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阿羅約,他一副嫌棄的樣子。
“阿羅約啊,你腿都沒好,該好好在醫院治療,來這裡做什麼呢?
”他在沙發上坐定,眼神卻并不願多看阿羅約一眼。
阿羅約剛才還對紅姐嚣橫跋扈,但是在付思濤面前,她所有的氣焰頃刻間都消散了,她又恢複了之前卑躬屈膝的樣子。
“濤哥,濤哥,這事兒真的不賴我。
我知道我錯了,我以後一定改,你千萬不要把我趕出去,我和李建國都已經了斷了,是他女人……”
阿羅約的話還沒有說完,付思濤已經沒有耐心聽下去了,他一揮手就打斷了阿羅約的話,叼着那根粗大的雪茄,很是惱火的樣子。
“這事兒不管你有沒有錯,我都不敢留你了。
阿羅約啊,我們也算是有點交情的人,我怎麼可能沒想過幫你呢?
可現在你也看到了,李建國的女人不肯放過你,我就算是說什麼都沒有用。
你啊,還是回家好好休息去。
”
付思濤的話已經說得很是明了了,但是阿羅約卻仍舊不肯罷休,“濤哥,這事兒還請您多擔待些,我保證,我以後一定安分守己,我不會再給您添麻煩了。
我和李建國都已經沒事了,他女人不會再找我麻煩了。
”
我早已經看出來了,付思濤根本就沒有留下阿羅約的意思,無論她在這裡多麼的低三下四的求他都是無濟于事。
“阿羅約,我們回去吧,待會醫生查房會擔心的。
”
我扶住她小聲的勸說着,但是阿羅約卻像是個孩子一樣,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她很委屈,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理解她的委屈。
“濤哥,求求您了,就讓我在這裡上班吧,我真的會……”阿羅約說着,居然撲通一聲給付思濤跪下了。
藍桂坊是曼谷唐人街最大的娛樂場所,這裡彙集了曼谷幾乎所有的高官貴賈,富商名流,以及過往的外國遊客,做我們這一行的人都知道,平台很重要。
阿羅約在藍桂坊合飄蕩了五六年,當然是希望能夠背靠大樹好掙錢,可是,有時候很多事情都是事與願違。
付思濤已經不再想說什麼了,他伸手指了指我,“你别求我了,這年頭誰都不好混,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幫地頭蛇泰國佬,他們就等着我們出亂子撈油水呢,香菱,你趕緊帶她離開吧,馬上就要上班了,可千萬别讓客人給看見了。
”
話說到這份上了,阿羅約再怎麼鬧騰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她如同咽了氣的皮球,在我的攙扶下,走出去的每一步都顯得十分的艱難。
我剛和阿羅約從藍桂坊裡出來,一輛金色的蘭博基尼敞篷跑車就停靠在了門口。
阿羅約腿腳不便走得很慢,我們就這樣與李登峰撞上了。
他染了頭發,額前一抹白,脖子上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個大鍊子,怎麼看都不符合他赫大少爺的秉性了。
見到他,我立刻收回眼神。
“喲,這不是韓香菱嘛,怎麼?
榜上大款就不認得哥幾個呢?
”他一副壞壞的痞子口氣,我很是反感,真的是不想見到誰,誰就會出現。
我懶得搭理他,扶着阿羅約在路邊準備攔車,李登峰堵在了我的面前,他眨巴着眼睛盯着我看,又看向阿羅約。
“喲,這是被人打的吧?
啧啧,看着真是讓人心疼啊!
”心疼兩個字眼從李登峰的口中說出來,怎麼聽都覺得像是嘲諷一樣。
我蹙着眉頭,一句話都不想搭理他,阿羅約也是低垂着頭,剛才在付思濤哪裡碰了壁,她心情糟糕透了。
“得了,這是要去哪兒呢?
要是不嫌棄的話,本少爺親自送你們。
”李登峰使了個眼色,他那幫小弟立刻就過來,推搡着讓我們上了車。
阿羅約并沒有反抗,尤其是當她知道自己不管做出怎樣的反抗都已經無能為力的時候。
她被李登峰的小弟們拉着上了另外一輛車,而我就坐在了李登峰的身旁。
“見到我不高興?
韓香菱,你也真是忘恩負義呀,别忘了之前我可幫過你。
”他冷笑一聲說道,發動引擎,車子如同一道閃電,立刻就在馬路上奔馳起來。
我心情也有些壓抑,風從耳旁呼呼的吹過,吹得好像能夠把人心底所有的郁悶都吹散一般。
我不願搭理他,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
“那隻小黑雞(阿羅約膚色較黑)被人打啦?
要是心裡不舒服,說出來,哥幾個兒幫你教訓一頓就得了,既然出來做,這事兒算的了什麼?
”他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卻感到很有幾分詫異。
我說出了醫院的位置,李登峰徑直将車開到了醫院,我扶着阿羅約下車,禮貌的跟他說了聲謝謝就準備走,他卻攔住了我。
“諾,你又沒病,跟着去幹嗎?
今兒跟我出去兜兜風。
”李登峰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也不管我是否同意,便想拉着我回到跑車上。
我心底滿滿都被憤怒填滿了,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高興的時候就像是沒事兒人一樣,要是不高興了,和混世魔王又什麼區别?
現在我是絕對不能丢下阿羅約不管的,她剛剛碰了壁,現在心裡難過極了,我要是丢下她一個人,到時候鬧出什麼事情可怎麼辦?
顯然,這些李登峰是不會懂得的。
他見我不肯合作,立刻就生了氣。
“怎麼?
這是給臉不要臉嘛?
韓香菱我告訴你,今天爺心情好,不跟你計較,趕緊給我上車,别等到我發飙的時候再來求我。
”
他的臉色就跟晴雨表一樣,不高興就是不高興,因為我沒有順從他的意思,他很是不高興,看向阿羅約的眼光也變得不友善。
阿羅約倒是什麼都沒有說,瘸着腿一步一步的朝電梯口走近,我剛要追上去,李登峰一把攔住我的腰,硬是抱着将我塞進了跑車裡。
“你瘋了吧?
阿羅約現在腿腳還走不了路呢!
”
我真的是恨不得給他幾巴掌,這個男人腦袋裡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我想要下車,他卻一把封住了我的喉嚨。
“你這麼在乎她?
要不要我吩咐幾個小弟上去把她的腿打折?
我警告過你,别掃老子的興緻,老子讓你跟着出去,是給你面子,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現在就讓你好看。
”
他惡狠狠地說道,絲毫都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李登峰是什麼呀的人,我心裡當然清楚,他要是真的這麼想,這麼做未嘗不可能。
明知道我再他這裡說什麼都沒有用,我索性便一句話都不吭。
我就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感受風肆虐過臉頰的痛感。
李登峰将音樂開到最大,一路都是喧嚣的聲音,身邊亂糟糟的一片,而我的心卻能夠保持住甯靜。
不知道開了多久,車子停靠在海邊,這裡有個聚會,我遠遠就聽到音樂聲、歡笑聲。
有一團篝火燃燒的正旺。
下車的時候,李登峰又扭過頭來警告了我一番,“今天别給我掃興,否則我立刻就辦了你。
”
他下車往人群中走,一大幫都是年輕人,打扮和他差不多,見到他都紛紛跟他打招呼。
我跟在他身後,那些人打量着我,但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我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尤其是我不喜歡被人知曉我的身份。
李登峰接過一個女人遞來的啤酒,大口大口的喝着,我這才發現,篝火旁已經有一隻烤好的全羊。
我不做聲,這是看着他們玩,李登峰很合群,不一會兒就被那些人拉着各種嗨了,我就坐在篝火旁邊,捧着一杯酒,心不在焉的喝着。
“你是峰少什麼人?
”我正在發愣,身邊突然坐下一個女人,長頭發,打扮的很妖豔,海邊的氣溫有些低,但是她的穿着卻有些單薄,深v領露出事業線好看的輪廓,隻是臉上的妝容有些濃了。
不懷好意,這四個字我一瞬間就在腦海中出現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有這樣一種感覺。
那女孩子瞟了我一眼,很是不屑。
“你和峰少怎麼認識的?
你不會是看中了他的錢吧?
我告訴你,你這樣的女孩子多了去了,不過你放心,峰少根本就看不上你們這樣的綠茶婊。
”
她說話很不友善,即便在我一句話都沒有說的前提下,她主動開始挑釁了,我想起剛才李登峰來的時候,她扭着纖腰過來想要索求一個擁抱,被李登峰無情的推開了。
所以,當她跟我這麼說話的時候,我倒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圖。
女人還真是一種奇怪的東西,自己喜歡的東西,就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會跟她搶死的。
我還是沒有搭理她,她便有些生氣了。
“你得意什麼呀?
峰少不過就是玩玩你而已,等他玩厭了,你這樣的女人,就該被當做抹布被扔掉,不過到時候可别怪我沒有提醒你。
”
這樣友善提醒,我還真是得感激涕零。
我心情不好,李登峰的要挾,還有這個女人的挑釁,讓我渾身的刺兒不由得又再次暴露了出來。
“那真是謝謝您提醒了,他想玩,我樂意,兩情相悅。
隻是可憐的是,峰少好像并不喜歡你,而你,連被玩的機會都沒有。
”
說完之後,我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
被人壓榨欺負慣了,我骨子裡已經有一股叛逆反抗的因子,所以當這個女人一門心思想要奚落我的時候,我真的是受不了了。
我的話,很是惹怒了她。
她滿臉張紅,起身就将杯子裡的酒水潑到我的臉上。
“賤人,真是不要臉,你不過就是個婊子,還以為自己多了不起?
”
她罵的理所當然,但我一句話都沒有說,酒水順着我的臉頰不住的往下花落,音樂聲還在耳旁萦繞,但是周遭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李登峰從人群中出來,站在我們面前,他冷冷的看着眼前這個女人。
“怎麼呢?
”聽得出來,他很是不耐煩。
我還是不吭聲,那個女人卻一下子哭了。
“峰少,她罵我,說我是個賤人……”
惡人先告狀,這樣幼稚的事情,我還真是沒想到居然有人去做。
我轉身想要走,李登峰一把摟住我的肩膀。
他的聲音突然鑽入到我的耳朵裡。
“看來,你還是該有點自知之明。
賤人,這個詞還真是貼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