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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8初雪、白衣

鬼聞樂見 王純陽 3054 2024-01-31 01:07

  出租車一路冒風雪前行,在明珠路拐彎上了國道,加速朝皇庭大酒店駛去。

  看着車窗外紛亂飛舞的雪花,我極力的使自己平靜下來,心裡想道:“這他媽的,不對呀……”

  張九齡這麼做,明顯是在請君入甕,而我卻直接打了輛車,奔着他的甕就去了?

  再說,我現在這身體虛的,很有可能打不過他……

  而且這個張九齡,似乎是早就在有計劃的陰我,告訴我吃偉哥可以補陽氣,陽氣倒是補上了,腎也差點兒成了豆腐。

  要不是楚老爺子那碗面條,我現在已經死翹翹了……

  這麼一想,那個狗娘養的,居然已經殺過我一次……

  那麼他又是為什麼打女鬼呢?

  或者說,女鬼為什麼要背着瑜伽墊出去跟他打架?

  我懵逼的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

  眼看着皇庭大酒店就要到了,我掏出50塊錢遞給司機,說:“師傅,這些錢都給你了,你别急着走,把車開到酒店北面的空地,慢慢兜上一圈。

  司機一臉警惕的透過倒車鏡看着我,說:“幹什麼呀?
你什麼意思?

  我說:“你别誤會,我在那兒跟人約好了單挑,怕人陰我。
一會兒看看情況,我要是打得過,就下車跟他打;要是打不過,就直接坐你的車閃人了。

  司機咧了咧嘴,說:“草!
難怪你背着把劍呢,我還納悶,真要劫出租車的話,有把刀就行了,幹嗎還背着把劍。

  我說:“你想多了,我幹嘛要劫出租車啊,再說,刀我也有啊。

  說完我還抽出懷裡的刀在他後面晃了晃……

  “啊……”司機一腳踩住刹車,拔出車鑰匙就竄了出去,一邊小跑一邊指着我罵道:“你他媽的!
真要劫車啊你!

  我心說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趕緊把車窗降下來跟他解釋道:“誰他媽要劫你的車啊!
劫不了幾個錢,還是重罪,你當我傻啊?
别跑了,給你看個聊天記錄,你就什麼都明白了。

  司機遲疑的停下腳步,指着我說:“我告訴你,你小子可别诳我,這要是倒退回去20年,我一個能打你10個!

  我無奈的掏出手機,找到我和張九齡的私信記錄,伸出車窗給他看。

  司機離着一米多,抻着脖子看了半天,身上落了一層的雪,這才粗重的呼出一口白氣,說:“草!
你早掏出來啊,害得我差點兒沒誤會大開殺戒,你知不知道,剛才那樣的情況,你有多危險?

  擦……

  因為見到了私信記錄,司機倒是不怕了,上車以後一邊開車一邊教訓我說:“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啊,雞賊!
一點兒都沒有我們這個歲數的人當年的皿性……”

  我耐着性子聽他哔哔,同時觀察外面的情況,聽他繼續說道:“換成我年輕那會兒,要是跟人約好了打架,無論自己有多少人,無論對方來多少人,就是個幹!
真的,都不帶跑的……”

  出租車慢慢的開上了皇廷大酒店北側的空地,我不斷朝着四周觀察,卻是連半個人影都沒看到。

  四下裡空空蕩蕩,唯有漫天飄落的雪花。

  司機叫我,說:“喂,小子,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
我跟你說的都是真的,想當年我跟龍哥兩個人,一個人一把戰刀,愣是追着刀疤老六帶的七八個人,從深井街的街頭砍到巷尾。
那時候刀疤老六還不叫刀疤老六,而是叫六子,正因為那一晚,我在他的臉上劃出一道刀疤,他才成了刀疤老六……”

  我一邊留意着四周,一邊嗯嗯的答應,還覺得一陣尿意襲來,就對他說道:“他媽的沒來,我先撒泡尿,然後咱倆就回去。

  司機說:“行,那50塊錢我收着了啊,剛才你說的,這些錢都給我了。

  我說:“收着吧,男人說出的話,哪能不做準兒。
”然後我就下了車,拉開拉鍊開始撒尿。

  司機放下窗子,繼續跟我白話:“遙想當年那一戰,也算是我跟龍哥的成名戰,從那以後,在外面混的人都叫我飛哥。
不過,我這飛哥的名号,可不僅僅是因為那一戰,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你知道是什麼嗎?

  我正尿着,心說怎麼可能知道你的事兒,卻突然見到他猛地一抓方向盤,口中發出一聲大叫,連人帶車,刷的一下就飛了起來……

  我勒個去……

  這怎麼說飛就飛了……

  還是連人帶車一起飛……

  驚得我的尿隻撒出去一半,就他媽回流了……

  就算要說明飛哥這個名号的由來,也不用這麼拼吧?
大叔啊!
你這樣很容易吓到正常人的……

  眨眼之間,那輛蘋果綠色的千裡馬,已經飛到二三十米處的半空,當着我的面,先是在半空中朝後退了幾米,然後就猛地朝着嫩江的上空沖去……

  真是被他華麗麗的秀了一臉……

  我在心裡贊道:牛逼!

  隻不過,随着我這一聲暗贊,半空中的車裡竟然傳出一陣帶着哭腔的驚呼:“救命啊!
鬼呀……”

  卧槽……難道不是他自己飛的?

  我正懵逼的想着,就見到那輛蘋果綠色的千裡馬,猛然從半空飛落向了江面,墜入水中的同時,掀起大片的水花。

  這……什麼情況……

  我顫抖着掏出手機,一邊留意周圍的動靜,一邊在口袋中摸索林警官的名片。

  就在這時,我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踏破碎石的沉重腳步聲。

  我趕忙回頭看去,隻見一名身姿健碩、猿背蜂腰、手持金屬長棍的壯年男子,迅如疾風般的朝我沖了過來。

  這就是那個賣水果的?

  看着他彪悍的體格,手中的長棍,再摸摸自己懷裡的小刀,渾身的虛汗,我他媽當即就是一懵……

  卻不料,那男子一邊跑來,一邊朝我喊道:“趴下!
趴下!
危險!

  呃……好像有點兒面熟!
這不是楚老爺子身邊的人嘛!

  那天楚老爺子給我送面條,跟着他來的是一男一女,女子是蔣若婵,男子就是眼前這位了。

  認出了他的身份,我就趕忙趴在了地上,畢竟,能令這樣的人物如此緊張,對方一定很危險……

  關鍵是,對方是誰呢?

  男子電光石火間沖到我身前,揮舞起手中的長棍,棍影如同綻開的霜花,卷動風雪,滴水不漏。

  緊接着,在那棍影之上,不斷炸開砰砰砰砰的爆響。

  男子依然舞動長棍。

  我心驚膽戰的擡起頭來,透過落雪與霜花,見到遠處宛若電光般的射來一道影子。

  瞬間,男子和影子戰到了一塊。

  空氣中不斷炸開拳棍交擊所發出的爆響。

  砰砰砰砰……啪啪……

  就在這爆響之間,男子突然發出一聲悶哼,緊接着就是一陣怒吼,雙手舞動長棍,朝着眼前的黑影,狠狠砸了下去。

  黑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因為他的兇口插着支箭矢……

  轟的一聲,黑影被長棍砸中,發出一記震怒的吼聲,轉瞬間消失了。

  周圍再次安靜下來,天地間風雪彌漫。

  我深吸口氣,感受着雪花落在臉上的涼意,懵逼的問男子:“那是誰啊?
張九齡?
怎麼是個影子?
死了嗎?

  男子并不理我,而是愈發用力的攥緊長棍,滿目凝重的看向四周。

  看到他這樣子,我就更加的懵逼,忍不住的小聲問道:“怎麼了?

  男子仍然沒有說話,隻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遠處的江面,握着長棍的手,再次增加了一些力度。

  我順着他的目光看去。

  江面上站着一個人,長發,白衣,面目冷峻,渾身透露出凜然的殺機。

  初雪,白衣。
我突然意識到,這個男人,才是最為危險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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