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複合燕通牌
我掀開衣服看了看,果然見兇口和手臂上刺了數道古怪的經文,看起來倒是挺有異國風情的。
後背也刺了經文,不過由于傷勢所擾,當時無法看到。
腹部捆綁的繃帶,讓人很不舒服,用手摸了摸,隐約能感覺到那又深又長的傷口。
被人開膛破肚的經曆,我是第一次遇到,終生難忘。
哪怕之前老大張啟超因降頭慘死,我也沒這麼怕過。
或許鄭學長一家子始終如一的詭異表情,給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哪怕到了今天,隻要看到滿臉微笑的人,我就忍不住想朝他臉上打一拳。
在二叔的叙述中,我得知這家人的屍體,已經被警方收走。
他們被定性為因賭博失去理智,所以自相殘殺。
在那些不知情的普通人眼裡,這又是一起被賭桌坑了的經典案例,而我卻明白,其中還有靈鬼仔的原因。
如果當初鄭學長赢得三千萬,沒有因為貪婪少燒那五百萬,他們也不會得罪靈鬼仔,以至于輸的一分錢都不剩,更不會在事後因為憤怒摔碎靈童鬼金身。
所以,鬼仔是讓他們家破人亡的手段,可真正的源頭,還是太貪。
就像二叔說的那樣,他們從我口中套出如何留下靈鬼仔,并在赢了一千五百萬後,還瘋狂到賣腎換籌碼時,一切就已經注定要發生了。
這件事裡,我唯一犯下的錯誤,就是不該低估鬼仔的可怕程度,使得自己陷入極其危險的境地。
更何況,鄭學長一家人不但耍手段留下靈鬼仔,還沒給我額外的錢消災,管他們死活做什麼?
當然了,後面這句話,是二叔的意思。
在他看來,賣佛牌賣小鬼,必須要鐵石心腸。
我們是做生意,不是做慈善,隻要不賣假貨,不故意坑人,那就沒任何問題。
至于客戶因為佛牌惹來的麻煩,那必須得放在另一場交易裡說。
這樣的商人思維,那時還無法完全接受。
隻是從鄭學長的事情後,我有了向二叔靠攏的趨勢。
二叔把從現場找回來的白榄佛牌挂在我脖子上,打算等到了泰國,請幾個大寺的主持幫忙加持一下。
另外,他還帶來了給秦學姐的複合燕通靈。
一聽到佛牌,我兩條腿就直打哆嗦。
二叔瞥我一眼,問:“怎麼,怕了?
”
我低着頭,說:“怎麼能不怕,刀子都插肚子裡,差點被人當青蛙剝皮了。
”
二叔說:“有什麼好怕的,幹這行,誰沒遇到過幾次危險。
再說了,是你自己傻乎乎的往坑裡跳,怪的了誰。
吃一塹長一智,記住這個教訓就好。
”
我唉了一聲,心想你是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站着說話不腰疼。
不過說起學校,我倒想起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放在宿舍的靈鬼土拍嬰,是拜托梁習代為照顧的。
不過,小鬼的供奉,通常情況下必須事主親自來才行,别人幫忙,有時候裡面的靈會拒絕接受。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幾天,要是時間長了,很怕會出問題。
讓人意外的是,得知我擔心宿舍裡的那隻小鬼,二叔愣了愣,忽然哈哈笑起來。
我被他弄的莫名其妙,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
過了會,二叔見我有些惱怒,才咳了兩聲,說:“那事就不用擔心了,阿贊宏沙嘛,很厲害的。
他做的小鬼,你一年半載不供奉都行。
”
“啊?
你不是說……”
“要記住,那是可以幫新加坡副總理做佛牌的阿贊宏沙!
不可以用常理來看待。
”二叔裝作一本正經的說出這句話,然後又忍不住笑出來。
見他笑的那麼歡暢,我心裡很不爽,便說:“這是你說的啊,到時候萬一惹出麻煩,你得替我擺平!
”
“好好好,你放心,隻要那玩意能惹出麻煩,不用你說,我也得去見識見識。
”二叔笑哈哈的說。
在醫院裡躺了幾天,期間梁習和胡小藝和兩位老師代表學校來看望了一次。
趁着老師和二叔說話的空檔,梁習苦着臉問我,宿舍裡的小鬼怎麼辦。
我把二叔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為了讓他安心,很鄭重的表示,絕不會出麻煩,就算有問題,小鬼也隻會找我算賬。
梁習的臉色,這才好看一些,不過我看的出,這個老實人并沒有完全相信我的話。
畢竟上次的泰國之行,給他造成的心理陰影,實在太強大了。
讓人意外的是,秦學姐也在之後跑來了。
當然了,以我們倆當時的關系來判斷,隻可能是來讨要佛牌的。
雖然她信誓旦旦,羞惱不已的表示,是代表買佛牌的那些學姐來看望“經銷商”,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不信。
二叔帶來的複合燕通,是一塊入靈的陰牌。
不過裡面的陰料很少,和寺廟裡的燕通牌比也差不太多,唯一的區别是,加了特效降頭粉。
另外,還配了額外的符管與半瓶和合油。
秦學姐拿到手上看了看,覺得這種兩個人抱在一起的泥偶也沒什麼特别的,就是看起來讓人覺得不太舒服。
她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問怎麼用。
二叔知道這是我的學姐,所以态度很客氣的解釋說:“因為是不算太貴的燕通牌,所以用起來會麻煩一些。
把你喜歡的人名字和生辰寫在紙上,塗抹瓶子裡的強力和合油之後塞進這根符管,然後順着縫隙插入燕通牌裡就行了。
”
“這就行了?
”秦學姐一臉懷疑的樣子。
二叔呵呵笑着說:“要不然你把沈憶的名字寫上去試試,包準戴不了兩天,他就愛你愛的死去活來。
不過,要是做一些激烈運動的時候,不可以帶着它。
”
秦學姐微微一怔,在瞥我一眼後,臉色有些發紅。
看得出來,她被二叔調笑的不好意思了。
可能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尴尬,秦學姐又問:“這瓶什麼和合油看起來不多啊,要是用完了怎麼辦?
”
“用完了?
”二叔似乎沒想過這個問題,愣了下,然後面色古怪的說:“小姑娘心很大啊……”
秦學姐也愣了下,随後明白二叔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但她哪好解釋,趕緊随便找了個借口逃出病房。
關了病房門,二叔走過來問:“你這個什麼學姐看起來挺清純的,沒想到心那麼花。
”
我知道二叔還在誤會,便解釋說,秦學姐是幫她妹妹買的,又不是自己用,當然要問清楚點。
二叔喔了一聲,拍了下大腿:“我就說嘛,閱女人無數,怎麼可能看走眼。
這小姑娘可以,叔支持你!
”
這都哪跟哪啊……
又在病床上躺了兩周,腹部的傷口已經長出新肉。
二叔本想讓我多住幾天,免得出問題,可我心系宿舍裡的小鬼,堅持要回去看看。
雖然二叔口口聲聲說,那小鬼不供奉也不會有事,但自從接觸佛牌後,我已經看到很多人因為不遵守諾言遭到反噬了,不想讓自己也走到那一步。
二叔見勸不動,隻好把我送回學校。
恰好他那時來個電話,是附近一座城市的客戶想交易。
二叔把我送到宿舍,叮囑不要胡亂走動,他很快回來,然後便驅車離開了。
坐在宿舍的床上,看着本該熟悉的環境,心裡卻感覺那麼的陌生,好似很久沒來了。
現在的時間,學校還在上課,宿舍裡一個人都沒有。
我走到桌子前,想看看靈鬼土拍嬰。
然而,桌子上除了胡小藝的大屁股顯示屏以及幾本學習資料外,再無其它。
我頓覺疑惑,難道宿舍遭小偷了?
可是,誰會偷靈鬼土拍嬰呢?
或許是上樓梯的時候牽動了傷口,我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便躺在靠門的床上打算休息一會,等胡小藝和梁習回來再問問。
睡了沒一會,迷迷糊糊,感覺有人開門。
睜開眼,見梁習從外面走進來。
我下意識拿起手機看了眼,還沒到放學的時間啊,他怎麼回來了。
我喊了一嗓子,梁習挺住步子,轉頭看我一眼。
他的眼神很吓人,面無表情,看的時候,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微微一愣,卻見他轉回頭繼續向前走。
這家夥怎麼了?
我很是納悶,然後便看到梁習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放在桌子上。
雖然屋子裡沒開燈,但借着窗戶的光亮,還是隐約能看清,那正是靈鬼土拍嬰。
梁習把這小鬼放下,在那一個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
我被他剛才的眼神吓到,又忍不住心裡的好奇,便從床上爬起來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問:“你幹嘛呢?
怎麼不理人?
”
梁習的身子一抖,而我也感覺手指像觸電般麻了一下。
他轉過頭,眼神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吓人,而是帶着些許迷茫和驚訝。
我看了眼桌子上的靈鬼土拍嬰,和之前比沒什麼區别,便問他:“你怎麼這個時間回來了?
”
梁習啊了一聲,想半天也沒想明白自己為何要回來。
我笑着說:“你傻啦?
年紀輕輕就記性不好。
”
梁習有些懊惱的拍着腦袋:“可能學習壓力太重了,最近經常忘記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