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細微的雨滴打在臉上,頭發已經半濕,包炎覺得難受,卻又不得不繼續暴露在雨水之下,他讨厭濕衣服,但又無法運用能量将衣服烘幹,之前的那個誤會,現在已經讓他覺得兇口悶疼了,那麼大的一個火球,還在下雨天存在的火球,可不是憑空出現的。
微風帶着細細的雨水吹過他的臉頰,包炎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背脊直通大腦,他懶得繼續去找嶽之治在哪,他幹脆的就直接原地坐下,靠在一顆大樹旁,懶洋洋的喊:“嶽之治!
你出來,幹脆點,來個痛快吧!
”
枝繁葉茂的大樹把坐下的包炎給擋的嚴嚴實實,阮栾拿着望遠鏡,怎麼看都隻能從樹葉之間的空隙看到包炎的衣服眼色,他放棄的把望遠鏡從眼睛旁拿下,不過包炎那一嗓子倒是響破天際,阮栾對着達至北鄙夷的勾了一下嘴角,“他以為誰都跟他一樣似的。
”
達至北沒有理他,他掃了一眼達至北,發現達至北正在專心緻志的看着比賽,但是視角完全不在包炎哪裡。
阮栾覺得沒意思又把腦袋轉了回來,他撐着腦袋感歎這個世界的神奇,明明是個末世,但玩起來不比任何一個和平年代差,竟然還想到弄個羅馬鬥獸場那樣的建築,中間是比賽場地,周圍一圈一圈繞着觀衆席,當然最下面的一排觀衆席離地面也有五米高。
比賽場地中央疏松的種着樹木,阮栾看了幾天的比賽也是第一天看到這種比賽場地,想來應該是為了四強專門準備的,之前的比賽就是很普通的一個台子,大家在台子上面打,他們在台子下面啪啪啪的鼓掌叫好。
但這場地可對包炎不利,準确來說是對雨天中的包炎不利,如果要是這些樹木沒有濕,如果要是包炎沒有被雨天影響到力量,那麼樹遇上火……會發生怎樣的情況呢?
當然還要最主要的一點是嶽之治是重力系,空蕩蕩的台子其實是對他的不利,而周圍有物品,那就如虎添翼,就像在雨天中的遊小小一樣。
“小之治在幹嘛呢?
”坐在他身邊的遊小小突然開口問道。
這次撞在一起的比賽還有一點好,那就是看比賽不用分兩頭,你看你那邊的,我看我這邊的了。
阮栾其實也不知道嶽之治在幹嘛,他和一直在找他的包炎不一樣,他甚至有意識的在避開和包炎相見,包炎或許就是想明白了這事才懶得繼續找了。
阮栾不由自主的偷瞥向嶽岚良,嶽岚良揉了揉遊小小的頭發,正大光明的回看阮栾,阮栾連忙轉過頭,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自己很乖,然後他就聽到嶽岚良說:“誰知道呢?
可能想和人玩躲貓貓吧。
”
哦,那這小子可厲害了,這種時候還想玩。
阮栾知道嶽岚良是故意這麼說的,他也不去讨嫌了,乖乖拿起自己的望遠鏡看比賽,包炎還在那顆大樹下坐着,嶽之治還在……
“卧槽,嶽之治呢?
”阮栾自言自語的說,他拿着望遠鏡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
那邊的嶽岚良笑了一下,語氣帶着微妙的諷刺,“我就說他在玩躲貓貓,就看你家那小子能不能找到……”
“在那。
”嶽岚良精心準備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達至北打斷了。
達至北對某個地方微擡了一下下巴,嶽岚良臉色不太好了,但随之又恢複了正常,反正在場上的又不是這個人,阮栾聽後,連忙問道:“在哪?
在哪?
”
達至北屈尊降貴的擡起他那雙一直插口袋裡的手,指着某個地方,“那顆樹上。
”
阮栾順着他指的方向去觀察,果然能看出來細微的不和諧,阮栾握緊手中的望遠鏡,疑惑的問道:“他想幹嗎?
”
“在等。
”一直沉默不語的陳森森開口說話了,“等包炎堅持不住了。
”
“可是……”阮栾知道陳森森的意思,時間拖的越久對包炎越不利,但是很明顯這種一直淅淅瀝瀝下個不停但又不會下大的雨,一般不會下太久,估計過不多久,雨就停了,雨一停,嶽之治哪能玩的過包炎?
阮栾這個“可是”,大家都懂,但是卻沒有人回複他,在場幾乎所有知道嶽之治在哪的人的眼神都放在了嶽之治身上,因為大家都知道他才是負責這一場比賽節奏的人,他主動,而包炎隻能順着他的舉動被動的去反應,唯獨陳森森的眼神一直放在包炎身上,他臉上明晃晃的擺着擔憂。
達至北輕拍了一下阮栾的大腿,“開始了。
”
伴随着他的這三個字,嶽之治開始行動了,阮栾也沒時間去計較達至北的動作,呃,就當他拍錯腿了吧。
嶽之治看起來比較瘦弱但是動作一溜一溜的,瞬間就從地上爬到樹頂上去了,嶽之治蹲在某根粗壯的樹枝之上,他閉着眼睛,凝神似乎在感受着什麼,他的手輕輕動了一下,一個石頭陡然飛了起來,朝包炎飛去,包炎正坐在樹下,無知無覺。
“卧槽。
”阮栾喊了一聲,他低頭看下自己傳來疼痛的地方,陳森森正在牢牢的緊緊的抓着他,陳森森皺着眉,恨不得上去替他打,阮栾拍了拍他背,“沒事的。
”
“诶我說小鬼!
和誰學的偷偷摸摸啊?
”包炎半蹲着朝旁邊跳了一條,躲開那一個石頭,他對着不知道在哪裡的嶽之治虛張聲勢,“出來正面肛啊!
”
他知道嶽之治的打算,所以才顯得格外的話唠,他把焦躁換成了另一種表現,在戰争中他的耐心和控制力就會格外的強。
但是,這也他媽的太煩人了吧?
包炎本來就讨厭那種拖着他左打一下右打一下耗他力氣的打法,半棵腐爛的大樹朝他飛了過來,包炎沒有躲,直接一腳踹了過去,小腿撞上了腐朽的樹幹,“咔”的一聲,大樹斷了,飛過了他,摔到了地上。
場邊少女發出尖叫。
包炎面無表情地盯着遠方,我的媽卧槽,就不應該耍帥,他現在小腿疼的要死,但是在萬衆矚目的情況下,他也隻能裝出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從小自由生長的包炎突然一種名叫“偶像包袱”的壓力。
包炎雖然平時傻兮兮的,但是在戰場卻比誰都要聰明,這種不符合他做事舉止的行為代表了他現在的焦躁心理,包炎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就算對方像隻動不動就咬幾口的蚊子一樣讨厭,但還是要冷靜……
實在不行就把他當成達至北吧。
包炎想着對面和他打的是達至北,讨人厭,但是抓到他就可以壓在地上爆揍一頓,多開心啊。
包炎想到這一點,覺得自己的動力一下子燃了起來,心中的焦躁一下子都消失了。
達至北他懶,所以他比賽的特别節省力氣,他以前能夠穩赢包炎的時候,從來都是直接下手把包炎往死了打,後來包炎也練出來了,異能力也能控制的爐火純青,一般能在不傷害達至北的程度下逼退他,那之後,達至北就再也沒有直接和包炎打了,他總是東打一下西打一下似乎逗他玩,包炎被氣的好幾次都直接不比賽走人了。
直到某天陳森森和他說:“這種打法很明顯達至北也很費力,但他還是選擇了這一種,為什麼?
因為他覺得這場比賽和你硬碰硬更費力。
”
這是一種令一直被達至北欺負的包炎開心起來的說法,之前和達至北比的時候,他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漸漸的也能在這種狀況下赢達至北。
想到這裡,包炎朝比賽席上面揮了揮手,他隐約能知道那幾個人坐在哪裡。
阮栾笑了一下,推了他旁邊的陳森森一把,“快揮手。
”
陳森森有些腼腆笑了一下,但還是堅定的朝包炎揮了揮手,阮栾握着懶得動彈的達至北的左手一起舉了起來,朝包炎揮手。
包炎沒有等他們的回複,他在小心的摸索嶽之治的位置,嶽之治的能力雖然厲害,但範圍能力都還是有限的,而且最主要的一點是,這小子還沒有學會反偵查的能力,他總是習慣的用離他近的東西攻擊,找到一個方向之後,什麼都方便了。
“小鬼,出來呗。
别逼我放大招。
”包炎咳嗽了一聲,嘴角卻微微勾起,一直沒有什麼精氣神的眼睛也亮亮的。
嶽之治非常懂多說一句就多一點輸掉的幾率的道理,閉嘴一句話都不講。
包炎掰斷一根樹枝,他把樹枝點燃,大聲的威脅,“小家夥,快出來,不然的話,我可要放火燒林了。
”
他晃着燃着小火的樹枝,頻頻點燃帶着濕意的樹葉,說實話,就是保持着這一點火也廢了他挺大的力氣的,雨還在下,但是打在火上就像打在空氣中一樣,包炎此刻就想脫衣服把這點火保護起來,但是……多沒面子啊這樣!
包炎不由的想到了其他的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思緒都開始飛散,腳下突然一空。
“卧槽!
”地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大坑,包炎帶着他的燃着小火的小樹枝自由落體的往下掉,他費力的操控着自己的身體,朝泥壁上踢了一腳,在半空中翻了一個身,他本來可以再來一次,然後跳到坑外的,結果一根樹幹刷的一下砸到他的肚子,包炎硬生生的被砸到坑底。
“咳。
”包炎吐出一口皿,他不可思議的看向坑外,他以為同區不下死手是大家都默認的事情,所以明明他可以很快的赢得這場比賽,但他沒有,結果……?
什麼鬼?
包炎覺得一陣的憤怒,他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對待着。
說起來在三人組裡面,雖然達至北總是一副冷淡看不起任何人,哦,不,從不看任何人的樣子,但實際上,他對隊裡的兩個人都還算好,後來的達望和阮栾,也是把他當做一個沒長大的熊孩子來哄,從來隻有包炎闖禍的時候,什麼時候有過有人對他闖禍的?
“你不是要來找我嗎?
”嶽之治出現在了坑外,他冷淡的看着半躺在坑底,明顯傷的不輕的包炎,“我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