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單獨召見
飛機穿過雲層,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飛行,準時到達京城機場。
和來時一樣,四個人走的也是貴賓通道。
大門口處,停着一輛加長紅旗轎車,挂着軍牌,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笑呵呵的邁大步迎上前來。
谷紅岩一眼認出,和這個男子打招呼質問:“丁原,怎麼就你一個人來?
家裡其他人呢?
”
喚作丁原的男子說:“谷老和家裡人都在家裡等着,派我一個人過來接你們。
”
谷紅岩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不好看,嘟囔說:“太不拿我們當回事兒了,我好歹也是谷家的女兒,就派一個警衛隊長來接我們,太小瞧人。
”
厲元朗聽得明白,這位丁原是谷家老爺子的警衛隊長。
怨不得谷紅岩生氣,谷家怎麼也得派一個人過來,哪怕是小輩的人呢。
的确做的有點過分。
谷紅岩話一出口,丁原非常尴尬。
還是水慶章打了圓場勸谷紅岩:“算了算了,誰來接都一樣。
别讓老爺子他們等急了,趕路要緊。
”
水慶章又把厲元朗介紹給丁原認識。
丁原想必已經知道厲元朗的大名,頭次相見,禁不住多打量幾眼,客氣說:“厲同志長得一表人才,月小姐真是有福氣呀。
”
厲元朗則謙恭的回敬道:“丁隊長同樣長的英俊潇灑,你才是美男子呢。
”
“哈哈,厲同志謬贊了,和你比起來我可差得很遠。
你有所不知,咱們家這位月大小姐,眼光高着呢。
谷老給她介紹多少優秀男士,她都沒看中。
還是厲同志有魅力,能俘獲我們家大小姐的芳心。
”
谷紅岩不耐煩的插嘴道:“别整這些酸詞馊語啦,趕緊上車,我都餓了,想家裡的飯吃了。
”
于是大家紛紛上了紅旗轎車,丁原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他們四口人則坐在後座上。
這種紅旗轎車加長部分全部用在了後排,進入後排宛如進了五星級酒店的房間,布置的高檔典雅。
配備有衛星電話、酒吧,電視、電腦、冰箱、傳真機,就像一個小型房間。
厲元朗真是開闊了眼界,現實中還有這樣的車?
如果容納下一張床不就是房車嗎?
簡直就是轎車中的房車。
他并沒有像劉姥姥進大觀園那樣,這摸摸那看看一副沒見過世面的山裡人形象,而是平靜的坐在椅子上,默默觀察。
顯然水慶章一家是見慣不怪了,沒有表現出任何驚喜,估計以前沒少坐。
一上車,谷紅岩的嘴就沒閑着叨叨咕咕,中心議題還是對娘家人沒來接她而耿耿于懷。
水慶章聽煩了,瞪了她一眼,實在憋不住就說:“不來接就不來接呗,又沒少什麼。
我可警告你,一會兒見到了你家老爺子,别把這些烏七八糟的話說給他聽,也不許把情緒帶出來,真把他氣個三長兩短,你會後悔一輩子。
”
“還要你提醒,我自有分寸。
”谷紅岩不服氣的白了丈夫一眼,拉開簾看向車外,總算消停不吱聲了。
水婷月累了,挽住厲元朗的手臂,側着頭緊緊靠在他的肩膀上,閉起眼睛。
這還是厲元朗第一次來京城。
望着車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流,以及高聳入雲的摩天大廈,他感受到了濃郁的現代化氣息。
到底是天子腳下,省城允陽夠繁華了,可是和京城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根本沒有可比性。
加長紅旗一路狂飙,不斷變道在車流裡以S型路線行進,見縫插針。
即便遇到堵車,總是能将路上的時間盡量縮短,可也走了一個多小時,依然沒有停車的意思。
厲元朗心裡好奇,谷老爺子到底住在什麼地方?
以他的地位和身份,是住在深宅大院還是獨門獨戶的獨棟小洋樓呢?
還真讓厲元朗猜對了。
紅旗轎車下了高架橋,又穿過許多個紅綠燈,在大街上左拐右拐,都把人轉得暈頭轉向,終于降下速度。
厲元朗透過車窗外望去,眼前是一片平房區。
青磚灰瓦,高高的院牆,看不到裡面,給人一種肅穆而又神秘的感覺。
紅旗轎車總算停下,一個一身戎裝的軍人跟坐在副駕駛上的丁原交涉幾句,查看了他的證件,并且走過來望向後車座上的水慶章一家四人,仔細觀察了幾眼,随即白手套一擺直接放行。
當車子穿過時厲元朗看見,胡同口有崗亭和哨兵把守。
并且設置人為路障,四名全副武裝的軍人,右手将槍托住在地面上,齊刷刷擡起左臂,平放于兇前。
在車子經過當中,集體行了持槍禮。
這還不算完,紅旗轎車一路前行,又經過兩道崗哨的嚴格檢查,最後停在了一個紅漆大門口。
丁原率先下來,并打開後車門說:“到家了,請大家下車吧。
”
四個人依次下來。
谷紅岩走在最前面,然後是水慶章,而水婷月依舊緊緊拽住厲元朗的胳膊一刻不撒開。
水婷月暈機精神頭不足,沒精打采的,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
好在有厲元朗在身邊,成為她倚仗的支柱,始終纏着厲元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大門口倒沒有軍人把守。
一行五人由丁原頭前領路,敲開紅漆大門。
開門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幹巴瘦老頭,谷紅岩水慶章夫婦沖老頭點頭打了招呼。
随後穿過一個大院子,又經過一道小角門兒,進來又是個大院子。
從旁邊側門出去,最後才進到一個很大的四合院。
好家夥,這要不是有專人領路,非得轉蒙圈不可,厲元朗頭一次領略到了什麼叫做深宅大院。
一路走來,偶爾遇見幾個軍人和保姆打扮的人,大家不約而同的都躬身向谷紅岩水慶章夫婦拜年問好,并側身禮讓他們先過。
最後進來的這個四合院,東西兩側是廂房,而南北正房門口正站着一名中年男子,笑眯眯注視着台階下的水家四人。
這人不是别人,正是谷政綱。
“你們總算到了,老爺子都等着急了,快進來吧。
”谷政綱身子一側,伸手示意四人進屋。
“二哥,我們大老遠的趕來,你們誰也不去機場迎接,什麼意思?
”谷紅岩舊話重提,臉上寫滿了不悅。
“一猜你就得挑理,明告訴你吧,是老爺子不讓。
”
谷紅岩一愣:“咱爸不讓?
為什麼?
”
“你去問老爺子吧,我也不知道。
”谷政綱說話間,和水慶章厲元朗分别握了握手,然後才陪着大家一起走進屋裡。
正房裡面很大很寬敞,分三大間,中間是會客廳,兩側房間應該是卧室之類的,因為沒進去,不好猜測。
會客廳裡沒人,谷政綱把谷紅岩叫到一邊耳語幾句,谷紅岩面色一驚,不過很快恢複平靜,并且特意看了看厲元朗。
随後,谷紅岩對水慶章和水婷月說:“咱們先去那屋待一會兒,你大舅你表哥表姐都在等咱們。
”谷紅岩說的那屋指的是左側房間。
谷政綱則沖厲元朗一指右側屋門,很神秘地說:“元朗,你去老爺子那屋吧,他要單獨見你。
”
水慶章聞聽,眉頭稍微一皺,似乎猜出來谷老爺子單獨召見厲元朗的用意,不禁為他捏了一把汗。
他這個嶽父老泰山的性格古怪,想當初他能娶谷紅岩,邁過老泰山這道門檻的難度非常之大,全憑他的一腔熱皿和侃侃而談才得到谷老爺子的認可。
想不到今時今日,又輪到他的女婿身上,隻是不知道厲元朗能否過這一關。
水婷月不高興的回應說:“媽,我要跟元朗在一起,我們一起去見外公。
”
“聽話,小月,沒聽二舅說,你外公要單獨見厲元朗,走,咱們去那屋。
”谷紅岩過來拽起女兒的胳膊。
厲元朗也勸說水婷月,“去吧,我沒事。
”并送去一個輕松眼神。
“你要小心啊,我外公人不好對付,千萬不要和他頂嘴惹他生氣。
”水婷月面露擔憂神色,一步三回頭的被她媽媽硬拉進房間裡。
當其他人全部走進左側房間,會客廳隻剩下厲元朗一個人,他長出一口氣,說實話,他比誰都緊張。
這位高壽老人,曾經叱咤風雲的人物,能親眼見到他并且和他對話,是榮幸也是挑戰。
他整了整衣襟,沉着邁步走到右間屋門口,擡手輕輕扣響房門。
響了幾下,就聽得裡面傳來一位老者聲如洪鐘的話音:“進來。
”
咯吱吱,門軸發出一陣響動,厲元朗推門進來,看到裡面有四五十平米大,古色古香的,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好聞的花香,絕對不是刺鼻的香水味,倒是沁人心脾,聞着舒服極了。
正對房門的躺椅上,坐着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紅光滿面,眼神矍铄。
一身不戴肩牌領章的軍裝,頭發背梳着,端坐在椅子上,表情嚴肅的盯視着厲元朗。
從走進這間屋子的那一刻起,厲元朗就感受到老人身邊的強大氣場,不怒自威。
隻要站在他面前,無論什麼人,自然性的放不開,就連喘氣都陷于停頓。
縱使厲元朗見過大場面,哪怕是面見省領導,估計也不會這麼緊張。
一時間,手心裡冒汗,心髒砰砰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