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
”池晟害怕了,害怕溫暖因為這件事恨他,他已經做錯過一次,一錯再錯,也許再也無法得到她的原諒和她的心。
溫暖并不應聲,緩緩閉上眼睛,将最後的眼淚落幹淨,緩慢道,
“池晟,三年前要不是你,我現在應該是池擎的太太,風光無限,榮華富貴,我的孩子是池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你以為你真的比得上池擎嗎?
不可能的,永遠都不可能,你甚至連唐洛心都比不上,知道為什麼嗎?
”
溫暖眼神陰鸷,像是藏着一把利刃,一字一刀,剜着池晟的心,“因為你是一個私生子,我也絕不會再生下你的孩子,私生子再生私生子,我是犯賤,但也不會賤在你身上。
”
“你……”池晟氣的發抖,攥緊的拳頭仿佛随時都會落在溫暖身上一般,突然間高高揚起。
半晌,轟隆一聲砸在門上,伴随着外面的雷雨聲,摔門而去。
無邊的暗夜中,池晟像是沒頭蒼蠅一樣奔跑出去。
他恨極了自己的出身,恨極了身邊的每一個人,恨極了那個出爾反爾見死不救的唐洛心,恨極了那個自小讓他活在陰影之下的池擎,恨極了那個從不把自己當做親生兒子的陸璟珠,恨極了那個想操控自己一輩子的父親。
夜雨瓢潑,一輛黑色路虎行駛在雨中,跟進了前面踉跄的身影。
雨刮器在擋風玻璃上有規律的搖擺着,露出駕駛座上西裝革履的男人,“他已經這麼跑了一個鐘頭了,再跑下去人要廢了吧。
”
後座上傳來一道蒼老沉穩的聲音,沉銳的雙眼透過擋風玻璃落在那道搖搖晃晃的身影上,“撐不了多久了。
”
說話間,不遠處人行道上一道身影轟然倒地。
黑色的路虎靠邊停下,男人撐着傘下了車……
一整夜的大雨将江城這個夜晚的一切痕迹沖刷,翌日天氣晴朗,三伏天的悶熱隐隐有過去的傾向。
“還得麻煩唐總再跑一趟龍虎山了,羅蔓之的代言合約廢了,現在隻能看看傅先生能不能确定代言的時間,看看能不能把合約提前簽了。
”
一大早,廣告部的甄總将一份空白的代言合約送到了行政部唐洛心的辦公室,臉上堆着笑意,“我也知道這事兒不該麻煩唐總,但這合約最早是您去簽下的,我們的人也沒跟傅先生接觸過,所以實在是怕沖撞了傅先生,要是代言再有個閃失就不好了。
”
“沒關系,”唐洛心笑了笑,
“我正好也沒什麼事,這樣吧,我收拾收拾就過去。
”
“哎,唐總爽快人,麻煩了麻煩了,我替我們部門謝謝您。
”
甄總走後,唐洛心翻開合約看了一眼,确認沒什麼問題後,便揣着合約去了地下車庫取車,直接開車去了龍虎山。
山腳下,臨湖别墅風景極好,踏入山門的那一瞬有種空山新雨後的感覺。
“傅先生。
”她禮貌的站在院子裡面喊了一聲,“傅先生在嗎?
”
“你怎麼又來了?
”
二樓陽台露出半截身子,正是那日的白衣少年,今天倒是沒穿太極服,隻是身上裹着一件奇怪的白褂子,頭發不知道多久沒剪了,披散在肩頭,一低頭看他,就全都擋在了臉上,有些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