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先生真的不在家,潮州書法協會最近有活動,先生是副會長,被請過去了,昨天下午的飛機,這會兒已經到了。
”
聽了池公館傭人的話,池晟的臉色都跟着變了,難怪昨晚開始就打不通父親的電話。
“那家裡,母親在嗎?
”
“夫人在呢,在花房給花澆水。
”
“好,知道了。
”
池公館東樓庭院右側暖房中,花開的正好,陸璟珠拿着一把澆水壺挨個給花澆水,身邊跟着李媽。
“夫人應該放寬心一些,凡事不要看得太重了,執拗了隻能是跟自己過不去。
”
“我看的重的,無非是小景和阿擎兩個人的未來而已,天下父母都一樣,你以為就我不近人情,非要一個自小被呵護的什麼也不懂的孩子争搶什麼?
要是他母親現在還在世,還不知道要跟我的孩子争搶成什麼樣子呢。
”
陸璟珠神色平淡,提到當年破壞了她婚姻的女人時眼中并沒有什麼怨恨,仿佛在訴說一件極為平常普通的事情一樣。
這不是她有氣度,不過是她清楚,跟一個死人計較就是跟自己過不去而已。
“先生昨天突然離家,夫人不覺得稀奇?
最近正在多事的時候呢。
”
“多事也多的是他的事情,你以為他這會兒怎麼突然放下心思,不管他的寶貝孫子了?
不過是因為那個沒福氣的孩子,被查出得了病而已,他指望不上了,心裡面悶得慌,又怕阿晟回來求他救那孩子,索性出去避避。
”
“那孩子得了什麼病?
”
“醫院那邊有人來說,是白皿病。
”陸璟珠面色不變,抓了一把魚食,投放到偌大的睡蓮水缸裡面,登時三五條金魚搖頭擺尾的來吃。
李媽卻有些于心不忍,“我聽說這白皿病也不是不能治的,先生怎麼就撒手不管了?
”
“移植成功率才不到百分之三十五,何況之後還有複發的可能性,你覺得他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會肯讓阿晟把大好的時光放在一個病恹恹的孩子和一個心機深的看不到底的女人身上?
”
“但這麼躲着也不是辦法啊。
”
“他或許是覺得隻要時間夠久,就能拖到阿晟在外面吃夠了苦,回心轉意肯聽他話的時候吧。
”
“那要是阿晟求到您面前來的話呢?
”
“阿晟要是但凡有點骨氣,也不該在這個時候來求我,我算是他的什麼人?
養母而已,看他爸臉色,輕不得重不得的教了這麼多年,嬌慣得很,要是這樣都能成才,那未免家裡孩子也太好培養了些。
”
撒完最後一把魚食,李媽遞過帕子給她擦了擦手,外面一陣哐當的聲音急促的響起,李媽眉頭一皺,朝着外面望去,卻隻看到一道黑影閃過,沒看清人,隻剩下地上一堆打碎的花盆,和着泥土摔在花房門口。
“夫人,剛剛外面好像是有人。
”
陸璟珠冷笑了一聲,對這一切置若罔聞,不緊不慢的擦幹淨了手,
“有人不怕,怕的是有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