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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聶震,可真有點說來話長了。
初三那年冬還未遠,聶震便從初戀中走了出來,不對,準确的說是跑了出來。
如果說初戀讓二虎心碎的成長,那麼初戀卻着實讓聶震成長的迷茫。
聶震從小就是脾氣最火爆的那一個,忘了哪年夏天,我們和隔壁院兒的熊孩子們在教學樓前的廣場上踢球,那會兒的聶震,甲A墊場賽都踢好幾場了,所以自認是散養雞中的戰鬥機,不想對面的凡波同學完全不把他當盤菜,一會兒一個拉拽一會兒一個爆鏟,每每還不忘再飛一個輕蔑到非常輕蔑眼神兒。
果然,聶震在凡波又一次猥瑣的“斷子絕孫鏟”後被徹底引爆了。
還沒待我們反應過來,聶震已經把凡波扔到了水泥地上,沒錯,不是推倒了也不是拽倒了,而是一把抱起來然後扔到了地上。
凡波剛翻過個兒來,聶震已經騎在了這小哥的肚皮上,好家夥,跟上就是一套組合拳!
接下來你們懂的,拉偏架拉的打成一塌糊塗不是什麼新鮮事兒。
但,回家摸菜刀的見過沒?
還好這貨臨出門被我們攔住了,沒攔住的話,事兒可能就真大了。
聶誠就是這麼一個直白的小夥兒,從來不會沖動的大亂了方寸,因為當他沖動時,他壓根就沒有什麼方什麼寸。
去年聶震曾問我,大哥像我這種人怎麼也會陷得這麼深?
我說你性格上的“直”,加上一撇倔強一點張狂,便是“真”。
聶震說大哥誰說初戀像羊肉串就啤酒,滿臉滿足有沒有。
我說前提是你得有錢撸串又有海量的酒,但好像,你目前什麼都沒有。
聶震說既然什麼都沒有,那麼我就放開手盡情的腐朽!
那次壓圈三天後,聶震轉學了,去到了和我們相隔一條街加半條巷子的二附中。
然而轉學和壓圈并沒有一毛錢的關系,話說兩天前的大課間,滿天發酵過了頭的黑森林,但雨卻憋住了,一如聶震壓抑的情緒。
課間操依舊,學校資曆最老的體育老師站在主席台上喊着稍息立正,一個不小心瞅到了隊伍裡抖腿的聶震,老泰鬥一陣火上來,直接刹不住。
他老人家快步走到聶震跟前,拽着聶震領子三步兩步就把他提溜回了主席台,然後當着全校師生的對聶震面劈頭蓋臉一頓卷。
壓抑情緒,又徹底失了面子,聶震的反應可想而知,全校也趕巧見證了什麼叫做沒方沒寸。
他拎起了老泰鬥的白襯領口,揮起左手“啪”就是一巴掌,扇的那叫一個脆生。
然後?
聶震的老班狠裹了一口煙,深沉的對他說,聶震啊,立夏這麼大,中學這麼多,你該去轉轉。
聶震剛出去轉,小娅就趕着後腳來32中報到了,她沒被錄到實驗班,所以決定換個環境試試,哎,不在一個頻道上的感覺,确實夠憋屈。
然而誰會想到,聶震的轉學僅僅是日後大雜燴的開始,這一鍋煮的,您請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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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震報到日的中午,便拐彎來到我們學校北面的丁字路口,美其名曰拜見一下他的一二三哥。
嘉睿處在鬼沒的階段,抓不到個鬼影子,據他手下的小弟說他去到了二附中的某個“場子”,說是要“拾掇”一下。
我和大衛并排邁着四方步,一隻手扶着車把走向他。
此處該有說明:雖然大衛和聶震在同一時間都對小娅抱有私心,倆人也互嗆了好幾回,但并不妨礙兄弟們感情。
所以,“發小”間的感情終究是牢靠的,妥妥的手足,不能斷也不會斷的手足。
我剛招呼聶震讓車輪滾起來,便聽到了钰熙遙遠的召喚。
“猩猩,别走,别走!
”
我站在安全島回頭張望,好容易在衆裡尋到了她急切的眼眸。
“别跑了,紅燈了,我們在這兒等你。
”
我朝大衛一撇嘴,示意站這兒吹吹風。
“今兒下午……欸?
聶震,你怎麼在這兒!
”
“不是,什麼今兒……”
還沒待我吐出一個完整的句子,钰熙已從我身側擦過,我分明看到了她眼裡的綠光。
“钰熙?
嫂……不是,早安啊!
哈哈。
”
我朝聶震使了一個别跑火車的眼色,還好這家夥反應比較快,不像大衛和光哥一樣牛頓。
對了,钰熙和聶震在我初二的生日趴上見過。
好吧,這竟成了钰熙和聶震的邂逅,原來青春真的會有些無厘頭的章節,很多你根本不會去想、不會去猜的事兒就那麼慌張的走近了,巧合還是緣分,認真還是戲弄,一切的一切,近了,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