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葉世明走的是诋毀路子。
他在縣城的豬朋狗友已經和他斷交,掀不起風浪,因此把戰場轉移到葉家村,發動李二娘和李翠兒婆媳倆作為戰鬥先鋒,盡情地散播謠言,诋毀葉蓁蓁為富不仁,不願意幫襯娘家人。
他們的想法是好的,然而壓根兒就收不到預期效果。
葉家二老和二房都會經營名聲,葉家村被他們蒙騙的有不少,但自從鬧分家後,從族老們的嘴裡,大家把他們的真面目見識得一清二楚,紛紛覺得不齒,對他們好感全無。
一群無情無義小人說的話,誰會信呢。
更别說他們诋毀的還是葉蓁蓁。
葉蓁蓁是誰?
多好的一個閨女啊,天生就帶着福氣,不僅旺了夫家,還旺了族裡。
桢哥兒要建族學,人家大筆銀子撒下來,眼睛都不眨一下,這樣大方的性子,說她為富不仁,這不是鬧笑話嗎?
村裡頭的婆娘們,少了把蔥都能鬧得雞犬不甯,人家大丫這麼大氣的閨女,幾輩子沒見着一個,現在反被後奶和叔嬸诋毀,冤不冤?
委不委屈?
葉家村的鄉親們都看不慣了,直接唾沫星子就噴回去,噴的李二娘和李翠兒婆媳倆頭都擡不起來,躲在家裡都不敢出門了。
葉大嬸看了場笑話,到縣上學給葉蓁蓁聽,母女倆笑過一場,壓根沒把那些跳梁小醜放在心上。
再過不久,跳梁小醜就出了昏招。
在葉大嬸再次把消息傳來時,葉蓁蓁有些發蒙,“娘,你莫不是聽錯了吧?
阿爺和二叔,真的要把二丫送給人當小妾?
”
葉大嬸也是一言難盡的表情,“保準沒錯,是你二嬸親自到我跟前炫耀的,說她家二丫出息了,日後要給貴人當妾,她當娘的也要享福了。
”
葉蓁蓁:“……”
給人當妾,算哪門子的出息?
即便是貴人……
“等等,二丫要給誰當妾?
”
葉大嬸搖頭,“不知道呢,你二嬸神神秘秘的,也不願意說,不知道是不是怕我們壞了他們的謀算。
”
他們自輕自賤,那人家還能攔得住?
葉蓁蓁真是無語了,“阿爺之前還謀算這把二丫嫁給秀才,這下怎麼肯妥協了?
難道這位貴人比秀才還要厲害不成?
”
葉大嬸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很快,她們就有了答案。
這個答案還是二房告訴她的。
就在葉大嬸通報八卦不久,二房母女就登門了。
許久未見的葉二丫意氣風發,穿着一身簇新的衣裳,臉上畫着大濃妝,一見着葉蓁蓁,開口就道,“大丫,我也有新名字了,取自《詩經》的蒹葭,葉葭葭,好聽吧,以後你叫我大名,可不能再叫我小名了,俗氣t!
”
葉蓁蓁:“……”
無恥之徒,居然仿照着她取名!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呵呵,我也是有大名的。
”
讓人叫她大名,又滿口稱呼大丫,這是幾個意思?
葉二丫,不對,葉葭葭不屑地撇了撇嘴,“有什麼了不起的,秀才娘子又如何,日後見了我也是要下跪的。
”
葉蓁蓁是真的驚訝了,諷刺道,“喲,我隻聽說你要去當妾,沒聽說你要進宮當娘娘啊,真是好大的臉吶,要我下跪,也不怕折了你的福分!
”
“你個丫頭片子懂什麼,二丫是要給縣太爺當妾的!
”
李翠兒得意地叫嚣起來,“二丫成了官家人,你日後見了她,可不是要下跪的麼。
”
居然是攀上了縣令家。
葉蓁蓁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吐槽才好,這兩家怎麼摻和在一起了,不是惡心人嘛!
葉葭葭還以為她怕了,裝模作樣地按了按臉上的濃妝,得意地笑了,“聽說你現在自個兒做些脂粉買賣?
大姐,不是我說你,何必自甘毀滅成商賈之輩呢,既然你這麼愛銀子,放心吧,日後我會多關照你的生意的。
”
愛銀子?
就葉世明那見錢眼開的德性,葉葭葭也好意思嘲諷她?
葉蓁蓁實在忍不住,火力全開地嘲諷起來,“葉葭葭,你不會以為當小妾,隻是往床上一躺就勝任了吧?
沒見識沒情意,早晚是失寵的命。
我就不說你個當小妾的,想讓秀才娘子下跪的妄念了,就說說你這張臉……啧啧,好端端的一張臉,非得當牆一樣抹,生怕人家不知道你用得上脂粉還是咋滴?
”
噗嗤。
洪知遠從外頭回來,剛好聽到這番話,一下子沒忍住笑出來,崔維桢也是目瞪口呆,他知道葉蓁蓁大膽,但不知她這麼豪放啊。
當初在牛車上,被三姑六婆調侃得臉色通紅的小媳婦是誰?
現在不害臊地說什麼往床上一躺,這都是什麼想法啊。
她是什麼時候學的滿口葷話?
葉蓁蓁沒料到桢哥兒這會兒回來,連立馬就紅透了,尴尬地咳了一聲,呐呐地打了聲招呼,“啊,桢哥兒你回來了,我在待客,你先去書房待會兒吧。
”
崔維桢嘴角一抽,看在有外人的份上,終究還是放過她,隻等着日後算賬,一遍《禮記》是少不了的。
葉蓁蓁還不知她苦逼的未來,老虎不在,繼續稱起了山大王,威風凜凜地擺起了架子,“你不要臉,自甘毀滅去當妾,我還要臉呢。
日後你盡管享用你所謂的榮華富貴,可千萬别想起我,我可高攀不起呢。
”
李翠兒和葉葭葭被這麼一連串的譏諷,臉色就跟調色盤似的變化,這會兒直接就黑了下來。
葉葭葭憤憤道,“不過是個秀才娘子而已,真當我稀罕你?
”
葉蓁蓁冷淡地哦了一聲,“所以說,你們今天來我家,是幹嘛來的?
”
葉葭葭不說話。
李翠兒眼神閃了閃,“我都忘記說了,大丫啊,二丫過幾天就要進縣太爺家門了,村裡距離遠,你們家正好,就讓二丫在你們家住着,順道在這裡出門子呗。
”
“我呸!
”
葉蓁蓁立馬氣成河豚,順手就抄起旁邊的掃帚,一下子就打過去,“什麼玩意兒,你們娘倆有多遠給我滾多遠,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
上不了台面的東西,還從崔家出門,還真當她是王母娘娘了!
二房這群子人,真是不惡心死人不罷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