,收斂了一些調皮。
她的這一番情緒,是不由自主的真實反應。
之前,她與黃星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黃星沒再說什麼,隻是兀自地吸着自己的煙,顧忌着自己的顧忌。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黃星從某種思緒中醒來時,一扭頭,卻發現付貞馨竟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她真的累了。
她和她姐一樣,都是女強人。
黃星在付貞馨身上,蓋上了一件毛毯。
她這熟悉而美麗的倩影,留給黃星太多美好的回憶。
早上六點鐘左右,黃星洗了個澡,一邊用毛巾擦拭着頭發,一邊從洗澡間走出來。
一切悄然如夢,付貞馨仍舊在椅子上睡的正香,但黃星馬上聽到了一絲細若蚊蠅的聲音。
像是有人在唱歌……
黃星原以為,是付貞馨的手機鈴聲。
仔細一看才知道,竟然是付貞馨在輕輕地哼着着什麼。
确切地說,是夢唱。
是她在夢中唱的:……伴在你的身邊,不敢悄悄入夢,相逢本是一陣風。
昨夜的私語,你是否能懂,隻能默默守着月兒朦胧。
看着你離去的背影,淚水在心裡慢慢洶湧……
這首歌,很陌生。
黃星從未聽過。
但是還在睡夢中的付貞馨,卻唱的很宛轉動人,那絲絲入扣的旋律,讓黃星幾乎是醉了。
黃星甚至發現,在付貞馨眼角處,洋溢着一片朦朦的濕潤。
他心裡一顫,一種由衷的感動,在心底散開。
這個美麗可愛的女生,竟是那麼的多愁善感。
黃星沒舍得打擾付貞馨,而是決定出門去買一些飯回來,吃過飯就返程。
昨晚付貞馨照顧了自己一晚上,也沒休息好。
自己給她效勞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情理當中。
但是剛剛打開房門,便聽到了過道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着,一個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出現在黃星面前。
小惠?
她怎麼來了?
小惠穿了一套紅色的運動裝,頭發被紮成了一個黝黑的大辮子,走起路來,一甩一甩,洋溢着一種強烈的青春氣息。
她這次是素顔,臉上沒施任何粉黛。
但仍舊很是光鮮照人,活脫脫一個天然美女。
确切地說,她這形象,跟昨晚那個惡搞的小惠,明顯不像一個人。
黃星主動問了句:你怎麼來了?
小惠道:我當然要過來看看,你喝成那樣,萬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
行啊姐夫同志,新陳代謝挺快呀,一點兒也看不出昨晚喝了那麼多酒。
黃星聽着她的話句句帶詞,不由得眉頭微微一皺: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小惠一愣:你什麼意思?
好心當成驢肝肺是不是?
付貞馨呢,她幹什麼去了?
她一邊反問,一邊從門上往裡看,很快便瞅到了在椅子上睡着了的付貞馨。
于是迅速地邁了進去,河江失火地喊了起來:喔天呐,不會吧,你們倆昨晚住一個房間啊?
黃星趕快繞到小惠旁邊,厲聲道:你胡說什麼呢!
小惠扭頭道:怎麼,讓我抓現形了還狡辯不成?
人贓俱獲嘛!
行啊你,姐妹倆能吃呀!
黃星強調道:昨晚付貞馨一夜沒合眼,都是我連累了她。
小惠更是虛張聲勢地道:一夜沒合眼?
那你們……這都好意思說出來,姐夫大人,你太牛了。
然後她又虎視眈眈地怒望着付貞馨,呢喃道:付貞馨啊付貞馨,你也太不矜持了吧,連姐夫你都不放過。
這個家夥哪裡好,值得你……一晚上……都陪着他……簡直是亂套了。
黃星有些受不了小惠這捕風捉影的行為,禁不住罵道:你最好是閉上你的烏鴉嘴!
小惠俏眉緊皺:我烏鴉嘴?
我還要問你,你昨天晚上,把我表妹怎麼着了?
你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大小通吃是不是?
正在這時候,付貞馨緩緩地醒了過來。
揉了揉眼,将身上毯子往旁邊一撥拉,卻發現了面前這一幕。
她驚詫了一下,站起身來,追問:咦,小惠,你怎麼來了?
小惠冷哼了一聲:幸虧我來!
我要是不來,你們倆這龌龊事,恐怕永遠都沒有人知道吧?
付貞馨愕然地望了望黃星,轉而變幻出一副憤怒的表情:小惠你胡說什麼呢?
小惠指了指一邊的那個大床:同居了一晚上,孤男寡女的,你敢跟我說,你們之間沒有發生什麼事?
鬼才信!
付貞馨苦笑道:小惠你怎麼還是這麼八卦呢!
小惠一噘嘴巴:我沒八卦,我隻是相信自己看到的,相信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