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連連點頭,他們倒是沒有絲毫不被尊重的感覺。
堂堂淩家大小姐,地位要比他們高出太多,為了淩家大小姐的安全,做些準備也是應該的。
更何況有陸羽出面,他們這些人恐怕也無法插手。
陸羽随着淩廣夏踏入到宅院内,裡面頓時有無數奴仆來回走動,有的捧着一些藥材,有的則是捧着瓶瓶罐罐,每個人都顯得極為匆忙。
不過,陸羽注意到,進入到宅院内部,裡面的奴仆修為比外面要高出太多,甚至還不乏有準王境的護衛。
“果然是名門大小姐的風範。
”陸羽微微感慨一聲。
這樣的待遇,隻怕是唐穎都不曾擁有。
不過陸羽能夠感覺到,唐穎雖然沒有這般大的排場,但是她的保命手段卻絲毫不少,應該早就有強者在其身上留下了保命底牌,一旦碰到危及到生命的時刻,那些底牌便會發生作用。
很快,淩廣夏便帶着陸羽,來到一座房間門口。
還沒有踏入房間,陸羽便感受到一陣奇特的氣息,他仔細觀察一番,忽然驚訝道:“養魂木?
”
淩廣夏眉頭一挑,道:“沒想到陸大師見識如此之廣,這正是養魂木。
整座房間,都是用養魂木來搭建而成的,外面套上符文磚,用來溫養大小姐的神魂。
”
聽到這句話,陸羽對于踏雪樓,又有一個新的認識。
在混亂之地中,養魂木乃是極為特殊的材料,最為重要的一點便是,它能夠承載住魂魄。
養魂木其中,蘊藏着一些奇特的神韻,能夠不斷滋養魂魄,因此被很多人當作飾品,佩戴在自己身上。
因為其産量并不高,所謂極為珍貴,很多人能夠獲得少量的養魂木,制作成飾品就已經相當不錯了。
哪裡像踏雪樓這樣,直接将養魂木當作建築材料來使用,簡直是财大氣粗到了極點。
步入到屋子内,裡面的規模頓時十分寬敞,但是也可以聞到一股濃烈的藥材氣息。
一張軟塌香床,便坐落在屋子的一角處。
在床榻上還坐着一名女子,青絲垂下,容顔秀美,即便不施粉黛,依舊有一股靈動媚态,令人忍不住心曠神怡。
她就靜靜地坐在床榻之上,臉色雖然看起來有些蒼白,但卻十分安靜,便仿佛一隻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讓人不忍心破壞。
眼前這名女子,赫然便是淩家大小姐,淩千儀。
淩千儀現在并沒有處于昏迷作态,而是已經逐漸蘇醒,坐在床上,背後靠着一副軟墊。
不過,陸羽剛踏入其中,便感應到女子身上隐隐傳來的一股狂暴氣息。
這股狂暴氣息,極為猛烈,便仿佛從地獄深處傳出來的殺戮意念,很顯然并不屬于淩千儀的,這應該便是淩千儀中毒的根源。
察覺到陸羽的目光,淩千儀忽然朝着陸羽所在的方向看來。
“夏叔,這位是?
”淩千儀柳眉微微一蹙,更顯清秀之感,令人心生憐憫。
淩廣夏溫言道:“外妙手堂的人,我已經聯系上了。
我們運氣不錯,在妙手堂的艦船上,果然有一位煉丹大師,被我請來了。
”
說完,淩廣夏介紹陸羽道:“這位便是陸羽,陸大師。
”
“陸大師?
”
淩千儀的睫毛微微顫抖一下,一雙大大的眼睛看向陸羽。
她的眼神之中,赫然閃過一抹懷疑之色。
無他,陸羽實在是太年輕了,很難将他和一位煉丹大師相提并論。
哪怕陸羽身上,隐隐散發出不俗的氣息,但是淩千儀内心深處卻有一個直觀的感受,認為陸羽并不是真正的煉丹師。
“你不要多想,我身上的傷勢,就是這位陸大師治好的。
他的手段,我是親自檢驗過,不會有錯的。
”淩廣夏淡淡笑道。
“也好。
”
淩千儀的臉上無悲無喜,很顯然并沒有抱什麼希望。
她看向陸羽,用一種輕柔的聲音淡淡問道:“不知道陸大師,準備采用什麼辦法進行醫治?
”
“一些小法術吧,差不多一個時辰,你就可以痊愈了。
”
陸羽此刻,卻是平靜地說道:“你身上的毒,乃是巫蠱之毒,其本質乃是詛咒。
而我對于詛咒,還是頗為了解的,這對我來說并不算是難事。
”
淩千儀微微有些錯愕:“您是煉丹師,難道不準備煉丹嗎?
”
陸羽搖搖頭:“并非所有的治療,都需要煉制丹藥,我看你應該已經吞服了不少丹藥了,體内有藥力堆積。
現在再繼續吞服丹藥,對你絕對沒有什麼好處的。
”
“大小姐,還是讓陸大師嘗試一下吧,你身上的毒繼續拖着,會危及到性命的。
”淩廣夏勸道。
他的内心,其實也十分緊張。
他乃是淩千儀的護道者,如今淩千儀出現了意外,他回去之後也免不了受到責罰。
可若是一旦淩千儀出現了意外,甚至影響到了生命,隻怕他回到淩家,也隻能以死謝罪了。
“好,那就讓陸大師嘗試一下吧。
”淩千儀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
這位淩家大小姐,舉手投足之間都顯露出一種優雅尊貴的氣息,顯現出深厚的家教底蘊,似乎對于每一個人都是彬彬有禮的态度。
不過,從其聲音當中,已經能夠透着一抹虛弱之感了。
陸羽能夠觀察到,這巫蠱之毒不僅在侵蝕其身軀,甚至還影響到了淩千儀的魂魄,若不是這間養魂木壘搭成的房子,在不斷地溫養神魂,隻怕淩千儀也無法強撐精神,一直撐到現在。
“那好,你們都散開。
”陸羽道。
周圍還站着一些侍女,聞言紛紛退讓開。
就在陸羽準備展開施救的時候,從外面忽然傳來一道急促的聲音:
“大小姐,藥材已經被我收集齊全,賈大師已經将丹藥煉制成功了!
”
伴随着這道聲音傳入耳中,緊接着一位身穿黑袍的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黑袍男子臉色還有些蒼白,不過說話聲音卻是異常洪亮,仿佛是報功一般從外面跑了進來。
“是他?
”陸羽也有些意外。
外面跑進來的這名黑袍男子,赫然便是之前在妙手堂運輸艦上鬧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