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安全歸來(中)
第一百六十四章:安全歸來(中)
獨眼人聽青書如此說,不由得一愣,門外的卞管家細細一想,不禁贊歎這青書的膽識,果然夠狠。
“不愧是師爺。
”卞管家松下一口氣。
這青書果然不簡單,能在這樣的劣勢之下反将他一軍,竟然能反污他與侯爺被擒有關系,不愧是夏侯常的智囊。
獨眼人哈哈大笑,轉身走到青書指的座位前,坐在座位裡的士兵看着來到面前的獨眼人,不知該如何應對,也不明白獨眼人為何會笑,就傻呆呆地看着獨眼人。
“廢物,還不滾開。
”獨眼人一揮手,将那個不會看眼色的小士兵一巴掌扇倒在地上,士兵趴在地上好一會兒,從嘴裡吐出了兩顆牙,爬起來呲着嘴傻笑地退到獨眼人的身後。
獨眼人坐在椅中:“師爺,知道本将軍為何來侯爺府嗎?
”
青書冷笑,真會給自己封号,這夏侯常也不過就是個侯爺,你一個不入流的雇傭軍頭子,就竟然敢自封為将軍,但他不動聲色:“不知。
”
“去……把那個錦華給我帶上來。
”獨眼人心裡按住火氣,讓你這個師爺得意一會兒,看人證物證俱全,你還有什麼話說。
“本将軍按照師爺你指的方向,追趕了半天,竟然連刺客的半個人影都沒有看到,不禁讓本将軍心生懷疑。
再叫錦華上來,将他知道的事情詳細地說清楚,也好還師爺你一個清白,也好讓本将軍還有手下這群兄弟們能服氣。
”
青書低垂着眼睑,撥弄着桌子上的香爐,一言不發,等待着錦華被帶上來,也等待着事情下一步的發展。
“孤大人,孤大人,你一定要相信我說的。
”錦華一被帶上來,便跪在地上,苦求着獨眼人的信任。
錦華喊了幾句,敏銳地察覺到,這一屋子的氣氛很不正常,便馬上安靜下來,兩隻眼睛賊溜溜地在青書和獨眼人的身上掃來掃去。
錦華如此聰明的察覺到,獨眼人對青書也産生了懷疑,所以才會再次叫出自己。
看來自己翻身的時候來了。
“你……”獨眼人想不起來錦華的姓名,他指着跪在地上的錦華:“說,你知道青書什麼事瞞着侯爺。
”
錦華看着獨眼叫他說話,便整理好思路,又整了整衣服,從頭到尾地将江楚吟交給他辦的事,到青書背着師爺在外面有個女人,再到他曾經多麼受到侯爺的喜愛,再到他猜測江楚吟與青書的交易和勾結。
都詳詳細細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獨眼人聽了錦華的話,更加得意,看來這個青書真的是和朝廷上的人有勾結,不然這侯爺府這麼警戒森嚴的地方,江楚吟怎麼可能将侯爺綁架出去。
看你青書還有什麼可以狡辯的。
獨眼人用他那唯一一隻眼睛,得意地看着青書,等待着青書驚慌失措的樣子,然後他就可以以勝利者的樣子将青書取而代之,然後堂而惶之的坐穩這封地的新主子的交椅。
“孤大人,這錦華所說的一切,都是基于我對侯爺有二心,而所有的二心,都是起源于錦華所編造的子虛烏有的外面的女子。
”青書一針見皿。
“不如,就按照錦華所說的地方,孤大人派人去查看一番,将錦華口中的女子給帶來,我們也好當面對質一番。
”
青書如此輕描淡寫地就将錦華的罪名撇了個一幹二淨,錦華此時一聽心中更是大呼不好,這事情已經過去很久,既然已經被發現過一次,青書不會笨到再等着其他人找到,一定會将他心愛的人轉移到不會被找到的地方。
現在再去原來的那個地方,一定不會找到人的。
“孤大人,不要聽這個青書的話,那個時候是突然造訪,才能找到那個女人,現在青書一定有所有準備,那個女人一定不會被找到。
”錦華慌亂的擺着說,要獨眼人不可以去找人。
“那就是說,錦華你所說的話都是查無對證的喽。
”青書這時擡起眼睛,一道寒光射向跪在下方的的錦華,表情也突然變得兇恨起來:“錦華,念在你我曾經有過同樣的遭遇,我事事相讓,可你卻步步緊逼,非要緻青書于死地,那也就不要怪青書不客氣了。
來人!
”
青書叫來門外侯爺府裡的家奴,呂希帶着一群身高馬大家奴穿着的人,走了進來:“師爺什麼吩咐。
”
獨眼人看到呂希,心時裡驚了一下,他認識這個男奴,他是江湖傳說被夏侯常滅族以施毒聞名的呂氏一家。
當年他們雇傭兵為了收服他們呂氏,死傷慘重。
當年呂氏一族不是都被殺死了嗎?
這呂希身上的呂氏标記是何而來。
獨眼人盯着呂希脖子上的紋身,這不可能是仿造出來的,呂氏的紋身有獨家秘密的方式,很容易辨認出來。
當年雇傭軍們就是看着這樣的紋身見有的便殺,一個不留。
這呂希怎麼回有。
青書看到獨眼人的神色慌張,知道他已經看出來呂希的身份,料到他不敢再有什麼動武的念頭。
便繼續命令着呂希:“把這個屢次蠱惑人心,居心叵測的奴才拿下。
拖出去斬了。
”
呂希站在抖入篩糠的錦華身邊,斜眼倪視一旁滿臉疑惑的獨眼人回着青書的話:“是,大人。
”便将揮指手下,将錦華拖了出去。
錦華沒有料到,他最後一次機會竟然敗得這麼快,他完全沒有反擊的餘地。
難道他一輩子注定要敗在青書手裡,在他被拖出門外的那一刻,錦華凄厲地大喊:“青書,我就是變做鬼,也會回來繼續與你鬥到底。
”
青書聽了錦華如此惡毒的詛咒,不由得渾身一顫,他擡頭看了看錦華最一眼,他們的相遇到反目,再到際遇的變化,一幕幕又浮在青書眼前,錦華注定就是如此命運,他的虛華,他毫無才能卻又不願接受,注定了他今日被對手殺死。
“錦華,你怨不得别人。
要怨隻能怨你遇到的人。
”青書輕聲地說着,他的聲音如此之輕,輕得沒有人聽到他說了些什麼。
“孤大人,”青書看向獨眼人,“既然事情全部都弄清楚了,你們也可以回去了。
”
沒想到青書敢在他的面前叫處決了錦華,也沒有料到,他們的死敵呂氏還有餘孽沒有肅清,今日恐怕沒有勝算,隻能無功而返。
呂希提着錦華皿淋淋的首級,再次回到議事廳,衆人也都看着獨眼人,看他下一步有什麼指令。
在坐的有些老兵都知道呂氏一族的厲害,他們施毒于無形,不知不覺之中,就可能已經中了他們的毒,當年滅族時雇傭兵的代價也是十慘重。
“孤大人?
”青書再次叫着愣神的獨眼人。
獨眼人不甘心就這麼離開,剛剛靠武力還有可能強行将侯爺的位置搶到手,可現在看來,錦華的說法站不住腳,動武有呂氏的人在,他們的勝算不大。
“師爺大人,告辭。
”獨眼人雖心有不甘,但也沒有辦法,隻得站起身來,帶着一群手下,丢下錦華的屍體揚長而去。
卞管家憂心忡忡,擔心着封地的未來。
這前有赫連國虎視眈眈的老虎,後有雇傭軍這群窮兇極惡的狼群。
以後封地的人們沒有太平日子了。
天上的太陽如淬了毒汁的箭一般,讓江楚吟眼睛發痛,身上的舊傷再次複發,也使得她時常情神恍忽。
“江姑娘。
”一旁的影衛小聲地在江楚吟的耳邊呼喚,“前面再走三十裡,便是都城,屬下已經發出信号,不久王爺的人就來接我們。
我們休息一下吧。
”
影衛們看出江楚吟的身體已經撐不住,連日來的日夜兼程,擔心和思念,使得江楚吟的精神變得極其脆弱,但她還是不願意停下腳步。
“不休息了,快到了,就再加快些,免得出差錯。
”江楚吟用手遮住刺眼的陽光,看看遠方,熟悉的景物印入眼中,赫連國她回來了。
“霍将軍還沒有趕上我們嗎?
”
江楚吟虛弱的聲音,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原來約定的地方錯過了彙合的時間,連我們快要到了都城,他們也都還沒有趕上,這不像是霍将軍的作風啊……等再見了他,一定要好好的嘲笑他一番。
”江楚吟依然幽幽地說着。
每個影衛心裡都很清楚,沒有彙合意味着霍起夫已經不可能活在這個世上,可江楚吟卻一味地認為,霍起夫隻是因為事情誤了彙合的時間。
不會像影衛們拉她離開彙合地時說的那樣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玉竹還在都城裡等着他,他怎麼可以就這樣不負責地先玉竹一步離開她。
影衛們看到江楚吟時常精神恍忽,還不願接受霍起夫已經死去的事實。
所以近幾日對他的看護格外仔細,生怕她出什麼意外。
“江小姐,霍将軍會回來的,”影衛們已經不再對江楚吟強調事實,隻是順着她的意願。
夏侯常此時被綁在馬背上,專門由一個影衛看守着。
他也看到江楚吟的精神有點不正常,休息的時候,他在一旁看着江楚吟冷笑着:“既然已經做了這個任務,就要有心理上準備會有人死,現在是在演哪一出,接受不了人的死亡,還要出來做事,”
“你閉嘴。
”影衛喝住夏侯常的話。
“手下敗寇等着回去受死,如果不是王爺有令,我們現在就殺了你,提着你的狗頭回去見王爺。
”
夏侯常擡頭看看影衛,嗤笑一聲,“要殺就快殺,少在侯爺我面前恐吓本侯爺,要知道恐吓人的事,是本侯爺發明的。
”說完别過頭去。
不再理會那個影衛。
江楚吟一直看着身後的遠處,真的希望可以看到有人可以追上來。
“江小姐你看。
”影衛指着赫連國都城方向,江楚吟看着影衛手的方向,看到有一隊人馬,正騎着馬匹一同向着她們的方向來。
江楚吟看到從都城裡出來的人馬,暫時忘記了霍起夫的事,看着那越來越近的人們,終于看清了為首的人正是她日夜想念的赫連辰蕭。
她拖着疲憊的步子,挪向前方。
“辰蕭……”江楚吟默默地念着支撐她到現在的那個人。
立着的身影也開始搖晃起來。
遠處疾馳過來的人,翻身下馬,飛奔一她的跟前,當江楚吟定睛看清楚飛到眼前的人正是赫連辰蕭時,終于松了口氣,長久以來無法松馳的心,松了下來。
江楚吟的眼前一花,在赫連辰蕭最靠近她的時候,倒了下來。
“楚吟……”這是她失去意識前最後聽到來赫連辰蕭口中的話。
赫連辰蕭在江楚吟倒下的那一刻接住了她,将她抱在自己的懷中。
緊緊地擁着她。
他擡起頭看看江楚吟身後的人們。
掃視一周之後,發現了少的人,心中已經了然。
目光最後停在了被綁坐在一旁的夏侯常身上。
“王爺。
”影衛趕忙迎上前去,行禮看着赫連辰蕭的反應。
“霍将軍他……”
“我知道。
”赫連辰蕭阻止了影衛的話,“帶他回去。
”
“是。
”影衛領命。
帶着與赫連辰蕭剛剛見了一的夏侯常,跟在其他人的後面,回都城裡。
渾身上下火辣辣的熱,像是被火燃燒一般的難受。
“水……我要喝水……”還處在昏迷中的江楚吟不斷地搖着頭,幹涸嘴唇全部是嚴重的皲裂,守在一旁的赫連辰蕭很焦急,他接過一旁子衿送來的清水,扶起神智不清醒的江楚吟,要将水給江楚吟灌下去,卻無法撬開她緊閉的牙關。
就算是将水倒進她的口中,也還是會沿着她的嘴角流下來。
赫連辰蕭看着絲毫無法進入江楚吟口中的水,一時氣極,将手裡的手杯扔到地上,“都是一群廢物!
”他将自己無力做到的事全部怪罪到身邊人的身上。
子衿進來時滾落的杯子剛好停在她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