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璟然憤怒之下出了門,但并沒有離開,手還放在門把上,一種難以抑制的憤怒、不甘、傷心在心裡憋得難受,但是怎麼揮發不出來。
約摸站了十分鐘,他聽到腳步聲,看到女傭端着粥甕,還有一個花瓷碗和調羹走過來,他立即伸手在嘴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女傭停下腳步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容璟然走過去說:“先放着,這會兒,她不會吃東西的。
撄”
估計她現在也是在氣頭上,送進去什麼不摔打就不錯,何況是吃?
容璟然超客廳走去,女傭跟着過去,卻并沒有把粥端到廚房,而是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說:“璟少爺,粥冷了就不好喝了,看您也是很累的樣子,不如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一下吧!
”
容璟然正垂眸出神,聽到這個善解人意的聲音就擡起頭,眼睛一轉不轉的盯着這個女傭。
為了避免之前的事情發生,他沒有再從容家調人過來,而是聽了柯以安的囑咐,讓小晴過來繼續照顧許冰心。
小晴他以前在柯以安家裡是見過的,個性開朗,不算乖巧,但是非常懂事,能看人眼色做事。
但是現在看着她,他隻覺得後悔,就不該答應讓她來找個冰心償。
“璟少爺?
璟少爺?
”小晴叫了容璟然幾聲,看容璟然的目光有了神才眨巴眨巴眼睛問:“你老這麼盯着我看幹嘛呀?
”
容璟然笑了笑,突然閉上眼睛捏捏眉心問:“她這兩天的飯量怎麼樣?
”
小晴撇撇嘴說:“一點也不好,有時候她一坐就是半天,我叫她也不理!
以前在容宅的時候可沒有這樣!
能跟我有說有笑的讨論吃什麼,什麼好吃。
現在……吃什麼都跟嚼蠟似得……”
容璟然睜開眼睛掃了一眼小晴,随即繼續捏着眉心。
小晴說:“璟少爺,總這麼關着她也不是事兒,要不然你多帶她出去走走?
”
“出去走走?
跟我?
”容璟然苦笑起來,在他面前,她不但吃飯是嚼蠟,她自己也跟一個蠟像似得,他怎麼擺弄她就什麼姿勢。
要不然就跟一個冰刺似得,怎麼讓他難受怎麼來。
以前也聽人感慨過,破鏡難圓,覆水難收,隻覺得矯情,但是如今事到臨頭,才發現,這根本不是矯情,而是傷心至極才有的肺腑之歎。
無論他再怎麼示好,許冰心是打定主意不給他好臉色的。
容璟然有些頭疼,手支着腦袋,腦袋裡想的全部都是許冰心的态度,還有剛剛說的話,正孕囊着,要不要質問小晴,突然自己的電話響了。
這個鈴聲一聽就知道是誰,容璟然并不想接,但是這急躁的鈴聲似乎是有着不接就一直打的勢頭,他無奈,拿出手機接聽。
“喂!
”隻說了一個字,電話那頭的岑雪琪的聲音就傳來:“阿然,我被人堵在商場裡了……”
岑雪琪說話的背景音的确很嘈雜,也不知道在吼什麼聽起來熙熙攘攘的,而岑雪琪的聲音刻意壓低,帶着顫抖似乎在躲避什麼。
容璟然不禁皺起眉頭問:“怎麼回事兒?
保镖呢?
”
“我也不知道!
我就試試衣服,出來就不見他們,我正找他們,就突然沖過來幾個人,我躲躲藏藏的……”
“你在哪個商城?
”容璟然突然站起身,差點撞到了小晴,看小晴一臉驚訝的樣子,他對着電話說:“你别急,等我馬上過來!
”說完挂了電話又對小晴說:“每一份工作都有相應的職業操守,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們也有規定的吧?
”
小晴一臉懵-逼的樣子,瞪大眼睛不解的看着容璟然,容璟然看了她一眼:“照顧好她!
”然後匆匆的離開了。
“莫名其妙呀!
”小晴翻翻白眼,看了看桌子上的粥,想了想還是端起來超許冰心的房間走去。
敲了敲門,進去,看到許冰心坐着斜倚在床頭發呆。
自從被容璟然從醫院接到這裡開始,許冰心的生活似乎就剩下了發呆和睡覺兩件事,連飯都不怎麼吃。
“許小姐,喝點粥吧!
”小晴吧粥放在床頭,許冰心才回頭看看小晴問:“以安哥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複查身體?
”
“嗯?
應該是下個月二号吧!
”小晴想了想說:“許小姐怎麼了?
哪裡不舒服?
”
“我最近總是覺得肚子揪着疼,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許冰心的手還是附在肚子上。
那樣的疼痛并不劇烈,卻像是針亂紮一樣,這裡一下那裡一下的疼。
小晴看着她說:“你要是疼得難受,我現在打電話給少爺吧!
”小晴說着就從口袋裡拿出手機,許冰心苦笑:“你的電話能打出去?
還不是要她們先接聽?
”
這個房子裡的信号都被堵截,如果沒有容璟然的同意,電話打不進去也接不進來。
其實她一直都弄不明白,容璟然如今關着她到底是為了什麼?
小晴愣了愣收起手機坐在床邊說:“許小姐,我不知道以前你們怎麼了,但是現在看來,璟少爺對你是真的好,你為什麼一直不給他好臉色呢?
”
他對她很好嗎?
原來在外人眼裡,他對她很好,而她是不識時務的人。
可是天下間誰對人好的時候是把對方弄得家破人亡呢?
這樣的好她真的承受不起。
“小晴,如果有人把你堂哥給殺了。
然後要娶你,你會答應嗎?
”許冰心漫不經心的說着,似乎不是在說自己的事情,,連苦笑都沒有了。
小晴眨眨眼睛,震撼之後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
心裡責怪自己多嘴。
原來兩個人是這樣的仇恨!
……
容璟然開車不到半小時就到了岑雪琪所說的商場,并且在路上已經聯系了跟着岑雪琪的保镖。
兩個保镖說自己醒來就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黑乎乎的地方,綁着手機,是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弄斷了手上的繩子,但是現在被關的地方似乎鎖了門,打不開出不去。
容璟然立即讓人定位了保镖的地方,确定是商場的地下室。
容璟然不禁緊皺眉頭,是誰……是誰在暗中搗鬼?
容璟然到達商場的時候,外面一切如常,他讓自己帶着的人分散開來,一層樓層一樓的排查。
這個商場的大樓共有十三層,下面五層是善用,上面八層是民用。
下面五層是一個四合院形狀的造型,四周是店面,四角是電梯,中間的大片空地用來挂着各種橫幅廣告,邊上還有台階電梯。
一樓是大衆區域,二樓是女士鞋,三樓是名牌衣服。
容璟然乘坐電梯剛到三樓,就看到樓道口兩個人松樹一樣挺拔的站着,他警鈴大作,準備退回電梯,但是那兩個人看到他的臉就開始同時撲過來。
容璟然身手矯健,踢中一個人的腿,順勢跟另外一個人動起了拳腳。
那兩個如松的人伸手都不錯,以一敵二肯定吃虧,電梯不能下去,容璟然也不戀戰,朝着人多的地方跑過去。
散在别的地方的容璟然的手下,看到自己的老闆被圍攻,立即從四面八方撲過來,但是沒想到一些原本看起來很正常的在逛街的男女,突然就動手,阻截。
一時間商場上這裡一群哪裡一堆的并且帶着移動的打了起來。
仗勢太大,引發了一番***動,有人尖叫着逃跑,有人抱頭鼠竄……
不到一分鐘,商場内的警鈴就響了起來。
兩個跟容璟然對打的男人下手特别的狠,即便聽到警鈴後也絲毫不管不顧。
容璟然挨了好幾下,突然二樓對面響起一道嘹亮的口哨,兩個人聽了居然把容璟然打的後退幾步之後轉身就跑。
容璟然:“……”
看着那兩個人快速的跑路,其餘跟自己手下人糾纏的人也都因為聽到口哨而迅速的逃離。
這麼訓練有素的一群人絕對不是烏合之衆!
容璟然伏在三樓欄杆上,朝二樓吹口哨的方向看去,那吹口哨的是一個女人,穿着黑色皮衣,束着馬尾,也不怕人看,面無表情的繼續吹着口哨,而她旁邊的人,一雙眼睛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盯着容璟然,讓容璟然整顆心都下沉……
那是……那是……許捍東!
沒錯!
盡管隔着這麼遠的距離,他依舊看到,那個悠閑的站在二樓冷眼盯着他的男人是許捍東無疑!
他居然還活着!
他竟然還活着!
他果真還活着!
許捍東看着容璟然,突然伸手比出手槍的姿勢,沖着容璟然一抖,然後再警察來之前,迅速的撤離了……
隻不過是一轉眼的距離,就不見了……
容璟然有些恍惚,要不是警察來到,他真的懷疑自己剛剛是看錯了。
躲在一個雜物間的岑雪琪從裡面出來,看到容璟然立即一瘸一拐的撲過來,眼淚撲簌的下落,容璟然讓手下人處理,自己帶着岑雪琪驅車離開。
岑雪琪還是驚魂未定的樣子:“阿然!
是什麼人要抓我?
”
容璟然冷聲說:“許捍東。
”
“什麼?
許捍東?
許捍東還活着?
他居然來榕城了!
他一定是回來報複的!
怎麼辦?
怎麼辦?
”岑雪琪吓的僅僅的抓着容璟然的手臂。
容璟然冷笑一聲,俊逸的臉上露出讓人膽寒的神情:“報複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