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真的有妄想症?
我胡思亂想着,忽然頭開始疼了起來,要是這麼說的話,我還真有點懷疑昨晚所發生的一切了。
大三那年考各種證,給我弄得特别煩躁,恰好那段我還在聽關于心理學的課,确實那時候有點精神方面的問題,難道複發了?
仔細想想,老公說的也不無道理,可能我真是因為長久沒有得到老公的關愛,出現幻覺了吧。
老公貼心地揉着我的太陽穴,我閉着眼輕輕地享受着眼前來之不易的幸福,在那一刻突然覺得那個陽光暖男又回來了。
我嘴角洋溢起幸福的笑容,踮起腳尖勾住了他的脖頸,抱得那麼緊那麼緊,嘴裡呢喃着一生一世的誓言,真到老公受不了輕輕地勾了一下我的鼻子我才肯罷休,“好家夥,你要勒死我嗎?
”
我說我哪裡舍得啊,沒了你,我可活不了,老公笑了,這還是自從他耿耿于懷雄風不在之後我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這麼甜蜜的笑容。
驟然間,眼圈泛着紅了,我跟他說國棟啊,以後不管遇着多大困難我們一起努力好嗎?
你别再自暴自棄了,我看着心疼,又不是什麼過不去的坎,何必呢?
老公聽了也有些動容,把我一把攬在懷裡,拍着我的背說以後都聽我的,我擡眸,對上他深情的目光,難以置信地驚呼道:“真的嗎?
”
老公嘴角挂起一抹淺笑,點了點頭,讓我看了特别安心,要知道老公可是絕對的大男子主義,能從他嘴裡說出這句話,我真的欣喜若狂。
女人從來都是感情動物,我開始幻想着我們以後的生活,一個井井有條的家,兩人共同奮鬥的美好……
這時候老公打斷了我的思緒,“你呀,對Peter客氣點,他是我同事,也是咱們的國際友人,不然像你剛才那樣,傳到公司多不好,萬一他回國了,傳到他們國内,那可就成‘中國女人嚣張跋扈沒有禮貌’之類的流言,你想想,對我們國家的形象得造成多大損失啊?
”
老公雖然說得誇張,但我也知道他是為我好,便也不想争辯,隻是乖巧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會注意的。
不過心裡卻始終記得昨晚浴室裡的那一幕,那真的是幻覺嗎?
我說不上來,但是再去追究那些事情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和老公之間沒有了隔閡才是最重要的事。
我正想着呢,老公說讓我出去跟人Peter道個歉,我也沒有拒絕,就跟着他出去了,打開門一看,發現Peter并不在客廳裡,餐桌上隻放着一個空碗。
我看着老公的面色陰沉了下來,心想這下完了,那哥們不會賭氣走了吧?
要是他真走了,老公對我肯定少不了埋怨,不過他要是真賭氣走了的話,我反而有些看不起他了,一個大老爺們,這小肚雞腸的……
“Peter,Whereareyou?
”老公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很快衛生間那邊傳來了一個渾厚的男音說着蹩腳的中文,“哦,林,我在參觀你們家衛生間呢!
”
我長松了一口氣,眼角餘光偷偷瞥向老公,發現他的臉色緩和了許多,沒管我徑直奔向了衛生間,我緊随其後,不過始終覺着這情況有點怪異。
老公……似乎對這個黑人同事非常上心,我不是小心眼的人,但竟然在内心裡有了一種奇怪的念頭:這黑哥們對于老公似乎比我還重要!
很快我就抛棄了自己的這個怪異的念頭,想起剛才老公對我的好,有些羞愧,韓香菱啊,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怎麼可以這麼去想你的老公?
我内心有點糾結,我怎麼能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老公肯定想要在外國友人面前留個好印象。
我家屋子全是帶着中國風風格的裝修,我們到衛生間的時候,Peter正在撫摸鏡框上的雕花,看的出來他十分喜愛,眸子裡熠熠生輝,見我們進來了,興奮地對我老公說,“林,你們家簡直太美了,我真想住着不走了!
”
對于一般朋友來說,她要是這麼誇贊一句,我肯定高興的合不攏嘴了,說什麼也要拉着她在我們家住上個十天半月。
可是不知為何,我看着Peter說這話時看着我老公的眼神,竟然有些後怕,怎麼說呢?
用個形象的比喻,就像害怕他‘鸠占鵲巢’一樣。
總之,我内心裡有個神秘的聲音在對我說:這個人很危險!
我一向是一個不善于隐藏自己感情的女人,什麼都表現在了臉上,心裡那麼尋思着,眼神也變得極具攻擊性。
老公細膩,可能看出了我的不同,輕輕一側身用手肘碰了我一下,我下意識地擡眸看他,眼神卻是一股冷意,我能讀懂他的意思,那分明是嫌我給他丢人了。
我心裡雖然有些委屈,但仔細想想,好像是自己心裡有問題,于是和藹地沖Peter一笑,說:“剛才實在對不起,這兩天我精神……”
“變态!
”
這一聲義憤填膺的怒斥讓整個衛生間裡的氣氛凝滞了,老公緩緩地回過頭來目光呆滞地看着我,眼神漸漸地變得犀利。
我這次沒有任何回避地與其對視,連自己都感覺到雙目中似有火焰噴射而出,老公的氣勢被我輕而易舉地壓了下去,犀利的目光漸漸地變成了一種不明真相的詢問。
我怒火中燒,轉眸惡狠狠地将目光射向了這間衛生間裡的第三個人,指着他跟老公說,“你問他!
”
老公的動作稍微慢了半拍,沒想到Peter竟然氣勢洶洶朝我們走了過來,我以為他要暴起行兇,趕緊抄起了腳邊不遠處的拖把,蓄勢待發。
Peter卻沖我一笑,置之不理,一把拉過了老公,臉上剛才的兇厲瞬間融化成委屈,甚至眼眶裡泛滿了淚水,“林,我不知道我怎麼招惹到你夫人的,但是很明顯,這個家不歡迎我,我走了,你好好保重,真不知道以你的條件,為什麼會找這麼一個暴力的女人做老婆……”
說完,竟然真的邁着步子要走了,可是老公這時候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大概是稍安勿躁的意思,然後他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向我。
在離我三步遠的時候,面目變得猙獰起來,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那個樣子,吓得“咣當”一聲,把拖把給掉在了地上,下意識低頭看去,還沒來得及擡眸,就被老公一巴掌甩在了臉上,頓時嘴裡一股腥甜。
他是用足了力氣的,我一個趔趄差點跌倒,要不是情急之下用手撐一下,腦袋可能已經撞在洗臉池上了。
耳朵裡嗡嗡亂響,我啐掉了一口皿沫,明明不想哭,眼淚卻不自覺地決堤而下,委屈、憤恨、無辜……一系列地負面情緒充斥着我的腦海,耳邊還不時響起Peter裝模作樣的“oh,mygod!
”。
我苦笑,淚眼朦胧地看向老公,可是他的臉上分明隻有冷峻,我看的更傷心了,一句“為什麼?
”哽在喉頭始終無法說出來。
老公卻是歇斯底裡地開罵了,“韓香菱,你發什麼神經?
我帶個朋友回家你給我整這麼多事出來?
你好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你給我說說,Peter是怎麼你了?
”
我重新站直了身體冷眼看着老公那一副趾高氣昂地樣子,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冷笑,“你說怎麼了是吧?
我就讓你看看到底怎麼了?
”
說完,我一下子沖向Peter,他吓了一大跳,滿嘴喊着“fuck!
”,在快要撞到他的時候靈巧地一側身從他後面褲兜裡掏出了一個物件徑直甩在老公臉上,罵道,“林國棟,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什麼?
老娘不奉陪了,你愛咋滴咋滴,有種你就跟你的黑鬼過一輩子。
”
說完,我捂着嘴哽咽着沖了出去,一甩門,将所有的煩惱關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