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紅霞映染着整片海面,波光粼粼水面偶有海魚翻着白肚皮躍出,金色細軟的沙粒與夕陽相互映襯。
本應是寂靜的海灘,被一大幫郊遊的學生湧入。
歡聲笑語中,金色沙子被踩出一個個腳印。
有的人鋪野餐墊,有的人拿出魚竿找了個高處的礁石釣魚。
甚至有的人已經組局玩起了沙灘排球。
角落裡。
清秀的女孩在紮帳篷,她戴着遮陽的沙灘帽紮了個雙麻花辮,穿了件藍格子的短連衣裙,外面罩了件米白色的襯衫。
與平日校服的裝扮不同。
楚怡這一身,讓不少男同學頻頻回望。
“阿怡,搭好沒啊?
”
一道開心的聲音傳來。
楚怡沒擡頭,将栓子插入細沙後又伸手将周邊的細沙壓實,“就快了。
”
陳米欣遞了支礦泉水,“飲水先啦?
”
“等等。
”楚怡将栓子都插好不放心,又沿着帳篷的四個支撐點走了一遍,推了推帳篷非常穩固。
“嗯……非常穩妥!
”楚怡眉開目笑拍了拍手,叉腰驕傲,“全部搞定曬!
”
這是她離開家姐的第一天。
脫離家姐的幫助,她竟然也可以将帳篷搭好。
簡直太塞雷啦!
“看那邊。
”陳米欣推了推喝水的楚怡,示意海岸方向,“真是奇怪,喬學長不是中七了嗎?
明年就要大學也有空出來郊遊?
”
楚怡關上礦泉水蓋。
海岸上拉了一條線,中七班的學長學姐們在打沙灘排球。
喬星就在男生隊伍中。
就算在運動,渾然天成的富家子弟的氣質也讓他在一群男學生中脫穎而出。
喬星又是一球拿分。
現場傳出無數迷妹的鼓掌和呐喊聲。
楚怡看着絡繹不絕的掌聲,大大的杏仁眼中滿是疑惑,扯了扯麻花辮,“誰知道呢?
或者少爺心情好就出來玩咯。
接個球而已,掌聲響了足足兩分鐘他們不累嗎?
”
“你就不知啦。
”陳米欣看着被掌聲包圍的喬星羨慕,挨着帳篷坐下雙手托腮幻想。
“喬星少爺家财萬貫,比一般的富庶人家還要有錢。
如果能和喬星少爺做朋友,入了他的法眼就什麼都有啦。
”
陳米欣掰着手指算,“小到吃喝玩樂,大到幫助朋友家族投資……”
“投資?
他真這麼有錢?
”楚怡捕捉到個重點,“不是說有錢人都牛逼轟轟的嗎?
看葉初雪就知道,喬星怎麼反而還更低調呢?
”
楚怡又想到一個可能。
“應該是還不夠葉初雪有錢。
”
“阿怡你個小豬豬。
”陳米欣偷笑,“你知道喬家有多大嗎?
香江三大财閥家族,喬家就是其中一家啊。
葉初雪在喬家面前都隻能算小門小戶。
不信,你看。
”
楚怡順着将方向看去。
葉初雪竟然守在打球人的旁邊,她和那群跟班有說有笑,見喬星又進球忍不住開心喊起來。
等到休息時間,葉初雪還露出甜美的笑容給喬星送水。
葉初雪平時在學校就很嚣張,出了名的矜貴公主十指不沾陽春水,竟然會給喬星送水?
楚怡看的目瞪口呆,她又用手使勁揉了揉眼睛,“我看錯沒啊?
”
陳米欣拉下她不斷揉眼睛的手,“肯定沒看錯,學校哪個女孩不想當喬星少爺的女朋友?
”
喬星沒有接葉初雪的水,由于楚怡一直擦眼眸實在太打眼,他就走了過來,俊朗的臉上全是調侃:“楚怡……妹妹?
”
“咳咳。
”楚怡小手拼命拍兇部,白了他一眼,“别亂喊啊,我什麼時候成了你妹妹?
受不起。
”
“有咩受不起啊,我們同個姐姐喔。
”喬星單手撐着沙灘坐下,朝陳米欣伸手揚起笑容,“可以賣支水給我嗎?
”
楚怡眨眼:“你怎麼知道我們有水?
”
喬星指了指同學,“剛到就聽很多人講,賣礦泉水我一猜就知是你。
”
沒錯。
楚怡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商機。
“咳咳。
”楚怡理所當然,“我是為同學服務,不然他們還要跑到很遠的小商店去買水,現場就有水豈不是更妙?
”
陳米欣完全沒想到楚怡竟然跟喬星這麼熟,震驚到雙手捂着小心髒,見喬星又沖她笑,秀氣的臉通紅手腳并用爬了起來,“水……水還在老師車上,我去拿。
”
說完。
陳米欣捂臉跑走。
喬星覺得奇怪,推了推楚怡,“你朋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臉色紅潤到和蒸熟的蝦子差不多。
”
楚怡歎氣望天,搖了搖頭:“直男真是沒救。
”
喬星渾然不覺,掃她一眼,“看在女神姐姐的份上,在學校有事記住找我啊。
”
“多謝,我沒任何事。
”楚怡見他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蓦然有些不爽再度提醒,“還有,姐姐是我的姐姐,不是你的。
不準你喊姐姐。
”
喬星還非就叫:“姐姐,姐姐,我當着女神姐姐喊她也沒意見啊。
”
“啊啊啊啊,氣死我了。
”楚怡起身對準喬星掄拳頭。
“喂!
鬼丫頭,你下手輕一點!
”喬星被邦邦幾泉打通,連忙跳起來。
兩個人你打我逃,沙灘上整的雞飛狗跳。
遠處的葉初雪陰冷着臉。
衆目睽睽之下,喬星剛剛竟然都沒看她一眼。
這就算了,還去和她平日在學校最看不起的鄉下妹說話。
葉初雪被氣的不輕。
全程用怨恨的目光瞪着有說笑的兩人。
等喬星離開,葉初雪就帶着跟班走了過來,她将楚怡全身上下掃了一眼不屑。
“渾身沒一件名牌,行為舉止也不淑女。
真不知有哪點吸引喬少爺。
”
“警告你。
鄉下妹,你給我離喬少爺遠一點!
”
“有沒搞錯啊。
”楚怡無語了,“我還煩他呢,不如,你讓他離我遠點。
”
她是真無語。
喬星擺明了就是來和她争姐姐的。
她難道還會很開心?
葉初雪的腦回路沒事吧?
“他要是真願意離遠點,我真的會感謝你哦。
”
葉初雪被故意挑釁,氣的直咬下唇徹底将楚怡恨上,但喬星所在的中七班就在不遠處紮營,她不能夠做出有損形象的事情。
“回學校了你就等着看吧!
”
她絕對要給楚怡好顔色看!
晚上,漫天的星辰出現。
中三班的學生都圍聚着大火堆燒烤,脫離了學習環境,同學們都追逐打鬧充滿歡歌笑語。
英文老師比較年輕,還未到三十歲燙着一頭拉美卷,他坐在最中間看着班上可愛的學生們,露出笑容招呼大家多吃點肉。
“難得出來BBQ,大家放輕松,盡情吃盡情玩。
”
楚怡就坐在英文老師身邊,看着被烤的流有的雞翅頻頻點頭。
英文老師拍了拍她肩膀,安慰:“Relax,不要緊張。
學習應該是愉悅與放松的,你就是平時壓力過大,才會記單詞痛苦。
偶爾試試放下擔子。
”
楚怡沒想到在吃的關頭上還能被老師惦記,艱難将目光移開鄭重點頭:“thankyou。
我會好好放松的。
”
“如果能讓我吃到第一口雞翅鮮美嫩滑的肉,我肯定會更加放松。
”
楊老師愣了下接着才哈哈大笑,起身從烤串裡挑揀出已經熟透的雞翅遞過去。
“吃吧。
”
楚怡嘿嘿一笑,接過烤串也不含糊張嘴就咬。
楊老師失笑搖頭。
楚怡本身就是内地過來的學生,比不上香江從小就有英文課程的學生。
楊海從楚怡轉學起就重點關注。
發現楚怡每天課後,還要多花出三倍的時間在英文上面,才能确保勉強不掉隊。
大陸教材他也曾經在朋友那看到過,進度相比香江教材确實較慢。
楚怡除了剛轉來的半學期不适應,後面都追趕的很好,但也能夠看出來追趕的痛苦。
除了楚怡,班上的其他學生其實都有各種不一樣的問題。
他作為中三班的班主任,也想幫他們緩解壓力。
所以有了這次郊遊活動。
楊老師也明白特殊的身份可能會讓學生們放不開,陪了半個小時後就貼心起身離開。
果然,老師一走,同學們就都放開了。
月黑風高下。
火堆燒着傳出噼裡啪啦的火星。
男同學拿着手電筒抵着下巴,故意用陰森的聲音說,“你們聽過淺水灣沙灘的故事嗎?
”
“很神秘,很驚奇的。
”
同學們被他故弄玄虛吊足了胃口,紛紛說沒聽過。
于是,在同學們不停地催促下,男同學才慌忙講起淺水灣沙灘的故事。
“淺水灣沙灘因美麗的日落出名。
傳說,從古至今有不少的戀人因為浪漫相約在這裡跳海殉情,在封建糟粕的逼迫下,他們大多都是因為各種原因不能相守陽世的人。
”
“随着死的人越來越多,怨氣積攢越來越重。
于是……”
男同學抓着手電筒故意停下,意味深長的看着同學們,“這裡開始……鬧鬼。
”
話落。
“嚯!
”的一聲。
另一個男同學從男同學背後跳出來做鬼臉。
“啊啊啊啊。
”
“鬼啊!
”
不少膽小的女同學被吓到跑開。
“哈哈哈哈。
”兩個男同學見真的吓到人,互相扶着笑的前仰後翻。
“無聊。
”楚怡翻了個白眼,“簡直沒品。
”
她擡頭見到天上的圓月,想起了楚月檸也不知道家姐在家怎麼樣。
夜風漸起,有了涼意。
楚怡将燒烤簽子集在一起裝進垃圾袋,收拾好後和陳米欣約着去海邊走。
海水在慢慢漲潮,她來香江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大海,她好奇的将手放進海水,感受着海水的溫度。
忽然。
有股滑溜溜的觸感碰上她的手臂,帶着陰冷。
楚怡奇怪,反手去抓發現是個圓柱的物體,滑膩膩的一層膜。
忽然,圓柱體猛地一用力往海裡帶。
楚怡穩住身子,擡起手,“難道是魚?
”
海魚和淡水魚不一樣,滑膩膩的觸感應該也正常?
又或者是水母?
陳米欣興奮的踢着海水,見楚怡發呆便問:“怎麼啦?
”
“沒事。
”楚怡剛說完,就感覺到口袋一陣熱意,她趕緊掏口袋掏出一堆灰,頓時沮喪起來,“家姐畫的符不知道怎麼回事沒了。
”
符莫名其妙就變成了灰。
兩個人也沒玩的心思,各自回了帳篷消息。
半夜。
隻聽到一聲尖叫聲,楚怡剛有睡意就被驚醒。
有同學在喊:“快來幫幫忙,葉初雪剛剛掉海裡了有沒有人有毛毯?
”
楚月檸收到尹瑤舞蹈門票時,已經過了兩天。
尹瑤穿着一條白色的連衣裙,站在攤前後邊還有尹家的父母。
尹家父母已經聽說了所有事,他們萬分感激的給楚月檸鞠躬。
尹家母親更是不斷擦拭着淚水,“楚大師,真是多虧你。
要不是,瑤瑤根本不可能再站起來。
”
楚月檸搖了搖頭:“不必謝我,尹瑤原本就有康複的希望。
”
尹父:“大師過于謙虛,美國的醫學教授說了堅持做複檢或許幾十年後有站起的希望,但也隻是千分之一的機會。
”
“時候還未到而已。
”楚月檸笑了笑。
她做的不過是幫助尹瑤,避開原本會将她燒成灰燼的大火。
死劫一過。
尹瑤的命譜改寫,再加上大火燒起來時迸發的強烈求生欲,天時地利人和,尹瑤才能夠重新站起來。
“總之,我一定要感謝大師給的再生之恩。
”尹瑤重新站起來後,開朗了許多。
她笑着遞過來門票。
“半年後我會在紅館舉辦一場show,誠摯邀請大師來現場看。
”
“好哇。
”楚月檸收下了門票,“我一定會到。
”
尹瑤伸手擁抱了楚月檸,“謝謝。
”
“謝謝你讓我有重新站起來的機會。
”
尹家的人離開了。
尹瑤原本被人害了雙腿殘廢卻一輩子會被蒙在鼓裡,糊塗的活着最後喪生一場大火。
如今。
她的面相已經改變,她會成為國際上最出名的華國舞蹈家,曼妙的舞姿将會蹬上全球的各大熒幕。
張見德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攤旁,握着煙嘴抽煙感慨:“又做一宗好事。
”
楚月檸回眸,微笑:“阿德哥,茶餐廳不忙得閑出來溜街?
”
張見德握着煙嘴搖頭失笑:“也得放那幫衰老偷下懶,不然整天背着我講事非。
再講下去祖墳都要冒青煙。
”
“德哥不生氣?
畢竟你負責出糧,他們還要講你壞話?
”楚月檸對張見德廣闊的心兇佩服不已。
張見德哈哈大笑:“有咩好生氣?
他們個個其實都算好人,平時生意忙起來,我也難免語氣會重。
就讓他們講回我就當發洩情緒咯。
”
“不過講起生意,阿桦電話收到沒?
”
楚月檸點頭,林家桦上個星期還打了電話給她,“已經跟着陳總在慢慢接手生意。
他擔心看合同會出纰漏,一直都不太放松。
”
“阿桦性子是這樣的啦。
”張見德還是為了他感到開心,“慢慢接觸生意也好,商場如戰場,他要磨練的地方還多。
”
阿山婆也冒着腰陡然竄出來,抓着把桃木梳梳頭,“豈不是下次見面就要喊林總?
”
“林總就必不可免的稱呼啦。
”張見德打趣,“下次等林總回香江,就要他帶着我們去最氣派的酒樓吃上一餐。
”
“是。
”楚月檸笑了笑。
“哎呀!
”
阿山婆抓着桃木梳拍拍頭,背在身後的手拿着份報紙出來,“差點忘記同你們講八卦。
”
“什麼八卦?
”楚月檸過去探頭。
阿山婆展開報紙,标題上赫然一行鮮皿大字。
“不就是政務司長的夫人咯,穆家太太昨日淩晨慘死街頭啊。
”
楚月檸接過報紙看。
頭版上皿淋淋的大字寫着:
穆家再添新屍,餘心慈被扒光衣服砍斷四肢慘死街巷,後背還被油漆噴上‘賤人’字樣?
兇手與穆家究竟有何深仇大怨?
穆家,又死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