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將她推倒在龍案上
晚餘卻還是堅持把他送到了宮門口。
雖然站在自己出不去的宮門裡面,看著自己心愛的人遠去,是一種痛徹心扉的折磨,但她就是要讓自己痛。
痛得越狠,越能記得長久。
她要長長久久地記住這痛,好讓自己時刻保持清醒,時刻記得祁讓帶給她的傷害。
她恨他!
無論將來和長安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她都恨他!
她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恨他!
縱然他今後會千百次地佔有她的身體,也休想佔有她的心。
她站在宮門裡面,看著沈長安上了馬。
紅衣,白馬,飛揚的髮絲,在冬日冷清的陽光裡漸行漸遠,直到再也看不見,才轉身往回走去。
這段路明明這樣漫長,她用了五年的時間都沒走出去,為什麼他們還沒說上幾句話就走到了頭?
她沿著空曠的宮道慢慢走,慢慢調整自己的情緒。
到了乾清宮門外的時候,她的臉上看起來已經沒有什麼異樣,腳下卻似有千斤重,無論如何都擡不起來。
這道無數人都想邁進來的門檻,對她來說就像是通往地獄的門,裡面住著最冷酷無情的閻羅王。
這座天下最華麗的宮殿,對她來說,就是閻羅殿。
如果有可能,她寧願在從前那個偏僻的宅院裡,和阿娘共度餘生。
那個宅院,長安和清盞也常去,阿娘很喜歡他們,會做好吃的點心給他們吃。
阿娘說,長安是值得託付的人,將來你要能嫁給他,我死也會笑著死……
「喲,江采女,您回來了?」胡盡忠笑著迎出來,點頭哈腰地去扶她,「萬歲爺在和幾位大人議事,奴才瞧你半天不回來,正想著去找您呢!」
晚餘拂開他的手,不讓他碰到自己,邁步走了進去。
胡盡忠扶了個空,尷尬一笑,也不在意,又跟上來道:「皇上叫您在南書房隔壁先等一等,他議完事再見您。」
「不必了,皇上有政務要忙,我自行去鹹福宮即可。」
晚餘實在不想見祁讓,怕祁讓看到她哭紅的眼睛,又怕祁讓揪住她送沈長安的事不放。
可胡盡忠卻不肯放她走:「小主別難為奴才,這是皇上的命令,您要是走了,奴才就該挨闆子了。」
「挨闆子?那正好。」晚餘走的更快了。
胡盡忠忙攔住她:「奴才皮糙肉厚,挨幾闆子不打緊,小主身嬌肉貴的,萬一皇上罰您,可要心疼死奴才了。」
晚餘身子幾乎是本能地疼了一下,默默地跟著他去了南書房隔壁。
胡盡忠立馬喜笑顏開:「這就對了,俗話說的好,識時務者為俊傑,小主是明白人,當知凡事要順勢而為,不可逆天而行,萬歲爺呀,就是咱們的天!」
晚餘沒心思理會他,心裡想著,早晚有一天,拔了他這條舌頭,看他還怎麼巧舌如簧?
胡盡忠見好就收,把她讓進屋裡坐著,又叫人上了茶水點心來給她打發時間。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大臣們議完事離開,胡盡忠過來叫她往書房去。
書房裡,祁讓正靠在椅子上疲倦地捏著眉心,見她進來,就放下手,面色冷沉地盯著她看。
晚餘瑟縮了一下,走到書案對面,正要下跪,祁讓敲了敲桌面:「別跪了,過來!」
晚餘隻得繞過書案,走到他跟前,福了福身。
「又哭了?」祁讓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這一次,也是因為憂國憂民嗎?」
他果然還是生氣了。
晚餘垂著眼皮,沒有回答。
她也實在不知如何回答。
祁讓手指加重力道:「說話呀,還要朕提醒你多少遍,你現在不是啞巴了。」
「嬪妾不知該如何回答。」晚餘實話實說,「嬪妾若說是憂國憂民,皇上會說嬪妾是騙子,嬪妾若說是因為故人別離,皇上又會生氣。」
「你倒是會揣度朕的心思。」祁讓冷聲道,「你難道不是騙子嗎,直到此時此刻,你還在騙朕,為了去送人,編出那樣冠冕堂皇的借口。」
晚餘下頜骨被他捏得生疼,倔強道:「是皇上讓嬪妾去送的。」
「朕讓你去你就去嗎,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祁讓心頭火起,「你現在是朕的妃嬪,就該自覺和外男保持距離,朕不過隨口一說,你就那樣迫不及待,連裝都不裝一下,你是有多想他,多想和他在一起,嗯?」
我就是想他,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如果不是你,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晚餘心裡吶喊,面上卻隻能作惶恐之態:「君無戲言,嬪妾以為皇上是認真的。」
「……」祁讓噎了下,不禁惱羞成怒,起身將她推倒在龍案上,撞倒了一大摞奏摺。
「唔……」晚餘的驚呼聲剛起,就被他的唇強勢堵住,變成了含糊的嗚咽。
晚餘羞憤難當,緊抿著唇,咬緊牙關,不肯讓他進入。
祁讓冷哼一聲,一隻手在她兇前用力一握。
晚餘吃痛,不受控制地張嘴叫出聲來。
祁讓的舌便趁機攻進去,在她唇齒間瘋狂糾纏研磨。
晚餘用力想要掙脫,被他整個壓在書案上,動彈不得。
她的腰本就酸痛,此時更是像斷了一樣,脊椎被硬邦邦的桌沿硌得疼痛難忍,痛得她眼淚都流下來。
她已經無法冷靜思考,一隻手拚命將祁讓的身子往外推,一隻手在書案上胡亂地摸索,摸到一個什麼東西,抓起來就往祁讓頭上砸去。
「咚」的一聲悶響,祁讓吸著氣鬆開了她,看著她手裡金絲楠木的鎮尺,眼底怒意翻湧。
晚餘一下子清醒過來,驚恐地丟開了鎮尺。
幸好她身子虛弱,手上沒什麼力氣,否則這一鎮尺下去,能把人打得頭破皿流。
她臉色發白,唇上嫣紅的口脂已經被祁讓吃得所剩無幾,露出蒼白的底色,一雙哭紅的淚眼,怯生生地映出男人盛怒的臉。
絕望與凄惶漫上心頭,她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念頭剛起,祁讓便拂落書案上的東西,將她騰空抱起扔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