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離任前兆
厲元朗做噩夢了!
夢中的金可凝披頭散發,張牙舞爪的沖向厲元朗,要他索命。
吓得厲元朗驚醒坐起來,發現渾身全是汗。
去衛生間沖了一個熱水澡,出來時天色已經大亮。
金可凝的死,厲元朗心裡極不平靜。
他隻有個疑問,金可凝是不是自殺?
回想着金可凝和他說的那些話,什麼最後的晚餐之類,越來越認為,有這方面的可能性。
韓衛還沒和他聯系,金可凝的屍檢報告應該沒有出來。
厲元朗站在窗外,陷入深深的沉思。
臨近中午的時候,于大偉和韓衛聯袂向他彙報。
金可凝死于急性心梗。
經過從現場酒杯裡的酒液提取,裡面有一種特殊藥物。
就是這種藥,要了金可凝的命。
她的胃裡的确有解藥,可喝了摻有緻厲元朗昏迷的藥物之後,加速了這種藥效的釋放。
而且,通過抽取厲元朗的皿液,證實厲元朗昏厥五個小時以上。
從金可凝死亡時間推斷,金可凝死的時候,厲元朗尚在昏迷,排除和厲元朗有關的可能性。
種種迹象分析,金可凝是自己食用藥物,服用解藥操作不當,自己把自己給害死了。
“唉!
”厲元朗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金可凝了。
倒是應了那句老話,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金可凝算計别人,到頭來反倒把自己算計進去了。
她才二十五歲,這麼年輕就失去生命,實在可惜。
要不是整天想着傷害厲元朗,或許她還有個燦爛未來。
金老爺子最愛的重孫女,臨終之前,将金家大業系于她一個女孩子身上,指望她守護金家未來。
卻不成想,為此丢了性命。
金老爺子一生精于謀略,善于籌劃,怎麼就沒想到,把自己最喜愛的重孫女算計了。
萬事有因就有果,所以說,人還是要走正道,做好事,心懷善念。
人間正道是滄桑。
想來,金可凝死後跪在自己跟前的姿勢,算是她最後的忏悔了。
金可凝之死的調查結果很快結束。
張全龍征求厲元朗,金可凝的後事該如何處理。
厲元朗苦笑道:“我和她的結婚證,用她的假名字,夏穎,不作數的,還是通知她的家人吧。
”
張全龍跟着點頭,“我怎會不知道,結婚證還是我幫着辦的。
”
話題一轉,張全龍提道:“聽說,魏書記在省常委會上做了檢讨,省委給了他一個警告處分。
”
“是啊。
”厲元朗感慨說:“立場不堅定,缺失一名領導幹部該有的擔當,這就是省委對他的評價。
”
“對了,劉縣長回來了。
”
厲元朗好奇問:“什麼時候的事?
”
“昨天下午,省裡算是對他網開一面,記過處理,仍舊保留縣長職位,以觀後效。
”
厲元朗還在納悶,劉天富回來,怎麼沒聯系他?
張全龍似乎看出來厲元朗心中所想,便說:“劉縣長把自己關在家裡,誰都不見,估計以後都難以擡起頭來。
”
厲元朗想了想,“下班後我去看一看他吧。
其實,老劉這人算是不錯的。
烏瑪縣政府,在他的領導下,各項工作卓有成效。
無論發展經濟還是社會環境,成績有目共睹。
”
“功是功,過是過,有過要改正,有功就要表揚。
估計他一時轉不過彎來,慢慢想通就好了。
”
張全龍贊同的點着頭,并問:“市委王部長後天就要來宣布新班子成員了?
”
“嗯。
”厲元朗說道:“補缺的都是從市裡各部門調來的幹部,烏瑪縣這次出了這麼多空缺,市委在人選方面慎之又慎,屬于優中選優。
”
這會兒,厲元朗對張全龍語重心長的繼續說道:“全龍,我可能要調走了。
”
張全龍接過厲元朗遞來的香煙,一時沒反應過來,“調哪兒?
市裡嗎?
”
這麼說也正常。
厲元朗本身就是兼任,回市政府分管一攤順理成章。
“不一定。
我明天去省裡,到時候才見分曉。
”
吧嗒,張全龍給厲元朗點燃,問道:“去見王書記?
”
“嗯。
”厲元朗深吸一口,望着淼淼升騰的藍色煙霧。
“全龍,我走之後,會向省委推薦你的。
至于能不能通過,要看省裡的态度了。
”
張全龍一驚,萬萬想不到,厲元朗竟然推薦他。
由于激動,張全龍抽煙的手微微發抖,都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當晚,厲元朗獨自一人,敲響劉天富家裡的房門。
當劉天富出現在厲元朗面前時,厲元朗簡直都不敢認他了。
眼窩深陷,頭發亂糟糟,胡子拉碴,一副頹廢模樣。
“厲市長……”
厲元朗背着手,眼睛一立,生氣說:“你照鏡子看看你自己,都成什麼樣子了,是從垃圾堆裡爬出來的嗎!
”
劉天富卻無所謂的搖着頭,“我就是一個垃圾,我不配做個好人。
”
“混賬話!
”厲元朗怒氣沖沖的喝道:“這還是一個縣長說的話麼!
”
“我知道,你不服氣,心裡憋屈,覺得冤枉。
三十萬你都上交了,省裡為什麼帶走你接受調查。
”
“要是我來的那晚,你提出收錢這事,我敬佩你劉天富是一個頂天立地,兩袖清風的清廉幹部。
”
“可你是怎麼做的,你是受到阮海慶一事的影響,迫不得已,你的目的本身就不純潔。
”
“你能收這錢,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從此一發不可收拾,逐漸滑向犯罪的泥潭。
”
“省裡給你處分,也是給你機會,希望你知錯就改,把全部心思用在發展烏瑪縣的經濟上面來。
”
“天富同志,你有能力有水平,在你的治下,烏瑪縣政府的工作,取得不俗成績。
”
“你要振作起來,要忘記過去,放眼今後。
你劉天富要用實際行動,打消别人對你的質疑。
”
“整天躲在家裡,像個縮頭烏龜不出門,隻會被更多的人恥笑。
笑話你一蹶不振,笑話你無能。
”
厲元朗的話,句句帶刺,字字誅心。
把劉天富,一個四十來歲的大男人,訓得竟然掩面痛哭。
次日一上班,縣政府的人看到劉天富腰杆挺直,精神頭倍足,又恢複到往日的神态之中。
當然,這一切厲元朗沒機會看見。
因為此時的他,正趕往允陽市。
上午十點半,王占宏将在辦公室裡見他。
其實,早在鎂礦廠一事揭開蓋子之後,厲元朗便知道,他在烏瑪縣的使命徹底結束了。
王占宏之所以把他從祥北省調來,就是看中厲元朗敢打敢沖,敢向腐敗勢力發起挑戰的勁頭。
王占宏初來乍到,需要立威,也需要有人沖鋒陷陣。
厲元朗絕對是一個合适人選。
現在,目的已經達到,是應該給厲元朗安排新崗位的時候了。
厲元朗提前二十分鐘趕到省委大樓,在徐萬東辦公室裡喝着茶水,和這位徐處相聊甚歡。
徐萬東告訴他,這次鎂礦廠的事情,牽扯人數衆多,由上至下有二十多人。
包括前一陣子的墨林園事件,前前後後處理了上百人。
高層對此十分重視,王占宏為此特地去了一趟京城,向有關領導做了具體彙報。
正說着話,徐萬東桌上電話響了。
聽着話筒裡的聲音,徐萬東點頭答應着,“是,我知道了。
”
挂斷後告訴厲元朗,“王書記請你進去。
”
這不是厲元朗第一次來王占宏辦公室了,表情自然輕松。
坐在王占宏辦公桌對面,王占宏上下打量起厲元朗。
厲元朗以為王占宏首先會跟他談及鎂礦廠的事情,殊不知,他張嘴就給厲元朗來了個直來直去,直截了當。
“現在有兩個去處,供你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