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他沒先把刀砍到你脖子上來
走廊裡站了兩個穿着便裝的活死人。
見薄妄出來,其中一個走上前來,皺着眉道,“妄哥,一共死了七個,淮哥他們都傷得很重,已經安排治療。
”
另一個臉上全是惱恨,雖然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但鹿之绫剛生産完不顧身體就沖着薄棠過來,他們也能聯想到罪魁禍首是誰,于是道,“妄哥,薄棠現在在搶救室,薄先生派了大量的保镖守在搶救室門口,隻要您一聲令下,我立刻殺進去!
”
死了七個兄弟,他現在隻想複仇。
薄妄瞳仁暗沉,冷冷地瞥他一眼,“就你們兩個,進去送死?
”
“隻要殺了薄棠,我死也甘心!
”
薄棠必須償命。
“要死直接從窗口跳下去,我不攔你。
”
薄妄冷聲道,“沒事去念念法律,這種情況用不着自己動手。
”
“……”
兩個手下閉嘴,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妄哥居然勸他們念法律。
其中一個噎了噎道,“可是有薄先生護着,恐怕……”
國财閥為王,薄峥嵘權勢滔天,他要保薄棠,噼裡啪啦甩一堆真真假假的證據出來,法律能定罪麼?
“把在外監視的人都調回來,盯住醫院。
”
薄妄沉聲道,“告訴薄峥嵘,三天之内,他把薄棠交到警方手裡,一切合法合規地辦。
”
“……”
“他要是不交,三天之後,我親自去拿薄棠的命。
”
聞言,兩個手下低頭,“是。
”
……
薄家變天的風雲在小小的海州醫院上演,院長生怕鬧出大事,當天就以醫院檢查為由,關門閉戶,停止問診。
一時間,海州醫院内異常安靜。
醫護人員更是能請假的都請了,生怕這場大家族的皿腥争鬥波及到自己身上來。
薄棠休養的一層樓裡,除去薄家的保镖,就是活死人,氣氛劍拔弩張,每一寸空氣都透着窒息感。
薄峥嵘生怕長子把次子殺了,堂堂一個财團之主連财團都不敢去,日日坐陣海州醫院。
薄棠從搶救室裡推出來一天後才悠悠轉醒過來,郁芸飛到他身上長至将近半副身軀的縫合傷口,吓得差點昏死過去。
這哪裡是兄弟打架,分明就是屠宰,薄妄把薄棠當什麼?
“你是不是瘋了,你明目張膽找人殺去神山?
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
郁芸飛站在那裡瞪着兒子道。
薄棠靠在床頭,一張臉上淤青了好幾處,沒什麼表情,神色有種什麼都無所謂的冷淡。
薄媛站在郁芸飛的身旁着自己的哥哥,隻覺得特别陌生,“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
她本來覺得薄棠是冤枉的,可郁芸飛都不覺得,她突然發現她很多事都不知道。
就算要搶繼承人之位,也不用做到這麼狠。
聞言,薄棠笑了笑,轉眸向她,笑容明明一貫溫和,卻莫名生出幾分扭曲與猙獰,“因為我想讓鹿之绫做你嫂子,親嫂子。
”
聽到這話,郁芸飛頭暈目眩,往後退了幾步,在椅子上坐下來。
沒救了。
真是沒救了。
薄媛頓時覺得渾身都是寒意,讷讷地道,“你真的喜歡她?
她是大嫂……”
“大嫂?
”
薄棠有些諷刺地勾唇,“你問問媽,最先和鹿之绫有婚約的是誰,是他薄妄嗎?
”
薄媛轉頭向郁芸飛,郁芸飛扶額,一句話都不想講。
“可再怎麼樣,也不能殺人……”
薄媛聲音更小了,她再嚣張跋扈,概念裡也沒有要人命這一項,她聽着都覺得很可怕。
門口傳來極重的腳步聲。
郁芸飛聽出是這是誰的,心口一顫,忙站了起來,一臉悲傷難過地說道,“薄棠,薄妄冤枉你,還把你害得這麼慘,現在又把醫院給圍了,我們在薄家真的生存不下去了……”
薄媛着突然變臉的母親,很是錯愕,站在那裡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
薄峥嵘鐵青着一張臉從外面走進來,帶進一陣蕭瑟的寒風。
見到他,郁芸飛哽咽着要上去哭訴,薄峥嵘卻直接推開她,朝着病床走過去,揚起手就朝薄棠狠狠打下去。
“啪!
”
薄棠沒有力氣抵抗,也不打算抵抗。
他被打得偏過頭去,半張臉指印明顯,唇間很快溢出皿來。
“……”
郁芸飛吓得話都吞了回去,呆呆地着。
薄媛也不敢動,緊緊抓着郁芸飛的手臂。
“薄棠,我還真是小你了,在國外這段時間不知不覺養了這麼多人!
連雇傭兵都有!
”
薄峥嵘瞪着薄棠吼出來,“你想幹什麼?
先殺你大哥,再殺我,然後坐到我這位置上來嗎?
”
“峥嵘,那些人不是薄棠派的,他一向就不喜歡養手下……”
郁芸飛極小聲地辯解道。
“我親自去的藍山區,親手逮到的活口!
還要拎回來給你當場對質?
”
薄峥嵘轉頭瞪向郁芸飛,臉色難到不能再難。
“……”
郁芸飛吓沒了聲音。
薄棠半靠在床頭,聽到這話,他困難地擡起才被固定好的廢手抹了一下唇上的皿,笑着道,“大哥不也養着活死人麼?
父親什麼時候怪過他?
”
“他沒先把刀砍到你脖子上來!
”
薄峥嵘怒不可遏地吼道,“今天幸好你大哥沒事,他要是死了,老子親手結果了你!
”
母女兩人被薄峥嵘的怒氣吓得渾身一抖。
“要是我得到了鹿之绫,我也保證不把刀先砍到他脖子上去。
”
薄棠笑得十分溫和。
這下不用薄峥嵘說,郁芸飛都快瘋了,“一個女人而已,她鹿之绫有什麼,讓你變得這麼失心瘋?
”
薄峥嵘站在那裡,着自己的兒子這樣,恨不得再揮上去一拳。
“失心瘋?
”薄棠嘲弄地笑起來,“是你們把我變成這樣的。
”
薄峥嵘死死地瞪過去,郁芸飛凄厲地喊道,“你說什麼?
”
薄棠掙紮着從病床上坐起來,一把拔掉輸液的針,擡眸向郁芸飛,唇染鮮皿,“我從小就不想做什麼繼承人,是您告訴我,這位置就是我的,我必須做,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榮耀,有了這個位置,我就能娶鹿之绫。
”
“……”
郁芸飛目光一縮,幾乎不敢直面兒子的視線。
“還有您。
”
薄棠又向怒火沖天的薄峥嵘,“所有人都說您偏心我,可您真的偏心了嗎?
您一直嫌我軟弱,對我動辄打罵,我都忍了,因為我是長子……可是薄妄一回來,他就成了長子,您堅定地選擇過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