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維桢嘴角一抽,目光落在了崔執端身上。
崔執端本能地縮了縮脖子,但不知想起了什麼,氣鼓鼓地瞪了回去,那模樣讓崔維桢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孩子他娘。
葉蓁蓁莫名其妙:“你看我做什麼?
該不會是想要反悔吧?
”
子肖其母,果不其然也。
崔維桢心中直搖頭,幹燥的大掌在兒子毛茸茸的小腦袋上拍了拍:“爹爹确實不該拎你,但你也要以此為誡,不可以随便亂闖娘親的寝室,打擾她休息。
”
崔執端這才露出了笑容,一臉地受教:“我知道了,爹爹,你以後千萬不能再’拔苗助長’,不然我會長不高的。
”
崔維桢默然,半晌才道:“不許亂用典故。
”
崔執端吐了吐舌頭,笑嘻嘻地埋入祖母的懷裡,悶聲悶氣地回答了聲:“知道了。
”
崔大娘大概聽明白了t是怎麼回事,嗔怪地瞪了兒子一眼,才對着兒媳婦說道:“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你忙你的事情去吧,旺仔年紀還小,就不跟着你去了。
”
大概又是什麼不能說出口的習俗了。
葉蓁蓁沒有多問,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之後,才與崔維桢一塊兒去了新人住所。
這裡已經非常熱鬧,伯府許多下人都得了假,喜氣洋洋地過來吃酒席,看到主子們來了之後,他們都拘束地起來見禮,葉蓁蓁早就猜到這個局面,無奈道:“今日是張三和玉秀的大喜日子,今日沒有主仆之分,你們不必拘束。
”
衆人齊齊應是,宴飲繼續,但終究還是比之前拘束了許多。
好在吉時已到,玉秀進門在葉蓁蓁與崔維桢的主持下與張三拜堂成親,至此已經禮成。
為了不破壞大家吃酒的氣氛,葉蓁蓁和崔維桢隻是與張三喝了杯酒就離開了,即便如此,對于張三來說已經是非常大的排面了。
畢竟并不是哪個下人都有幸讓夫人和郎君親臨的婚宴,也正是因為張三和玉秀都是主子身邊的得意人,才得了這個榮幸。
主子們雖然離開了,夫人娘家弟弟還留下來了呢。
葉蓁蓁和崔維桢吃了酒出來,并沒有直接回去,而是繼續了忙碌的新年拜訪之旅,比如說魏王府、甯陽公主府、靖國公府……
一天兜兜轉轉下來,把親近的幾家府上一一拜訪了一遍,不管是葉蓁蓁還是崔維桢都累得夠嗆,畢竟交際并不是什麼輕省的活兒,但這又是必須要維護的人際關系,一個都不能輕忽。
過年果然是個體力活。
年節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崔執端和崔執明兩個孩子還能繼續享受假期,但崔維桢的假期要宣告結束,正月初四就要開始上衙了。
正月初四,也是洪知遠回臨西縣的日子。
洪家母子倆早早地來拜别舊主,葉蓁蓁和崔維桢給他們封了臨别的盤纏,讓張三這個新鮮出爐的女婿去送嶽母和小舅子啟程,這件事才暫告了一個段落。
崔家已經仁至義盡,就看洪知遠有沒有這個福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