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和池伯年約好的日子，而變音器......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一早，池伯年來接她。

　　觑着女兒的臉色不太好，仿佛心事重重的樣子。

　　“不舒服？
還是，遇到什麼事了？
”

　　“沒有。
”

　　池音音回過神，搖搖頭，“最近總是睡不好。
”

　　“哦。
”

　　池伯年恍然，淡淡笑着道，“懷孕晚期，是睡不好。
肚子大了，往哪邊躺都不舒服，又總是起夜，你媽媽懷你那會兒就是......”

　　說到這裡，突然停住了。

　　父女倆心照不宣。

　　他現在，其實不是太有資格提起馮子珊。

　　池音音不想多說，幹脆閉上眼，往椅背上一靠。

　　等到車子停下，她才睜開眼。

　　“這裡？
”

　　下了車，看着眼前的寫字樓，池音音不由疑惑。

　　“來這兒什麼事啊？
”

　　“進去就知道了。
”

　　池伯年扶着女兒的胳膊，“小心，慢點走。
”

　　父女倆一同往裡走，乘電梯，到了樓層下。

　　下了電梯，這一層隔了玻璃門，正對前台，巨大的公司LOGO。

　　這是......律師事務所？

　　池音音訝然，看向池伯年，他帶她來這兒做什麼？

　　“走啊。
”

　　見女兒站着不動，池伯年扶着她的胳膊，輕輕拽了一把。

　　池音音依舊沒動，皺着眉，“把話說清楚，來這兒做什麼？
”

　　哎。

　　池伯年輕歎口氣，“你這孩子，真是急性子，馬上進去，不就告訴你了？
”

　　池音音：“說不說？
”

　　“好，我說。
”

　　拿她沒有辦法，池伯年隻好提前說，“我今天來立遺囑，另外，有些東西，提前給你。
”

　　遺囑？
！

　　池音音眉頭越發皺的緊了，更是一步都不肯往裡走。

　　“立什麼遺囑？
你......”

　　話沒說完，但池伯年猜到了她要說什麼。

　　扯唇苦笑，“沒什麼不好說的，我這次上去手術台，還不知道能不能下來，你是醫生，比我更清楚，立遺囑，是非常必要的。
”

　　道理是沒錯。

　　可是，池音音說不出太狠的話來。

　　“那醫生有沒有告訴你，術前要保持心情愉快，别胡思亂想？
”

　　“我這不是胡思亂想。
”

　　池伯年看得出來，女兒心軟了，至少在這一刻。

　　這就是子珊的女兒，和她一樣，有顆柔軟得不能更柔軟的心......

　　想起亡妻，池伯年眼底微微潮濕。

　　“我隻是，求個心安。
假若，我這次真的熬不過去，要下去見你媽媽......總不能就這樣去。
我得，把你們姐弟倆，安排好了......”

　　可即便如此，隻怕，地下見面，他也無顔面對她了......

　　“進去吧。
”

　　挽着女兒的胳膊，往裡帶了帶。

　　甚至用了玩笑的口吻，“放心，對你隻有好處，不是把你賣了。
”

　　進到裡面，提前約好的律師，接待了他們。

　　“池小姐，您先看看吧。
”

　　律師把一隻文件夾，放在了池音音面前，打開。

　　“這裡面，是池伯年先生名下所有的财産明細表。
”

　　池音音低頭，一行一行，細細過目。

　　隻聽律師又說到，“也還不止，不過，這張表上缺失的，是即将要轉到你名下的，不算在遺囑明細裡。
”

　　接着，又遞上另外一張明細單。

　　“池小姐，您看看，這些，是單獨要給您的。
”

　　“！
！
”

　　聞言，池音音根本不及細看，蓦地擡眸，看向池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