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嚴策眉頭一挑。
看樣子王爺是沒有意識到,當日,他盯着人家一個背影看了好久好久,真好似見到了許久未見負心又忘情的舊情人了。
“你還有事嗎?
”
“船已經出海了,不過,要等上個把月恐怕才能回來,我還是覺得,王爺你那個夢,不像是真的。
”
蕭景夙眸色深了深,那為什麼,他好像真的見到了之前夢裡的女子,在現實裡,活生生出現在他眼前。
他靠着直覺躲過無數次暗害,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那個女人,他一定要查清楚。
決不罷休。
蕭景夙看着他,“我的話你記清楚,這件事與我有關,與我病症息息相關,你給我用心。
”
嚴策當即面色嚴肅了些,他真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看重。
“那個什麼苦主,你去查清楚。
”
“什麼苦主?
”
“那個女子。
”
“哦~”嚴策語氣調侃心又起來了。
——
王語蘭心情很好地又去逛了一圈,買了幹筍幹菜,豬肉母雞,還有零嘴兒,大包小包提滿了。
這才去碼頭坐船,往回家的路上。
船上多是男人,彼此之間肆無忌憚地談論着,時不時開黃腔,嗓門大,可能自以為豪爽,自以為很能很牛,卻十分的像孔雀開屏。
王語蘭低着頭,裝作面無表情,實際上面頰漲紅,又變黑。
她活了三十幾歲,不是被父母護着,就是被丈夫護着。
哪怕流放路上,押送官吏也隻是日日哀歎抱怨這流放路上多苦,從未講過這種粗糙話。
猛地一聽,真是惡臭,恨不得把耳朵洗了一遍又一遍。
王語蘭摸了摸耳朵,很不适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免得龇牙咧嘴崩人設。
她因為低着頭,沒有注意到有兩個男人時不時地掃過她一眼。
不過,聽到後面,她也隐隐約約察覺到了,他們好像在看他,話裡話外在點她。
到了地方,王語蘭逃一般地下了船,往家裡趕去。
這些男人小部分是自己村的,大部分是隔壁村海螺村的。
“這娘子真是絕色啊,什麼時候他們村有個這麼絕色的人?
”
“我聽說前陣子,縣裡有個賣漁獲的母女倆,長得都十分好看,咱們海邊的,風吹日曬的,那些個娘們兒一個比一個長得黑,長得糙,”
“哎,鄭四,你不是這個村的嗎?
你知道她是誰家嗎?
”
鄭四皮笑肉不笑,真是群爛人,那俏寡婦雖說是個寡婦,也不是一般的寡婦,沒見自己村裡單身漢子那麼多,每一個人拿下她嘛。
一群比自己還窮還混的混子,輪得到他們?
不過,他樂得看熱鬧,樂得看他們吃癟,坦誠道,“不久前搬來我們村的,顧家的寡婦,獨自帶着四個兒女。
”
那幾個男人便眼睛亮得像燈泡一樣,和氣的和他道謝,随後離開。
王語蘭直到回家,還沒調整好面部表情,她形容不出來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反正很讓她心理不适。
顧意見她回來,連忙接過她手裡的菜和藥,提到竈房去。
嘉月提着小袋子,扭着小身子不停地忙來忙去的幫忙。
她注意到王語蘭的臉色,“娘,怎麼了?
你臉色不太好。
”
王語蘭見到自家幾個娃,心情已經好了許多,道,“剛剛路上遇到幾個,很看不慣的人,已經沒事了。
”
顧意看着自家美人娘,便微微皺眉,王語蘭心大得很,又小得很,她能夠容忍太多她看不慣的事物,真正放在眼裡的也隻有他們一家子人。
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夠讓王語蘭一路都心情不好。
她還在疑惑,王語蘭想起縣裡的公告,面色興奮起來。
“意兒,那老道被很快被判斬首了,且他過去竟然是個土匪,和老道學了本事便殺了師父自己成了老道,犯下的許多命案都一一查清楚了。
”
顧意也微微興奮驚訝,“竟然如此順利!
”
“娘,你去休息,或者守着二郎吧,他應該快要醒了,我做飯去。
”
王語蘭便點頭,去二郎房裡了。
顧意和大郎去竈房,一個燒火一個煮飯,小妹也跟他們屁股後面去了竈房,不知道在做什麼。
如今他們近幾月都不用再為撿柴發愁了,小石屋外面的柴火堆地好高,都是顧意看病看來的,她也樂得如此。
以物換物真的香。
煮飯期間,她把王語蘭買的雞殺了,燙熱拔毛,挖出内髒。
等飯煮好了,便來煮一鍋濃濃的雞湯,裡面放上當歸紅棗,正好藥材裡面有當歸,撿了一些丢進去。
剩下的内髒也不用丢,用來炒一碗好吃的香噴噴的雞雜。
飯菜弄好後,一到竈房,王語蘭就聞到了與之前不同的雞湯香味,像雞湯,又好像還夾雜了一些别的。
“意兒,你雞湯裡面還放了什麼?
”
“當歸,紅棗,滋補,娘到時候可以多喝一些。
”
顧意用抹布包着,把雞湯端上桌。
王語蘭則端飯,大郎拿碗筷,一切井然有序。
“二郎還沒醒嗎?
”顧意問。
王語蘭便道,“剛剛見他還睡着。
”
嘉月聞言,大聲道,“二哥哥之前還醒了,他不想和我說話,又睡了。
”
王語蘭驚訝,“竟然醒過了,我不知道。
”
“我去把他喊起來。
”
顧意起身便往小卧房去,看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二郎,微微側身,臉對着牆壁,背對着她。
“傷口還疼嗎?
”她問。
二郎悶悶道,“還好。
”
“要不要吃飯?
”
二郎便偏過頭看向她,“你不想問我那個闖進來的蒙面男是誰?
”
“看來你是知道喽?
”顧意道。
二郎不說話。
“我是知道。
”
顧意用手勢示意了一下,“但我現在不想知道,我還想先吃完飯。
”免得影響食欲。
“那你呢,要不要先喝一碗湯。
”
二郎還沒說“好”呢,就見顧意已經走出房間了。
二郎:“……”他覺得額頭的傷口隐隐作痛。
還沒過多久,他阿娘就端着一碗濃香的雞湯走進來。
王語蘭笑,把碗放在一旁,将他扶坐起來,“二郎,姐姐吃飯去了,娘來喂你吃飯,這雞肉,她可是特意為你做的,炖得十分軟爛好吃,都不用怎麼嚼就化了,湯也十分好喝滋補,來,喝一口。
”
“娘你吃過了麼?
”
二郎都會關心自己了,王語蘭很欣慰,并不是欣慰于兒子終于懂事,而是欣慰二郎終于有力氣懂事了。
在京時他年紀還小,錦衣玉食,并不需要多懂事,流放路上,在比他大兩歲的大郎很早就懂得為她分擔家庭重擔時,二郎日日不舒服,不習慣,讓她操碎了心。
如今,他調養多日,體質适應,日漸壯實,讓她終于放下心。
王語蘭解釋,“娘先喂你吃,你都一日沒吃飯了,好不容易醒了,娘什麼時候吃都可以。
”
二郎不再多說,面色微紅,張嘴喝了一口。
雞湯入口,原本寡淡的嘴裡瞬間多了許多滋味,雞肉的濃香,還有幹紅棗的清甜,當歸的清香,三者中和t,确實滋味獨特。
王語蘭便滿意地又喂了幾口,又塞給他一塊雞肉,基本上不用嚼了,一抿就化了。
不知不覺,一碗雞肉湯就吃完了。
王語蘭滿意地收了碗,讓他再睡一會兒。
——
而此時的村長還沒忙活。
村長喊了幾個幫手,在那條路上,詢問村民,尋找目擊證人,問了一日多,基本上把那條路上的村民都問遍了。
終于讓他找到了線索,順着線索,找到了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