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深層次分析
當厲元朗和白晴說話的同一時刻,在京城某處的一個四合院裡。
谷政川大步進來,直奔阿才住的房間。
敲門進來,阿才正在給盆景剪枝。
他頭不擡眼不睜的直接問:“回來了?
”
谷政川“嗯”了一聲,把手中的公文包往實木椅子上一扔,大馬金刀坐下來,面對阿才的背影感歎道:“白晴爸爸剛給我上了一課,我受益匪淺。
”
阿才慢條斯理的修剪完,放好東西走到谷政川對面坐下,給他倒了一杯茶水,笑眯眯道:“說一說你的感想吧。
”
谷政川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咂嘴道:“水慶章這次把厲元朗收拾得夠慘,我就尋思拉他一把,将他調入南陵省辦公廳秘書一處,在我眼皮子底下,總比好過人生地不熟的魯高市強吧。
”
“我這麼做,也是秉承老爺子遺願。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厲元朗肯定會記住這個恩情的。
”
阿才微微點着頭,又給谷政川的茶杯裡續了水,并說:“政川,你這點做得很好,我很贊成。
為了主人留下的話,不惜和大小姐夫妻翻臉,和他們大吵一架。
”
“是啊,主人曾經反複交代,不允許厲元朗和小月離婚。
我後來琢磨這件事,終于想通了。
我覺得主人其實早就知道厲元朗和那個女人的事情了。
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強調。
”
“才哥,你說的有道理。
”谷政川颔首道:“其實,男人在外面幹事業,尤其從政,很容易遇到這樣那樣的誘惑。
為什麼?
原因很簡單,因為手中有權力。
”
“權力這東西非常有吸引力,能讓人獲得财富,獲得成功,獲得尊敬,獲得虛榮心。
同樣,也能獲得異性青睐。
”
“其實,厲元朗這點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錯就錯在,他是犯在了水慶章之手。
水慶章畢竟是東河的三把手,舉足輕重。
”
“厲元朗出軌,就是打水慶章的臉,他不把厲元朗置于死地,也算手下留情了。
”
“我同意你的觀點。
”阿才話鋒一轉,詢問谷政川剛才的話題,“那位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
谷政川晃了晃腦袋,“才哥,我去他那裡,本以為他會提到厲元朗的事情。
結果怎樣,他一個字沒說,厲元朗的名字都沒提起過。
”
“哦?
”阿才一驚,“他沒說?
那他怎會給你上了一課?
”
谷政川将目光流連在阿才的盆景上,怅然道:“他的辦公室也有好幾樣盆栽,他當時看着那些盆栽跟我說,天氣好了,應該把這些盆栽放到外面曬曬陽光,總在房間裡生命脆弱,經受不起風吹雨打,這樣可不行。
”
阿才聽聞,眯縫着雙眼忽地一亮,禁不住連連感歎起來。
“他這是以盆栽影射厲元朗呢。
”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
”谷政川說道:“那位是想以此鍛煉厲元朗。
他如果是塊材料,在陌生環境闖出來,就會委以重任。
反之,厲元朗就會消沉一輩子,再也沒有起來的可能性。
”
“多虧我隻是有把厲元朗調到南陵的想法,沒有付諸實施,否則的話,那位對我也會有微詞。
”
阿才靠在椅背上,深思熟慮道:“我在你爸爸身邊多年,學到不少本事。
你爸爸他們坐到那個位置,心裡所想的事情,一般人不會想到。
”
“因為他們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我們看眼前,他們看長遠。
”
“一開始,我覺得厲元朗出事,白晴絕不會不管,肯定出手相幫,厲元朗應該沒事。
”
“可我想錯了,白晴那邊一點動靜沒有,這就透着不對勁了。
”
“原來門道就在他爸爸那裡,準是他不讓白晴摻和的。
故意讓厲元朗經受考驗,有助于他将來的成長。
”
聽着阿才分析完,谷政川跟着點頭。
他拿起桌上的香煙,摸出來一支正準備點燃,忽然外面刮來一陣風,把打火機的火苗吹滅。
但是谷政川卻沒有再次點着,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一動不動,雙眉緊鎖,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阿才愣住,忙問谷政川:“大少爺,你在想什麼?
”
谷政川忽地站起身來,把阿才房間裡的所有窗戶和門關得嚴嚴實實,還煞有介事的看了看外邊,确信沒有人。
阿才被谷政川這一出弄得有點發蒙,不解的看向他。
關好窗門,谷政川把手中的香煙和打火機放在桌子上,特意換到距離阿才很近的椅子上坐下,湊過頭來低聲說:“才哥,你說那位這麼關注厲元朗,會不會有意把他和白晴往一塊撮合……”
阿才聽聞,頓時驚得眼睛瞬間瞪起老大。
“不會吧?
”
谷政川繼續說:“你想想看,厲元朗就是芝麻大的官,在那位眼睛裡根本不夠看,他為什麼關注厲元朗?
”
“白晴雖然比厲元朗大,但也隻大了四歲而已,關鍵是厲元朗這人正直,不貪财,有成為高官的潛質。
”
“這回厲元朗私生活出現問題,他一定算到水慶章肯定重拳出手,要把厲元朗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難以翻身。
”
“這不正好給了考驗厲元朗能力的機會嗎?
況且,厲元朗經此一事,今後在個人生活方面準會慎之又慎,不會亂來。
”
“要是厲元朗足夠出色,在魯高市有了成就,他在大力培養,成為他的乘龍快婿不是沒有可能。
”
阿才聽着谷政川的這番話,默默思考一陣,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
他驚呼着一拍大腿,“怪不得主人不讓小月和厲元朗離婚,他是不是也在防着這一手?
”
“有道理。
”谷政川摸着下巴喃喃道:“我爸爸或許早就看穿這一點,知道厲元朗有成大器的潛質,要把厲元朗留在谷家,不要便宜了外人。
”
“哎呀!
”谷政川懊悔的砸了一下拳頭,“水慶章啊水慶章,真要如此,可是要壞大事的!
”
“不行。
”谷政川突然站起身,掏出手機。
阿才忙問:“你要幹什麼?
”
“我給厲元朗打給電話,争取勸說他回心轉意,和小月複婚。
”
“你等一等。
”阿才騰地過來,一把按住谷政川的手,阻止道:“大少爺,萬萬不可。
”
“怎麼?
”
“厲元朗目前和我們谷家的矛盾不可調和。
大小姐他們收拾他這麼慘,二少爺又抱走了他的孩子,他對谷家人恨之入骨,絕無複婚可能。
”
谷政川冷靜下來一想,的确,他的弟弟和妹妹把厲元朗傷得不輕,怎會回心轉意?
隻是眼瞅着放走厲元朗,他實在不甘心。
阿才扶着谷政川重新坐下,安慰道:“大少爺,你也不要懊悔,我覺得厲元朗真是和白晴結合,對咱們也不是不好。
”
“何以見得?
”
“别忘了,他的兩個兒子可都在咱們手上呢。
另外,他的女兒在南陵省,也在你的治下。
”
看着阿才狡黠的笑容,谷政川明白了。
阿才這塊老姜,還真得挺辣。
看來,他在老爺子這裡,的确學到不少東西,谷政川都自歎不如。
厲元朗遠赴祥雲區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很快傳出來。
昔日的同事朋友,紛紛給他打電話詢問,并送去安慰。
有甘平縣的,有水明鄉的,還有西吳縣和廣南市政府的,最多的是戴鼎縣。
這其中,尤以金勝的電話,最令厲元朗意外。
倒不是金勝這個人,而是他在電話裡提到的一件事。
“元朗,你離開我心裡很難受,希望你在祥雲區好好工作,不要因為一時的不如意,而喪失你的理想。
”
“謝謝老哥……”厲元朗實在說不出别的,心裡一陣酸楚。
“唉,你走了,我心裡空落落的。
”金勝歎了口氣,“想不想知道,接替你的人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