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歡喜的高陽,此刻有些發懵。
事情怎麼會這樣?
陳先生不開心,所以展廳不對外開放。
還有比這個更随意的理由嗎?
不對,肯定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對。
“怎麼回事小高,出什麼事了?”
江國民和楊桂蘭見高陽臉色不對,不禁覺得奇怪。
“哦,沒事沒事,展廳那邊的事,跟我彙報情況的。”
高陽勉強擠出笑容,道:“那個江叔叔,我還有急事,就先走了。”
說完,他就起身準備離開。
“小高啊,這麼急嘛,不再坐會留下來吃的飯嗎?”楊桂蘭緊随其後,跟着送出門。
“下次吧,叔叔阿姨,再見。”
高陽急急忙忙的走了。
他肯定着急啊,展廳要是出了岔子,他在未來老丈人面前就丢大面子了。
必須趕快去展廳那邊看看情況。
這邊送走了高陽,楊桂蘭嘴角笑眯眯的進了屋,一看見江婉抱着米粒,就氣不打一出來的罵道:“帶這麼個小雜種回來,我可不養她。”
“媽,你說什麼呢!米粒難道不是你的外孫女嗎?”
江婉氣到了,抱着米粒哄着覺。
自己老媽怎麼能這樣說呢,好歹是她女兒的骨肉啊。
江國民也覺得楊桂蘭過分了,摘下老花鏡打岔道:“好了好了你,趕緊收拾收拾,把高陽送的那副畫拿給我,我出去溜達幾圈。”
江國民當然要出去啦,自然是去炫耀的,給那些老朋友們開開眼。
江國民小心翼翼的抱着禮盒,哼着戲曲就出門了。
開心,實在是開心。
......
目光回到陳平身上,他出了江家老宅,就打了輛三輪車去了國華展廳。
反正公司他買了,也不用自己送外賣,正好今天過去展廳看看情況。
倒不是說真的不對外開放了,隻是給高陽一些教訓罷了。
到了國華展廳門口,陳平才知道,這展廳真的不是一般的有格調。
低調,奢華,有内涵。
整體格局是線條方格式的,以黑白為主格調,顯得高冷清幽。門前兩側是有小畫廊,用黑白的鵝卵石鋪設,有種西方簡約美。
正門口,還有一座黑色花崗岩雕刻的人像,是當初設計建造國華展廳的建築大師,貝承天,國際頂級的建築大師,一年隻出一個作品,每個作品都是萬人追捧,争着搶着要買下來。
而這國華展廳,正是貝承天的收官之作。
所以,能在國華展廳開展會,那都會帶來無可厚非的美譽和名氣。
陳平立在雕像前,看了幾眼,自言自語道:“居然是這老東西建造的,我看也一般。”
陳平想起了一些往事。
當初貝承天可是追着陳平的屁股,求着陳平要給他蓋個樓。
陳平嫌他天天登門,随手一撥款三個億,讓他在山頂建了片房子,專門放跑車和私人飛機的。
“哎,現在好想念自己的那些愛車啊。”
陳平心中感慨,而後擡步往展廳入口走去。
“您好,先生,展廳暫時不對外開放。”
年輕貌美的女接待,穿着黑白搭配的職業套裙,脖子裡系着白蘭花繡花的絲巾。
陳平一愣,望了眼裡面,道:“我找人。”
“請問您找哪位?”
女接待并沒有因為陳平穿的普通而另眼相待,反而很禮貌的詢問。
“我找......”
陳平剛準備說話,那堂口就氣沖沖的走來另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同樣的服飾,隻是脖子裡的絲巾是藍色妖姬的繡花。
“陳葉柔,你怎麼回事,不是說過今天不對外開放,不準任何人進來嗎?”
那氣質冷冷走過來的女人,橫着眉頭掃了一眼陳平,頤指氣使的對先前的女接待道。
“慧姐,他說他找人。”陳葉柔明顯害怕這個剛出來的女人,一臉惶恐的解釋道。
曹安慧可是整個國華展廳的女接待的領班,平日裡就很高傲,對待自己手底下的這幫姑娘也是呼來喝去的。
所以,她私底下有個綽号,叫女魔頭。
這不,曹安慧冷冰冰的打量了眼陳平,狐疑道:“你找人?”
這人好寒酸的,穿的洗得發白的汗衫,一條褪色的牛仔褲和平底鞋。
一看就是農名工打扮。
應該是今天施工隊的那些同伴。
“對,我找......”陳平笑道,露出一口白牙。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跟我來吧。”曹安慧直接打斷了陳平接下來的話,扭頭狠狠的瞪了一眼陳葉柔道:“好好給我看門,别什麼阿貓阿狗都放進來。”
陳葉柔低着頭彎着腰,連說抱歉,還用餘光偷偷瞥了一眼陳平,朝他微微一笑。
陳平也對她笑了笑,這個女生,看年齡不大,性格倒是蠻好的。
沒多想,跟着前面的曹安慧往裡走。
陳平不免得就多看了幾眼她的背影......
“你看什麼呢?”
突然!
前面的曹安慧忽然轉過身來,态度冰冷且厭惡的瞪着陳平。
“啊,沒......沒有。”陳平也是一陣尴尬。
被人家抓包了。
曹安慧冷哼了聲,道:“你這種農民工我見多了,小偷小摸的,眼睛還不幹淨,要是我們展廳裡少了什麼東西,我第一個就抓你!”
說罷,曹安慧轉身繼續往前走,心中對身後的男人更加鄙夷和厭惡。
農民工?
陳平有點發脹,她是不是認錯人了?
跟着曹安慧來到一處施工現場,她就頤指氣使的指着道:“趕緊過去幹活,今天下班前就弄好了。還有你們幾個,都别偷懶,我就在這看着,誰要是偷懶,工錢就沒有。”
幾個工人,一聽這話,忙的賣力的幹活,生怕被扣工錢。
陳平有些疑惑,看着這片地方,在刷漆。
我是來幹活的?
“不好意思,你是不是弄錯了,我不是來......”陳平轉頭望着身邊的女人。
曹安慧高冷的下眯着眼皮,道:“你不是什麼不是,哪來那麼多廢話,趕緊幹活!”
“我不是來幹活的,我來找楚安安。”陳平不爽曹安慧對自己的态度。
這女人,什麼眼神什麼口吻,好沒禮貌。
自己前不久拖喬富貴買的展廳,怎麼還有這種狗眼看人低的員工。
“你找我們經理?”
曹安慧重新打量了一眼陳平,跟着呵呵的譏笑道:“就憑你這種廢物,還想找我們楚經理?怎麼,想去她那告狀?”
什麼東西啊,自己不好好幹活,還想給經理告狀。
“什麼?”陳平疑惑在,這都哪跟哪啊。
“我跟你說,還有你們幾個,都給我聽着。這裡是國華展廳,不缺人,外面搶着進來的農民工有很多。别以為楚經理照顧你們,你們就可以偷懶,在我曹安慧眼裡,你們就是垃圾,明白嗎?”
曹安慧嗤之以鼻的道,“尤其是你,你算什麼東西,還想見我們楚經理,不幹就給我滾!”
曹安慧左手叉着腰,右手指着門。
這下陳平是真的很不爽了。
自己過來無端端的被當成農名工也就算了,還被這樣的蠻不講理的女人一通訓斥。
就算他脾氣好,此時也快爆發了。
“你叫曹安慧?”陳平冷着臉問道。
“沒錯,怎麼,你不服氣,還想打我不成?信不信我立馬叫保安過來,把你們全都轟出去!”
曹安慧雙手環兇,斜着眼。
一群垃圾,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給點錢,都跟狗一樣湊過來賣力幹活。
從小到大的成長環境,讓曹安慧養成了頤指氣使的習慣。
“很好,我想你沒資格待在國華展廳。”陳平點頭道,眼中的不滿已經十足。
曹安慧聽到這話,登時捧腹大笑起來,“哈哈哈,你這人好傻啊,我沒資格呆在這兒?難不成你這樣的廢物,還能開除我?”
突然!
遠處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
“怎麼回事安慧?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遠處,一道靓麗的身影邁着貓步走了過來。
她穿着一套白色的女士西裝,将身材展露無遺,大波浪的棕栗色頭發披散在腦後,白瑩的耳垂挂着圓環耳飾,非常的禦姐範。
“楚經理,您可來了,這裡有人鬧事。”曹安慧立馬小跑過去,一副讨好粘人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