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門進去,看見辦公桌前面有個男人在玩電腦,他看了我一眼,愣了愣,坐直了身體說:“你是來看病的嗎?
”
我沒有錯過他眼睛裡閃過的一絲欲色,皺了皺眉,但是我沒有說什麼。
我因為是要來看莎莉,所以身上穿的衣服是把自己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的,上身是白襯衫,然後外面套上了黑色的小西裝,底下也是黑色的西裝褲子。
我感覺這樣的打扮應該已經沒有問題了,為什麼他看見我,還是會露出那樣的眼神?
難道說夜場裡的女孩子真的跟其他女孩不一樣嗎?
“醫生,請問你是陳牧莎的主治醫生嗎?
”陳牧莎就是莎莉的真名,住醫院,自然也要用她的真名。
男人點了點頭,我看見他的兇牌上寫着一串泰文,就說:“拉瓦拉醫生,你看陳牧莎這樣的傷,要多久才能出院?
”
他猶豫了一會,說:“這個是沒有确定時間的,大概一兩個月能好吧。
”
我聽出來他其實是在打官腔,有點怒了,怪不得莎莉會說醫生都是要賺錢,不會讓她出院的呢。
想了想,我說道:“哦……那她到底什麼時候能出院,如果她頭上一直沒好,就一直住院嗎?
那樣占一個床位,我們也挺不好意思的。
”
拉瓦拉的眼睛一直在我身上亂晃,聽見我的話,立刻說道:“這個事情的确是沒有定論的,萬一她回家,感染了怎麼辦,到時候你們還要怪我們醫生,可其實呢,是你們自己的問題,不要想着省這一點小錢嘛,病人的身體是最重要的。
”
小錢?
住院加吊水,還有治療的錢,恐怕莎莉幹一兩個月,也賺不到那麼多錢。
如果不是現在是皇家半島給她出錢,她怎麼可能還在醫院呆着。
我嗯了一聲,說:“好,我知道了,那我半個月後過來給莎莉辦出院手續。
”
他哎哎了兩聲,終于擡頭看我的臉了:“我說你這個病人家屬是怎麼回事,那個陳牧莎是你妹妹吧,你知道她傷的是哪裡嗎?
她傷的是頭,腦震蕩是有後遺症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為了錢就不管你妹妹的死活了,要是以後真出了什麼問題,那她的未來就被毀了啊。
”
我嗤了一聲,說:“半個月之後我來給她辦出院手續,或者現在我直接給她轉院。
不知道拉瓦拉先生覺得哪個更好一點?
”
拉瓦拉說不出話來了,讪讪地看着我說:“随便你們吧,隻要你們以後出問題了不要來找我就行了。
”
我嗯了一聲,說:“放心,隻要不是你的問題,我們以後就不會來找你了。
”
說完我就打算要走了。
誰知道這個時候他說:“這樣吧。
你留個電話給我,回頭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還可以找你。
”
我瞥了他一眼,走過去把辦公室的門打開了,對他說:“你把剛才話再說一遍。
”
拉瓦拉臉色有點不好看,僵笑了兩聲說:“我是開玩笑,開玩笑。
”
我看着他說:“希望拉瓦拉先生以後不要開這種玩笑,我妹妹膽子比較小,你如果亂開玩笑把她吓着了的話,那我說不定會做出來什麼的,畢竟我隻有這一個妹妹,我什麼都幹的出來。
”
他愣了愣,估計是從來沒有遇見過敢威脅他的病人家屬,這下他連看我都不敢了,隻點了點頭,說:“知道了知道了。
”
我轉身走了出去,回到病房裡,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莎莉了,莎莉有點緊張地說:“香菱姐,他沒有占你便宜吧。
”
我搖搖頭說:“沒事,就是你,我真的怕他會報複在你身上,回頭你自己小心點,半個月之後我就來接你出院。
”
莎莉點點頭,笑了笑說:“他其實也占過我的便宜。
不過也沒關系,反正我也已經習慣了。
”
聽見莎莉的話,我感覺到有點心酸,把她抱進懷裡,對她說道:“别這麼說,無論咱們做的是什麼,隻要我們不願意,那些男人就是不可以碰我們,要是下次他還對你動手動腳的,你就直接大喊就可以了,不要忍着,記住了莎莉,你不比别人卑賤。
”
莎莉眼裡出現了一層水霧,她笑着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香菱姐,下回我不會再讓他占我的便宜了。
”
聽見莎莉這麼說,我是既心酸又難過,這個世界,對女人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又陪了莎莉一會,我看時間差不多了,跟莎莉道了别,拿着包往外走。
因為我這次來,也是想把莎莉的住院費什麼的給結清了,讓莎莉也住的舒服點。
等到結好賬,往外走的時候,我卻看見了一個我幾乎快要忘記了的熟人。
星馬崗,我都已經很久沒有看見他了,自從那次朗爺去見了一趟播求先生之後,我手機裡就再也沒有出現星馬崗的信息和電話,也很久都沒有見過他了。
在人群裡,星馬崗還是很顯眼的,他本來就比旁人高了一頭,而且身上的肌肉特别明顯,身上又有種兇煞的氣勢,一般人都躲的遠遠的,這也是我能把他認出來的原因。
但是他旁邊的人,我怎麼看,怎麼都像是……瓊斯?
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下,因為離得也比較遠,我不能确定自己看見的就是瓊斯。
更因為我見過瓊斯那麼多次,還從來都沒有見過瓊斯這個樣子呢。
那天她來皇家半島的時候,整個人也都是光彩照人的,可我現在看見的瓊斯,卻穿着一身特别肥大而且很醜的衣服,臉上也沒有化妝,素顔淡了很多,看起來也就是個漂亮點的女孩子,任誰都看不出來,她是皇家半島的頭牌。
問題是,他們兩個怎麼會在一起的?
而且還是來醫院。
他們是等在b超室外面的,跟繳費窗口隔了整整一個通道,也是因為星馬崗實在是太顯眼了,所以我才會一下就看見了他們。
我本來想交了費就走的,但是看見他們,我就有點不想走了,我想要弄清楚,瓊斯最近究竟在幹嘛。
其實我第一個想法是瓊斯給鐘鳴帶綠帽子了。
以瓊斯這樣的身份,鐘鳴如果介意的話就不會包她了,也不存在帶綠帽子什麼的,關鍵是如果瓊斯真的懷孕了,那瓊斯也就真的完了。
鐘鳴可以不在乎瓊斯跟别人上床,但是他能不在乎瓊斯懷了别人的孩子嗎?
有哪個男人可以這麼大方呢?
我偷偷的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可我手機太次,拍出來的照片有點模糊,所幸地是可以看清楚星馬崗和瓊斯的樣子。
這張照片至少可以證明,瓊斯跟播求先生的人是有聯系的,也就是說,公主們的事情,真的可能是瓊斯在背後搞鬼。
現在瓊斯可還是皇家半島的頭牌,她在背地裡做的這些事情,在這一行,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哪一家酒店能忍自己的家的頭牌,幫着别家挖自己家的公主?
隻要這種事情一出現,像夢諾姐這樣的大姐頭媽媽桑,肯定會用盡了手段,去懲治那個頭牌的。
别說什麼賺錢不賺錢的,一家酒店,頭牌是招牌不錯,但是頭牌又能接幾個客人?
賺錢的大頭永遠在其他公主身上。
我沒有走,直接在休息區坐下了,一邊玩手機,一邊注意着他們的動靜。
星馬崗跟瓊斯進了一趟b超室,出來之後手上拿了一個單子,從始至終,星馬崗都抓着瓊斯的手沒有放開,瓊斯也時不時地看星馬崗一眼,兩個人一看關系就不一般。
我找着機會又拍了幾張照片,等他們走的時候,我去護士站問了問。
護士是個笑起來挺甜的小姑娘,應該是剛出校門開始工作的,沒有什麼戒心,一下就被我套了話,說他們是來驗孕的。
果然,瓊斯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