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出現轉機
“太不像話,三十幾歲的人了,還是處級幹部,怎麼沒有一點原則性!
還讓我去把方文雅撈出來,我是市委書記,不是專門撈人的小混混,虧她想得出來。
”
很顯然,水慶章發脾氣是針對女兒水婷月的,準是水婷月使小性子,惹惱了水慶章。
厲元朗趕緊規勸:“水伯伯您别生氣,氣大傷身,當心您的心髒。
方文雅擺明是被人陷害的,婷月卻幫不上忙,一時着急才……”
水慶章脾氣夠好,難得發這麼大的火氣,看來,女兒真是把他氣壞了。
聽到厲元朗的勸解,心情稍微好轉,不過語氣中仍然夾帶着隐隐怒火。
“元朗,你去告訴小月,小方的事情我幫不上忙,打鐵還需自身硬,即使小方是清白的,也要她自己好好想想,為什麼災禍找上門。
”
“是的,水伯伯,我記下了。
”厲元朗恭敬回答着,才挂斷手機。
他并沒有立即去勸氣哭的水婷月,而是坐在客廳沙發上品味着水慶章話裡含義。
可以說,他的一句話點醒了厲元朗。
他一直徘徊在尋找到闫雪為突破口上面,忽略了從方文雅下手的策略。
于是,厲元朗再次聯系鄭重,他想見方文雅一面,希望鄭重給安排。
鄭重并沒有顯現出為難,他想了想說:“你等我電話。
”
這中間,厲元朗才起身敲開大卧室的門,水婷月雙眼哭得通紅,又氣又急。
厲元朗連忙将她一把拉進自己的懷裡,任由水婷月失聲痛哭,把委屈、心焦的一面,在心愛的男人面前完全釋放出來。
等到她宣洩夠了,厲元朗撫摸着她那柔順的秀發,愛憐說:“婷月,文雅的事我已經有了眉目,你别急,等我安排。
”
水婷月一抹眼淚,問:“什麼眉目?
快告訴我。
”
厲元朗便将心裡所想和盤托出,水婷月睜大眼睛細細聽着,等厲元朗說完,她若有所思的驚問:“你是說,是他害文雅的?
”
“我猜是的。
”厲元朗微微點頭,提到一個人的名字,這人正是市委組織部長恒士湛。
前番說過,恒士湛在方文雅裝醉後,欲行不軌,被方文雅當場揭發,悻悻而去。
畢竟不是光彩事,恒士湛心有不滿,報複方文雅也是有可能的。
這才有了厲元朗急于見到方文雅的想法,找她核實情況。
鄭重辦事牢靠,僅僅幾分鐘就告訴厲元朗,明天早上在廣南市見面,他領着厲元朗去見方文雅。
紀委關押嫌疑人都在很隐蔽的地方,外人想不到。
沒有内部人指引,根本找不到。
總算有些眉目,水婷月狂躁的心情稍微緩解,這一夜,她和厲元朗合衣而卧,躺在厲元朗寬大的臂彎裡,她很有安全感,始終攥着厲元朗的一隻胳膊不肯撒開,第二天早上起床,厲元朗的那隻胳膊都麻酥酥的沒有了知覺。
二人在外面簡單吃了口早餐,厲元朗開車載着水婷月直奔廣南市而來。
路上,厲元朗給馬勝然打電話請假。
馬勝然沒有多說,隻是淡淡說了三個字:“知道了。
”
方文雅出事,縣裡相對平靜,好似許多人諱莫如深,不敢提及一樣。
倒是小王給厲元朗通過電話,說金勝情緒低落,心事重重,厲元朗猜想可能跟方文雅被帶走調查有關。
畢竟方文雅一直支持他的,二人理念相同,又都有正義感,在許多大是大非面前,能夠統一思想,發出同樣的聲音。
不得不說,失去方文雅的支持,金勝在常委會上是個不小的損失。
鄭重開車在廣南市高速收費路口等着厲元朗到來,摁了一聲喇叭,鄭重的車在前,厲元朗尾随其後,沒有進市區而是從繞城高速拐下,走一條羊腸小道,穿過一個小村子,最後停在距離村口很遠的一棟孤零零的二層小樓前。
小樓一看年頭不短,外牆壁斑駁,不少地方掉了牆皮子,露出裡面的紅磚頭。
上面懸挂的牌子顯示這裡是一家旅店,不過門窗上着栅欄闆,好像關門停業荒廢已久。
若不是鄭重領着,誰也不會相信這麼個破敗地方裡面還有人住?
鄭重上去敲了敲木門,老半天,木門上面的小門被人打開,露出一張男人的臉出來。
那人一看是鄭重,馬上把門打開,側身一讓點頭說:“鄭處長,請進。
”
鄭重兼任市委辦公廳秘書三處副處長,實際上隻是副科級,處長總比科長好聽,所以大家都管他叫鄭處長。
因為門窗緊閉,樓裡面點着燈,都是那種老式燈泡,發着昏黃的燈光,光線不是很亮。
那人頭前帶路,鄭重和厲元朗肩并肩,水婷月則小心翼翼跟在身後。
四個人一起走上樓梯到二樓。
二樓門口有桌椅,坐着一個紀委辦案人員,頭前那個人和他打了一聲招呼,還有鄭重的金字招牌,便痛快放行。
一行人在走廊裡,最後在裡面的那個房間門口駐足,門口同樣有一個紀委人員把守。
那人和看守人員交代幾句話,才回身對鄭重說:“鄭處長,讓你的朋友進去吧,談話時間不要太長了。
”
“謝謝你,老陳。
”鄭重握了握老陳的手,和他去隔壁屋聊天,并示意厲元朗和水婷月進去。
厲元朗輕輕推開門,房間裡散發着一股許久沒人住過的黴味,裡面陳設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沒有衛生間。
窗戶都上着栅欄闆,隻有一盞不亮的燈泡照明。
厲元朗和水婷月先後走進來,聽到開門聲,躺在床上兩眼發呆的方文雅騰地坐起來,瞪大雙眼不相信似的看着他倆。
隻一夜工夫,方文雅眼圈發黑,臉上也沒有了昔日的光澤,整個人萎靡不振,好像大病一場。
“文雅!
”水婷月控制不住情感,沖過去一把緊緊摟住方文雅,眼淚成了斷線珍珠,撲哒撲哒直往下掉。
方文雅更是如同見了親人一般,哭得稀裡嘩啦,将心裡的苦悶委屈完全釋放出來。
厲元朗都不忍心打斷這對姐妹相擁而泣,不過時間緊迫,容不得半點兒女情長。
他勸了勸才将二女分開,搬把椅子坐在方文雅對面,直接提起闫雪以及和方文雅相處中,有沒有可疑之處。
方文雅頓時被點醒,她這時候才意識到,闫雪和她相識到相處,有諸多的疑點。
比如,她幫闫雪申請下來健身美體中心後,闫雪的反應并不興奮,隻是淡淡說了幾句感謝的話。
還有,方文雅提出要去看她的健身美體中心進展情況,闫雪一直婉言拒絕,說等到中心開業再邀請她去。
也是方文雅工作繁忙,後來就把這些小事給忘記了,沒放心上。
“上次在廣南,恒士湛被你趕走之後,沒再聯系你或者找你麻煩嗎?
”厲元朗話鋒一轉,提到恒士湛。
方文雅接過水婷月遞來的紙巾,擦拭着眼角,搖頭說:“他沒找過我,倒是錢允文找我幾次。
”
“錢允文?
”厲元朗眉頭一皺,問:“他找你幹什麼?
”
“我當時留了個心眼,把我和恒士湛的對話偷偷錄了音,錢允文找我是想讓我把錄音内容删了,我沒答應。
”
“錄音還在嗎?
”厲元朗又問道。
“在我手機裡存着呢,不過手機已經被沒收走了。
”
厲元朗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如果錄音内容确定是恒士湛的話,這一次非要跟他好好算算這筆賬不可,不讓他死也要讓他剝一層皮下來。
于是,厲元朗快步走出房間,到隔壁屋找鄭重和老陳。
鄭重示意,老陳不是外人,有話可以直說。
厲元朗便提出方文雅的手機裡有恒士湛欲行非禮她的錄音,老陳眉頭微微一沉,快速跑出去取方文雅手機。
鄭重也預感到事态嚴重,畢竟涉及到恒士湛,他必須要向徐忠德彙報。
當初方文雅和恒士湛之間的事情,水婷月後來也跟她爸爸水慶章提到過。
水慶章不太相信一個市委常委組織部長竟然膽大到敢做這樣的事情。
口說無憑,事實為證,水慶章堅信,要拿出證據,特别是針對市委領導這一塊。
現如今,方文雅提出來的錄音實在太重要了,如果拿出來的話,相信恒士湛逃不脫法律的制裁,他這輩子恐怕要徹底完蛋。
鄭重很快将新發現彙報給徐忠德,徐忠德非常震驚,交代鄭重馬上拿到錄音去找他,一旦情況屬實,他馬上向省紀委彙報。
“元朗,恒士湛這下估計要攤事了。
”鄭重長出一口氣,雙目炯炯,目光如電。
厲元朗内心中一陣興奮,遞給鄭重一支煙,二人抽起來談到最近甘平縣的政局。
鄭重消息靈通,錢允文這次不是主動辭職,是非下不可。
聽鄭重說,錢允文前幾天去了一趟恒士湛家裡,出來後整個人頓時蔫了。
然後在市常委會上談及就要到來的廣南市籌備情況時,恒士湛主動提及錢允文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要辭去甘平縣常務副縣長的職務,考慮到他在甘平縣兢兢業業,想把錢允文調到市政協養老,級别上也提到正處級。
厲元朗猜出來,準是上次方文雅的事情錢允文辦事不力,惹惱了恒士湛。
方文雅是錢允文牽的線,事情辦砸了,錢允文自然難脫幹系,恒士湛把火發在他身上,實屬正常。
他們倆正說着話,就見老陳風風火火闖進來,吃驚問:“你們說的錄音,我怎麼沒在手機裡找到呢?
”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