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庸者傷人智者誅心
天底下還有他這麼窩囊的男人嗎!
三個兒女,沒有一個随他的姓。
韓媛媛情有可原,這是韓茵為了保護厲元朗,而讓女兒随了母姓。
水婷月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大兒子姓谷也就算了,小兒子又姓了谷。
怎麼,就是由于谷家是名門望族,厲元朗是普通小百姓,他的姓氏就不值錢,就不能延續下去了嗎?
厲元朗憋屈得難受,兇膛發悶,心口疼痛。
他想發火,可是在谷政川面前卻無法發洩出來。
沖着谷政川擺了擺手,“谷書記,你走吧,順便叫一下護士,我……這裡不舒服。
”厲元朗艱難的指了指心口窩。
谷政川見狀,臉上顯露出緊張神色,安慰厲元朗不要着急,他這就去叫。
出得門來,吩咐王龍仙馬上去喊醫生。
等到王龍仙離開後,谷政川原本急切的表情瞬間舒展開,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厲元朗的病情突然加重,令人始料不及。
好在經過醫生全力救治,總算沒有引起大礙。
不過,醫生卻對厲元朗下了嚴格的戒煙戒酒令。
長期抽煙喝酒,加之心情不佳,給厲元朗的心髒造成很大傷害。
如若不及時加以阻止的話,後果隻會越來越嚴重,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就連章來左也從醫生角度分析,氣大傷身,希望厲元朗引起足夠重視。
厲元朗生病的消息,是李可為從沈聰那裡得到的,第一時間便告訴了唐智。
“什麼!
厲元朗生病了?
”
唐智十分吃驚,“不是說厲元朗身體沒什麼大礙,怎會生病呢?
”
李可為說道:“聽說谷書記去看望他,不知為什麼,厲元朗突然心髒難受……”
唐智慢慢坐下來,厲元朗這個人實在太詭異了。
堂堂的谷政川竟然看望他,他們單獨談話,說明他們早就認識,關系還不淺。
聯想谷翰和侯展生關系不錯,一定是侯展生從谷翰那裡打聽到什麼,這才張嘴管他要厲元朗的。
這麼說來,厲元朗是個人物,還是個很有背景的人物。
原因非常簡單,他認識金家的金可凝,又和谷政川熟悉。
那麼,厲元朗究竟藏着什麼秘密?
隻可惜,厲元朗曾經工作過的東河省,唐智沒有可打聽的渠道。
不過他已經決定,對厲元朗要認真對待。
這個人要堅決留在身邊,誰要都不給。
當天下午,金可凝和老爸一起坐上軍分區的直升機飛往京城。
金可凝眼望窗外,一直發呆不說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看着女兒這樣,金維信便問:“可凝,你在想什麼?
”
金可凝仍舊看着窗外,淡淡說:“我在想,厲元朗好端端的,怎麼忽然生了病。
”
金維信笑了笑,抱着胳膊徐徐說:“是有人給他添堵,故意給他氣犯病的。
”
“誰?
”金可凝轉過臉來,不解的望着老爸。
“谷政川,他把厲元朗小兒子叫谷清晰的事情說出來,厲元朗一時兇悶,就犯了病。
他身體本來就有病根,還沒完全好利索,這次屬于舊病複發。
”
“是谷政川親口跟你說的吧。
”金可凝知道,中午的時候,老爸以及谷政川和廖啟勇一起用餐。
金維信點了點頭,算是做了回答。
“他這是為谷家出氣,懲治厲元朗對不對?
”
“是,也不全是。
”
“什麼意思?
”
金維信則說:“谷政川跟我說,是替我出氣。
你知道,因為你堂姑的事情,我和厲元朗徹底翻臉。
谷政川這是故意讨好我,以抵消谷翰不争氣,在咱家面前失了分。
”
金可凝細細品味着,慢慢說道:“我看未必,谷政川是另有所圖。
”
“噢?
”聽到女兒有了别樣想法,金維信睜大眼睛,鼓勵道:“繼續說下去。
”
“谷政川說是替咱家,實際上也是替谷翰出氣。
本來是谷翰露臉的機會,卻讓厲元朗搶了去,一定心裡不爽。
他想要報複厲元朗,隻是沒機會。
谷政川便親自上陣,用氣人這招收拾厲元朗。
”
“他可真夠陰狠,把厲元朗氣出病來,還讓别人找不出什麼毛病,這可比明目張膽強多了,殺人于無形。
庸者傷人,智者誅心。
”
女兒的這番分析,金維信十分高興。
不愧是金家子女,看穿事務的能力非常強。
倒不是厲元朗不行,換做誰,一聽到第二個兒子又姓了谷,聯想起之前往事,誰都會暴跳如雷,按捺不住火氣。
金維信頻頻點頭,“可凝,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不過,谷政川也算幫了厲元朗一個忙。
”
“怎麼說?
”
“堂堂的谷大書記去看厲元朗,一定會在祥雲區引起軒然大波。
區領導對厲元朗會更加重視,厲元朗的日子相對好過一些。
”
金可凝又不說話了。
金維信則問:“你又在想什麼呢?
”
“爸,你和厲元朗之前的恩怨過結就算了,厲元朗已經夠慘的了,你再針對他也沒什麼意思。
”
“你這是替他求情嗎?
”金維信好奇的問。
“算是吧,他畢竟救過我,算是我還他的情了。
”
“難得我女兒求我。
”金維信坦然說:“我和厲元朗之前關系緊張,根本原因在于,我們是金家,他是谷家。
現在不同了,厲元朗和水婷月離婚,身上沒有谷家标簽,何況他又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且他已經被打入平庸,我為難他毫無意義。
”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
金維信感覺到女兒有心思,試探着問:“可凝,你替厲元朗說話,不會對他有什麼……特殊感情?
”
“爸,你想什麼呢!
”金可凝使勁白了一眼,“我又不是困難專業戶,會看上一個結過兩次婚的男人嗎?
”
也是啊,金維信仔細一想,也就釋然了。
金可凝走後的第三天,厲元朗出院了。
次日一大早上班,厲元朗一走進辦公室,沈聰迎上來,指了指天花闆,煞有介事的說:“老闆要見你。
”
老闆,自然是指區委書記唐智。
厲元朗納悶,唐智見他什麼事?
懷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厲元朗上樓後,首先去見李可為。
“李科,唐書記找我?
”
李可為表情平淡的點了點頭,“你在這裡等一會,我進去看一看唐書記有沒有時間。
”
趁這功夫,厲元朗觀察着李可為辦公室全貌,給李可為的杯裡填滿水,自己也倒了一杯。
剛沾上嘴唇,李可為近來通知他,順唐書記有請。
唐智辦公室二十多平方,牆上挂了好幾幅字,想來這位唐書記對書法情有獨鐘。
李可為把厲元朗帶進去後,便轉身離開。
唐智坐在靠背椅上,指了指面前那把空椅子說:“坐吧。
”
厲元朗規矩坐下來,擡頭挺兇,身體繃直,兩眼炯炯平視看向唐智。
看得出,厲元朗素質很高,唐智對此比較滿意。
“身體恢複怎樣?
”
厲元朗幹淨利落的回答,“我很好,多謝唐書記關心。
”
唐智嗯了一聲,繼續說:“叫你來,是有件事要和你商量,想聽聽你的意見。
”
“敬請唐書記吩咐。
”
“你住院期間,侯區長找我,想把你調入區政府工作,這事我不能替你做主,要聽一聽你是怎麼想的。
”唐智如實說。
“我服從組織分配。
”
唐智則說:“厲元朗,不要拘謹,這不是組織正式談話,就是随便聊聊,你有什麼想法可以盡情說出來。
”
厲元朗知道侯展生和唐智素來不和,唐智的心思他也能猜出來個七八分。
短暫思考一會兒,厲元朗便将真實想法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