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在電梯前的腳步，微微放停。

　　方瑩忍不住皺眉，「這何氏的前台好厚臉皮，欠了錢還當大爺，看到厲家敗落了，也不把厲北琛放在眼裡了。」

　　「何止不放在眼裡，還挖苦他。」溫寧低語道。

　　電梯門開了，她本該迅速走進去，不知為何，腳步有所放慢。

　　這時，她聽到厲北琛那個秘書發火了。

　　但卻被男人低沉地攔住，厲北琛清寒的嗓音傳來，「那就現在預約。

　　需要多久，我等多久！」

　　「好啊，給您預約，您請慢等。」前台挑了挑眉道。

　　「厲總，您去那邊坐吧。」秘書拍了拍沙發上的灰塵。

　　厲北琛沒動，餘光看到溫寧嬌柔的背影消失在電梯裡。

　　樓上——

　　溫寧剛踏進何總的辦公室。

　　就見肥肚男人拿著電話，「厲北琛？趕走他啊，怕什麼，他現在屁都不是了……非要預約？行，他高高在上慣了，恐怕還不知道，我不想讓他預約上，就永遠預約不上，讓他乾耗著……喲，謝小姐，您來了！」

　　何總圓滾滾的身體馬上站起來。

　　溫寧眯眸，看著他們這種人變幻嘴臉之快，心裡不禁涼薄。

　　是啊，曾經的厲北琛，商業帝王，魔鬼的手段，但卻是商界的君子，他恐怕從來不知道，公司的預約制，根本就是個搪塞罷了。

　　「謝小姐，您請等著，我馬上拿合同過來。」

　　何總熱情地說著好話，「謝董事長好些了嗎？何氏樂意為謝氏提供原材料，關於我上次提到謝氏讓利百分之三個點的事……」

　　「何總，這沒得談。」溫寧突然一改口風，「謝氏不會讓利。

　　如果何總不滿意，可以另外找合作方。」

　　「怎……怎麼會這樣？」何總有點氣憤，「您上次不是說會考慮嗎？」

　　「我是會考慮，但也看合作方的人品。」溫寧態度冷淡。

　　何總不明所以，氣憤之餘，見溫寧站起身了，他可不想丟掉謝氏這塊大肥肉，「少董，少董，我簽好嗎？」

　　方瑩冷眼展開合同。

　　何總仔細閱讀，又找律師看了，立刻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討好的笑，「謝小姐下午有空嗎？我約了幾位老總打高爾夫，不知您肯不肯賞臉……」

　　「謝謝，我還有點事，不去了。」

　　溫寧拒絕完就走，何總的秘書送他們來到樓下。

　　電梯門打開，溫寧走出來，依然能看到厲北琛冷峻站在前台那的側影，完美的身形比例，這放在哪裡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有好幾個前台眼饞又不屑的欣賞著。

　　「帥是真帥啊。」

　　「可惜跌落神壇了，聽說他現在的身價連一般的富少都比不上。」

　　「你看他見何總，都要預約了。這種窮人，也就能睡一睡了，體力應該不錯。」

　　「……」溫寧聽到這，小臉一黑。

　　她們怕是不知道他……不行了吧。

　　她臉頰一漲，想到這裡，瞥了眼他，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去看醫生……

　　算了，這都不關自己的事。

　　她踩著高跟，筆直的繞過去，出了何氏公司。

　　厲北琛深邃的視線，一直縈繞著她，她上去談了半個小時，應該很順利，她沒有理他，走路的樣子，清冷又淩厲，還有絲絲搖曳生姿，那柳枝般的腰，包裹在白襯衫窄裙裡，雙腿筆直皙白，一雙很平凡的高跟鞋，卻被她穿出了嫵媚的味道。

　　厲北琛眼底一熱，喉頭滾動。以往看到她這樣就會慾念翻滾。

　　現在也是，可，身體卻沒有什麼反應。

　　他深深地閉眼，難道自己真的……不行了麼。

　　-

　　外面停車場。

　　溫寧上了商務車，有些心不在焉，

　　當方瑩察覺到她的目光再次看著何氏時，方瑩鬼精地等了下，「溫寧姐，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忘拿了？」

　　溫寧看了眼文件，少了個不重要的廢合同。

　　厲北琛還在等，果然不知道前台是套路。

　　而何總，已經從後門溜了，去高爾夫球場了。

　　她閉了閉眼，告訴自己，這可不是幫他。

　　就是看不慣何總這種人！

　　溫寧掃了眼方瑩，見她想笑不敢笑的樣子，沉下臉蛋，「你想去拿那個廢合同，就去一趟吧。順便，提醒下有些沒經驗的人。」

　　「行啦。是我路見不平。」方瑩眨了下眼。

　　溫寧無語，看著她走回去。

　　方瑩去拿了那份合同下來，經過厲北琛身邊時，又返回去，她有點怕生，忌憚這個男人眉眼下的凜厲，雖然他現在都落魄了。

　　「那個，厲北琛，我剛才看見何總已經從後門溜了。」

　　厲北琛看向她，神色凜靜，過了會，他低聲，「謝謝你。」

　　方瑩立刻跑了。

　　「媽的，這個何祖光是，竟敢耍您！厲總，要不要叫保鏢教訓他一頓？」秘書都快氣死了，厲氏財閥以前是大公司，根本沒有這種預約潛.規則的事。

　　但是男人並未理會秘書的氣怨，他深暗的眸光看向外面。

　　溫寧的車，這時開走了。

　　忽而，他落寞的眼底閃過一道色澤。

　　「我們也走吧。」厲北琛開腔。

　　「厲總，您不教訓這個何總了？」

　　厲北琛看著這個新手秘書，「你還嫌現在厲氏的負面新聞不多嗎。

　　以後要適應這種討債沒人還的日子。」

　　秘書委屈地閉嘴，可是看厲總，他波瀾不驚，也沒有氣憤，反而眼底鋪著強大的氣場。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強者吧，能起能伏，根本不把小小屈辱當回事。

　　秘書好像突然就懂了，厲老爺為何那麼看重厲總，稱他是厲氏的未來。

　　-

　　一個小時後。

　　溫寧忙完工作，車子經過商場，她想著下來，給小瓔桃買點甜品，

　　祝遙遙不在家，昨晚也沒聯繫上，小傢夥情緒很低落，要哄一哄。

　　「方瑩，你推薦小孩子吃什麼品牌的蛋糕？」

　　二樓，溫寧邊轉悠著，邊問。

　　「姐，你問我幹嘛，我又沒生過孩子，哪裡知道他們的口味。」

　　方瑩好笑。

　　溫寧擡眸看了眼她，糊塗蛋，自己女兒四歲了都不知道。

　　她挑挑眉，「你去對面那一家，馬卡龍色系的都買一份。

　　我在這邊挑一點墨寶愛吃的。」

　　「好！」

　　方瑩跑了過去。

　　溫寧挑好東西，正要結賬，突然聽見對面的欄杆傳來了『啪』地一聲巨響。

　　她下意識回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有店員跑出去一看，「有人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