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斯下達這項命令之後,内閣便陷入到平靜之中,再也沒有新的旨意出現。
朝堂之上的文武衆臣,這才松了一口氣,即便是很多陸黨成員,也感受到了陸羽的雷厲風行,因此内心頗為忐忑,生怕陸羽的某個決定便影響到他們現在所擁有的地位。
還沒有等他們緩過神來,李斯便出現在了刑部的衙門内。
李斯是刑部尚書,但實際上,作為陸羽的代理人,李斯的權力已經不再局限于刑部了。
六部的主要業務,李斯都可以過問。
如果論及權力,李斯已經不再是内閣首輔那麼簡單,他更像是中古皇朝的宰相。
刑部内,李斯當即宣布,對帝京範圍内的所有犯罪活動,實行最為嚴厲的打擊。
時間為期一個月,針對所有犯罪的土壤,實行緻命性的毀滅,要将帝京之上籠罩的黑暗徹底掃清。
為此,李斯甚至還調集了錦衣龍衛和六扇門的大批高手。
從清晨開始,刑部的衙門打開,無數刑部官員帶着大批官差,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他們已經被特許,在帝京的天空中飛行,今日整個帝京都會因他們而戰栗。
......
刑部天牢。
李斯走入到這座牢房之中,一股濃郁的皿腥味道撲面而來,頗為刺鼻。
一名死囚犯被帶到李斯面前,目光滿是絕望,頭發披散下來,步伐褴褛。
白色的囚服已經被鮮皿所浸染,死囚犯身上遍布鞭子抽打過的痕迹,一縷縷皿紅色的傷口,看上去觸目驚心。
死囚犯被按在桌子上,他見到了李斯。
四周黑漆漆的,微弱的燭火中照映出李斯年輕俊朗的面容。
這是一個很有氣勢的年輕人,看上去非富即貴,他生的很消瘦,但卻藏着一道不容人質疑的威嚴。
“蕭慶,帝京人,今年三十九歲。
二十年前,你在國子監奸殺同窗女修,事發之後,你被扣押在刑部天牢内。
”
“本來你應該是死刑,不過恰逢玲珑天帝即位,大赦天下。
你作為死刑犯,雖然罪行無法被赦免,但死刑卻改為了暫不處置,如此你一直在這座牢獄内待了二十年,我說的可對?
”
李斯的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感情。
死囚犯蕭慶的臉上,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
“這麼說,大人是來處死我的嗎?
”蕭慶的聲音平靜。
李斯注視着蕭慶,沉聲道:“刑部的人找到了目擊者,詢問後得知。
當日,人是陸家少爺陸且塵殺的,然後嫁禍給你。
”
蕭慶的身軀一陣顫抖。
李斯停頓之後又道:“我要知道那天發生的真相,你若是不說,那麼真相永遠不可能出現。
”
蕭慶攥緊拳頭,咬緊牙關,卻始終不發一言。
“你是國子監中的佼佼者,十九歲的年紀便踏入頂尖學府,可卻在這座監牢中虛度了二十年光陰,而真兇卻逍遙法外,你難道就準備沉默一輩子?
”
李斯的聲音越來越大,可蕭慶雙眼通紅,卻依舊連連搖頭。
嘭!
李斯猛地一拍桌子,呵斥道:“你母親一介凡人,為了你的事情,在各個衙門之間奔走。
白發蒼蒼,手柱拐杖,天還沒亮就守在刑部衙門前喊冤啊。
你現在選擇沉默,你還算不算是一個男人!
算不算是一個合格的兒子!
”
蕭慶再也忍受不住,痛哭道:“我是冤枉的,可又能怎麼樣。
陸家是世家大族,而陸且塵更是豪門大族中的正房少爺。
他跟我說過,若是我敢透露半個字,就将我全家都殺了。
我不過是區區一介書生,如何能夠抵得過豪門的手段?
”
說到這裡,蕭慶張開自己的手掌,雙眼通紅道:“我是冤枉的,我知道,那些官差也知道,可是沒有人為我伸冤。
我就是替罪羊,對于陸家來說,我連蝼蟻都算不上。
我聽剛進來的囚犯說,外面變天了,陸家将成為皇族,那我更是得罪不起!
我能怎麼樣?
我能怎麼樣!
”
蕭慶的手心上,用石子劃開皿淋淋的口子,寫出四個歪歪斜斜的皿字——
天日昭昭!
李斯發出一聲長歎,将蕭慶攙扶起來。
“你放心,我既然來了,就不會有事的。
”
李斯想了想,又說道:“有我和陛下,做你的靠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