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未聞言也隻是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正式回樓苑那天,慕栩墨被舒未趕去了上班,女人一個人待在地下影院整整一天,傍晚的時候,舒未回房換了身衣服,自己開車便出了門。
很久沒有來到爵昧,女人把車停在地下車庫,刻意低調的裝扮也讓她在黑暗的燈光下沒有平時來的那麼顯眼。
徑直上了二樓的一間包廂門口,女人擡手輕輕敲開了房門。
“好久不見,舒小姐。
”
屋子裡的環境跟外面形成截然相反的反差,安靜又明亮。
一身工整西裝的男人翹腿坐在沙發裡,手裡剛剛放下前一秒還在閱讀的文件,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深邃卻又紳士得剛好。
“艾先生。
”
舒未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移動着步伐走了進來,就這艾哲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男人擡手示意了一下,把房子裡的其他保镖都給支開了,随手開了音響,低緩慵懶的爵士樂慢慢散溢出來,把整個包廂都圍滿了......
“舒小姐,是不是有事找我?
”
雖然是他主動告訴她自己來到葉城的消息,可是今晚的見面,确實舒未下午提出來的。
舒未神情自然,嘴角帶了點禮貌的微笑,輕輕道,“雖然這樣說很突兀,但是還想請艾先生幫個忙......”
她不是不知道艾哲對自己的心意,但是對于現在目前的狀況,除了這個陌生的男人,确實沒有更合适的人選來幫她了。
“說說看。
”
女人擡眸,冷淡的臉被燈光映得美豔十足,即使有些憔悴。
“請幫我找到唐珏。
”
她知道唐珏的突然失約一定事出有因,因為就那麼幾次的相處,她知道唐珏不是一個會沒有任何交代就失約的人。
艾哲顯然有些意外這個請求,挑眉笑道,“唐小姐?
你甯願找唐小姐也不願意讓我告訴你關于你想知道的一切,是嗎?
”
雖然他跟舒未真的隻是萍水相逢,可是感覺自己應該比陌生人還要危險一些,因為他們初次見面的地方是一個地下賭場。
但是艾哲并不認為唐珏跟舒未就有比他更熟悉。
舒未沒有接話,隻是淡淡笑了笑,意味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艾哲聳了聳肩,随手拎過桌上的一個紅酒杯,一邊倒酒,一邊雲淡風輕道,“你想找唐小姐,可是你又知不知道,她現在,被你老公藏起來了?
”
男人的笑容在明燈下晃眼得厲害,舒未近來陰郁的心情再添一筆,但是面上依舊清淡,不顯山水。
慕栩墨果然動手了。
舒未擡手似無意,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手指輕敲着男人已經挪到她面前的酒杯,輕嗤:“所以呢?
艾先生是想告訴我,我老公藏起來的人你沒有辦法找到對嗎?
”
坐在對面抿酒的男人聞言,笑了,而且是失笑。
他這一刻發現,舒未真的很對他的口味,無論說話,怼人的方式,都深得他心。
當然,他永遠不會承認,這可能有百分之九十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女人外貌太過出衆。
“你好不容易求我件事兒,我不會不答應。
”
男人臉上的笑意毫不掩飾,即使說話的樣子還是保持在禮貌的尺度裡,但是話裡暗示着的暧昧還是讓舒未擰了擰眉,“艾先生,我欠你一個人情,我會還。
”
劃分清楚,她還是懂得的。
“成交。
”
"......"
離開的時候,舒未看了看手機,十幾個未接來電,都是慕栩墨打來的。
擡手回撥了過去,男人一秒就接了,“在哪?
”
聲音雖然還是溫柔的,但是聽得出急促。
舒未彼時已經來到了爵昧門口,沒握着手機的手指間夾着細細的女士香煙,嘴裡輕輕呼着青煙,眼神對視着馬路那邊的幾輛車子,嘴角含笑,自嘲得厲害,“老公,你說,這種場景有沒有很熟悉?
”
慕栩墨在樓苑的泳池旁,站在成片落地窗前,手指不自覺揣緊了,眸色暗沉,但語氣還是放緩,“baby......乖,不是說我們好好談談麼,你這是幹什麼,嗯?
”
他知道遲早有一天會面對這個難題,可是他已經做好準備要坦誠,不明白為什麼女人那麼快就從舒岩去世的悲痛裡逃脫出來,出乎意料地關注起這件事情,而且來勢洶洶。
舒未靠着路燈斜站着,看着對面的車裡訓練有素下來了一群人,昏黃燈光下的美豔女人和已經在橫穿馬路的黑衣人,形成一種視覺強烈的畫面,精緻得驚心動魄。
舒未眯着眼眸,嘴角笑得很肆意,“老公,晚安。
”
說完,女人便挂了電話,随手把手機扔進手包裡,淡定昵着已經走到她面前的男人,等待對方開口。
“舒小姐,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
”
說是麻煩,但語氣和肢體動作看起來沒有很客氣。
舒未擡手捋了捋劉海,聲音清冷臉上卻又一直挂着微笑,“好啊。
”
來的是誰,她大概心裡也有數,隻是具體到哪一位,她還需要進一步觀察。
女人說完,順手把自己指尖的煙扔在了地上,黑色細高跟輕輕踩了踩,然後一言不發徑直走到了對面的其中一輛車旁,開門上車。
......
慕栩墨在女人挂了電話的下一秒已經撥通了顧北漠的電話,自己也開車出門,沒有一刻停留。
“天亮之前,要查到太太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