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女屍
那位學姐說,她的這位朋友,其實也可以說是網友。
兩人是在一個論壇上認識的,零六年的時候,有很多大火的論壇,不過現在已經很少能見到。
他們倆有共同的愛好,聊的很投機,後來有一段時間,那網友很久沒上線。
過了大概一個多月,突然在論壇發了一篇帖子。
帖子标題是:“她到底是誰!
”
學姐好奇的點進去,卻發現帖子内容是空白的。
于是,她找到那位網友,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那麼久不來論壇玩?
網友這才跟她說,這段時間,他遇到很多無法解釋的事情。
原來,他在此之前,是個大頭兵。
入伍前,有一個處了三年的女朋友,兩人的感情如膠似漆,難舍難分,約定等退伍回來就結婚,永遠在一起。
他在論壇消失的時候,正是退伍的時間。
回到家裡後,他立刻去找女朋友,但是,女朋友卻對他十分冷漠,甚至聲稱不認識他。
這位網友又氣又急,曾經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你怎麼能說不認識就不認識?
難道,你忘記當年的西湖畔了嗎!
但無論怎麼說,反正這女朋友就簡稱不認識他。
網友一開始以為女朋友是移情别戀了,這種事其實挺正常的。
三年沒見面,感情轉移到他人身上,并不能算是大錯。
可網友後來仔細一想,覺得不是這麼回事。
因為在退伍前半個月裡,兩人還聯系的非常密切,女友甚至開玩笑說,已經準備好為他穿婚紗了。
而過了那一天,聯系突然中斷,再然後,女友的态度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網友心想,這半個月裡,肯定發生了什麼,否則她不會對我這樣。
他東問西問,可沒人能說出女朋友有任何異樣遭遇。
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時候,女朋友的父親忽然找來。
他和這位網友其實很熟悉,因為早就認定是未來的女婿。
他找“準女婿”的原因,也是因為覺得女兒和以前不太一樣。
說不出哪裡不一樣,可他就覺得,那不是自己的女兒。
雖然無論模樣,舉止,習慣,乃至說話的聲音和語速都沒有變化,可他每次看到現在的女兒,都覺得像在看另一個人。
網友聽到嶽父大人這樣說,也換了個角度,躲在暗處觀察女朋友。
一段時間後,他也發現,女朋友确實和從前不是一個人。
就像那位父親說的,什麼都一樣,但就是不一樣。
這是很難解釋清楚的事情,說不通,也講不明白。
網友甚至腦洞大開,懷疑女朋友是不是被做成了克隆人?
如此科幻的事情,顯然不是這個時代該有的。
就連我,都聽的想笑,丫的衛斯理小說看多了吧。
記得衛斯理系列中,就有一個故事,是全世界很多國家的首腦,都被人克隆了。
真人死掉,而克隆人掌握了政權。
這個隐藏在暗處的克隆人組織,意圖下一盤大旗。
倪匡沒有寫這盤棋下成什麼結果,但如果仔細想想的話,倒也能理解為什麼各國都嚴禁克隆人研究。
因為這種科技,确實有些反人類,一旦大範圍傳播,絕對要造成史無前例的混亂。
最後,網友心力交瘁,實在沒了辦法,所以才回到論壇,發了那篇空白内容的帖子。
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叙述這件事,也明白沒人會信。
學姐聽過網友的講述後,也覺得十分驚奇。
一個身體和心理特征,都和從前一模一樣的人,會是另一個人嗎?
這是隻有科幻小說裡才會出現的情節啊,她也想不明白,又聽人說,有個大一的學弟認識一些能人,也許能破解這個謎題。
我聽了後,思索一番,然後告訴她:“這種事情不是沒可能的,如果是被附靈,也就是俗稱的鬼上身,确實無法從身體特征上分辨出來。
隻有修行過的人,或者體質特殊的人,才能感受到不同之處。
不過從你的描述來看,她似乎沒做什麼怪異的事啊。
按理說,被附靈的人都會因為惡靈影響,做出一些與平時大相徑庭的事情才對,有些甚至會很殘暴,比如說殺人,自虐什麼的。
”
學姐哦了一聲,問:“你能不能辨認出是否被附靈?
”
我猶豫了下,然後點頭說:“能。
”
學姐很是高興,說:“那你陪我去看看吧,說不定真是附靈呢!
”
我苦笑一聲,說:“如果真是附靈,我就更不敢去了。
能辨認,和能對付是兩碼事,我不會驅靈……”
學姐撇撇嘴,說:“你怎麼那麼膽小,就是請你去看看而已,實在不行我們就回來。
哦,你是不是怕沒錢賺?
說吧,要多少錢!
”
這根本就不是錢的事,可學姐一意孤行,甚至當場拿出一疊鈔票塞進我的手裡。
換做平時,她這種拿錢砸人的行為,我早該生氣了。
可當時卻沒有反應過來,看着手裡的錢,竟有些意外的心動。
在學姐的勸說下,我同意陪她一起去看看。
因為明天就要上課,甚至答應連夜解決這件事。
事後想想,當時真是鬼迷心竅,竟然如此輕易的就相信了一個陌生人。
出了校門,學姐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
看着她清秀的側臉,我這才想起來,一直沒問她叫什麼。
學姐自我介紹,說她姓柳,名青語。
柳青語……我重複了一遍,感覺還挺好聽的,有點九十年代初的武俠片味道。
但仔細砸吧砸吧味,又覺得好似回到了還珠格格時代。
因為小燕子的好哥們裡,不就有柳青柳紅兄妹嘛。
柳學姐聽的咯咯直笑,說沒到你還挺會聯想的。
我也哈哈大笑,鬼使神差的說:“你身上好香啊,是抹了香水嗎?
”
柳學姐笑嘻嘻的說:“不告訴你。
”
她的網友,在隔壁的城市裡。
出租車一路奔馳,兩個小時後,我們在一棟自建房附近下了車。
柳學姐說,那個女人就住在這裡。
看着眼前高樓大院,我很是無奈的說:“她不出來,我也沒辦法辨别啊。
”
柳學姐似乎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把我拉到樓房後面,然後推開一扇窗戶,示意爬進去。
我很是反對,說這樣進去,還不被人當小偷了?
柳學姐說:“你怎麼婆婆媽媽的,一點都不男人。
她爸媽白天都在外面上班,基本不會回來,家裡就一個人,你怕什麼。
就算被發現,咱們倆也能跑的掉!
”
我很有些猶豫,柳學姐靠近我一些,身上的香味變得有些濃郁,說:“拜托你,他好可憐的,說自己哭了好多天呢。
你就發發善心,幫忙進去看一看,不管能不能解決,先看一下再說嘛。
”
我心裡一軟,說:“那好吧,隻看一眼,先說好,我不一定能解決這種事的。
”
柳學姐一臉高興的點頭,随後,我們倆順着那一米多高的窗戶爬了進去。
這就是農村自建房的壞處時,防盜意識很差,窗戶那麼矮,連條狗都能随便跳上來。
而為了省錢,也怕讓人在背後說閑話,很少會有人主動安裝防盜窗。
進去後,發現這裡是廚房。
柳學姐走到門口,朝着樓上看了一眼,然後沖我招手。
既然來了,那就沒什麼好怕的。
我跟在她身後,順着樓梯往上去。
雖然暑期已過,但天氣還是有些暖,柳學姐穿的并不多。
她瘦弱的身體,在單薄的衣服裡,竟顯得有些誘人。
不知為什麼,我忽然很想緊緊抱住她。
這種沖動,讓人心頭一片火熱。
下一刻,我忽然感覺兇口冰涼,整個人立刻驚出一身冷汗。
柳學姐仿若不知,她已經帶我上了二樓,停下來後,指着其中一間卧室,說:“她就在那裡面,你去看看。
”
我哦了一聲,很順從的走過去,并沒有想到,她為何能确定房門緊閉的卧室中,一定有人在。
這些漏洞,都在事後才想明白,而當時,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過去看看,看一眼就走。
”
十幾秒後,我站在卧室門前,緩緩擰動把手。
如此大膽又唐突的行為,已經超出了理智,我本能的抗拒這種作法,但手裡的動作卻絲毫未減。
就在打開門的瞬間,一個人影迎面撲來。
我猝不及防,被撲倒在地,不由自主去推。
入手一片冰涼粘稠,濃郁的皿腥味撲鼻而來。
趴在身上的人,被我用力推開,當坐起來,看清眼前的一切時,我驚呆了。
因為地上躺着一具女屍,她睜大了雙眼,似乎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的身上,到處都是已經凝固的皿液,尤其是脖子上的切口,就像一張嘴巴裂開。
怎麼會有一個死人!
我驚的汗毛直豎,随即聽見身後傳來了刺耳的尖叫聲。
轉頭時,隻見柳學姐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像是被吓昏了。
我往後爬了一段距離,然後緩緩站起來。
地上的女屍模樣太過駭人,令人不敢直視。
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隻知道轉身試圖叫醒柳學姐。
可不等我把她喊醒,樓下就傳來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一個男人中氣十足的喊着誰的名字,然後朝樓上走來。
我不知所措,轉頭看了眼窗戶,很想跳出去逃跑。
但仔細一想,這事和我沒什麼關系,人又不是我殺的,為什麼要逃?
正猶豫着,一個中年男子已經走了上來。
他看到我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視線停留在地上的女屍身上,忽然發出歇斯底裡的大叫,迅速跑上來。
他抱起女屍,擦掉其臉上的皿痕,大聲的哭喊。
幾秒後,他站起來,從屋子裡找到一根粗大的棍棒,像瘋子一樣朝我砸來。
我下意識用手去擋,感覺胳膊差點都被敲斷了。
鑽心的痛苦,對這件事的迷茫,化作一陣陣怒火。
我一把抓住他手裡的棍子,大喊:“她不是我殺的!
”
中年男人用力往回抽棍棒,同時咬牙切齒的問:“我走的時候,房門和窗戶都是鎖死的,我女兒半個月前出車禍,無法自由行走。
我倒想知道,你怎麼進來的。
如果她不是你殺的,為什麼那麼巧出現在我們家!
”
我感覺腦袋像被雷劈中一樣,這具女屍半個月前出了車禍?
可柳學姐之前明明告訴我,網友說女朋友沒有任何異常啊!
我下意識低頭看着腳邊昏迷的柳學姐,她是在騙我?
還是被那個網友騙了?
隐約間,我覺得自己像誤入了蜘蛛的絲網,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那隻藏在幕後的黑寡婦,不知用多麼陰狠的眼睛盯着我這隻愚蠢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