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拜托,你傷勢好轉,不代表你就可以出院了好嗎!
而且哪有人跟這位一樣,感覺要把止痛藥當成飯吃的啊?
!
醫生硬着頭皮勸林霧道:“孤鴻小姐,您的傷勢實在不宜……”
林霧看了他們一眼。
醫生們:“………”
話突然就說不出來了。
醫生們梗着脖子試圖再勸:“您這情況,起碼需要個把月都得待在醫院裡……”
林霧伸長手臂拿了個梨,一并拿過來水果刀削皮,淡淡說道:“你們都知道我老師二皮匠是幹什麼的,是嗎?
他教過我一件事,說這當醫生給人解剖,同削水果沒什麼區别。
如果我想當醫生的話,你們覺得院長會拒絕嗎?
放心,我有自知之明,不會醫治病人,不過我總得需要幾個練手的……”
“孤鴻小姐慢走,我等這就給您開合适的藥,有我們問題,您可以随時打電話找我等上門處理。
”
一衆醫生們齊刷刷的朝林霧鞠了一躬,扭頭就跑。
林霧削完果皮,咬了口梨肉,不慌不忙的給荀老發消息來接她。
才發完,敲門聲響起。
林霧擡頭,門口站着個熟悉的人——邢延。
“有事嗎?
”
“聽池教授說,你醒了,這幾天恢複的也不錯,我就冒昧來探望下你。
”
邢延目光隐隐掃過林霧周身,見她臉色還算好,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氣。
他走進來,舉了舉手中提着的包,“也有這個事。
池教授說,她已經跟你說了,如果你身體條件可以的話,還會兼顧學校裡的項目。
我帶來了些資料給你。
”
林霧掃了眼,放下手中的梨,說了聲随便坐,而後便接過包來,取出裡面的文件袋打開看。
邢延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徑直望着林霧,有點出神。
他看林霧浏覽的很專注,忍不住道:“你的情況,我們都知道了,就算……你現在退出這個項目,我們也不會有什麼想法,你養好身子最重要。
如果你想退出了,我們也會放棄你提供的方案,另想其他的思路。
”
林霧擡頭看他。
邢延認真說:“你不用擔心我們時間上來不及,其實先前……我已經想出過一個思路,因為你這份很好,我便沒有提。
現在再做來得及的。
”
林霧目光回到資料上。
她不在後,李寅也回歸到這個項目參與研究,進度開始了一小半,目前得到的結果都還不錯,在穩步發展中。
她想了想,道:“不用,我會按時和你們一起弄完這個項目,也會趕上進度,不會拖你們的後腿。
隻是,之後一個月内,我應該隻能線上同你們交流進度了。
”
聞言,邢延有些高興。
他私心裡還是希望林霧留下的,那樣就能天天看見她了。
至于線上……他能理解,畢竟她受傷這麼嚴重,得一直住院,無法到學校實驗室,很正常。
沒關系,視頻也可以。
邢延道:“可以的,我這邊沒問題,如玉他們兩個也會理解的。
”
林霧嗯了聲,“這些資料留在我這兒吧,後天下午五點前,我會整理出一份完整的進度報告,發到群裡給你們。
”
“可你會不會太累了,影響養傷?
”邢延擔心的問。
林霧道:“不會,我有數。
”
邢延默了默,隻好點頭。
林霧收起資料,卻見邢延還坐在那裡沒動,她道:“還有事嗎?
”
邢延定定的望着林霧,良久才說道:“我知道了。
”
林霧:“?
”
“雖然池教授在學校給你請假,用的理由是你不小心出了車禍,可我知道,是因為司徒家那個第九碼頭。
”邢延道。
林霧眸光瞬間銳利。
邢延屈指推了推眼鏡,平靜說道:“你不必懷疑我是不是有什麼目的,是否故意來的。
我會知道這些,是因為我媽在司徒家做過工,司徒月又對我……我從她那裡得知了你出事的事。
”
林霧打量着邢延,沒有說話。
邢延似乎也并不需要她的回應,緩緩說道:“我媽在司徒家做工有很久,那時我也在司徒家。
在我的印象裡,我媽經常愁眉不展,夜晚也因為苦惱而難眠,又總對我說對不起,讓我跟她生活在司徒家,随時都有可能有危險。
”
“我那時還不清楚為什麼,直至幾年前司徒家那場大火。
”
他望着林霧,一字一頓的強調:“那場大火,不是我媽放的,是司徒月的父母。
”
“可是沒有人相信。
”
“那時我也在司徒家,被意外關在了着火的那個房間裡。
我媽知道後,央司徒月的父母把我放出來,代價就是她自殺頂了縱火的所有嫌疑,讓外人想不到司徒月的父母身上。
”
“而我被放。
出來後,我媽緊緊的抱着我,在我耳邊說了句話,她讓我不要怨恨司徒家,離司徒家遠遠的,才能活下去。
我答應了我媽,所以這幾年,我從不和司徒家有往來,哪怕司徒月再纏着我,我也隻表現出厭惡。
”
林霧蹙了蹙眉,“可他們害死了你的母親。
你當真能讓自己遠離、放下?
”
邢延無言了許久,說道:“如果我能讓自己放下,就不會一直在暗中試圖查司徒家了。
”
林霧詫異,“你什麼意思?
”
邢延道:“你知道我當時在那個着火的房間裡,看到了什麼嗎?
”
林霧緩緩坐直了上半身,盯着邢延,“什麼?
”
邢延閉了閉眼,說:“一個容器,和一個女人。
”
林霧:“?
?
”
“起初,那個房間很大,有很多珍貴的古董。
後來起火,門打不開,我着急的尋找其他出路時,發現了一個暗道。
我就進去。
然後我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
“那有一個很大的玻璃容器,裡面滿是福爾馬林的液體,浸泡着一個已經死了的女人。
那個女人的容貌,我沒有看清,但我看到她兇前心口處,有一隻很大的紅色鳳凰的紋身。
對了,還有很多管子延伸到那容器裡,插入那個女人的體内。
我看到有皿從她身上被抽出,流入旁邊地上的桶裡。
”
邢延說着,臉色有些蒼白,“那個女人的皿應該是快被抽幹了,她看起來很瘦、很多淤青、毫無皿色。
太可怕了,我沒有敢多看,就跑了,然後遇到來放我出去的我媽。
”
“後來我隻要一想到我媽的囑咐,就會想到那個女人。
司徒家的确比我想象中的可怕。
所以我一邊遠離,一邊暗自調查司徒家犯罪的罪證,想伺機一舉扳倒他們。
可是,憑我一己之力太難了,我幾乎就要被迫放棄了。
但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時候你來了。
”
邢延深深的注視着林霧,“謝謝你。
你救了我的人生兩次。
”
一次在他走投無路,處境窘迫,不得不要放棄讀大學時,給他自助;一次是現在間接幫他報了仇。
林霧沒有看邢延,低頭看着自己的兇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