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飯,小夫妻帶着姣姣和龍鳳胎,直奔蘇家。
之所以帶着龍鳳胎,是因為這倆肥崽兒吃多了,撐着了。
帶他們出來消消食。
出乎意料的是,今兒來,柳臘梅竟然在家,看到穗子兩口子一人抱個孩子,柳臘梅臉都要綠了。
自打于敬亭炸了廁所,給柳臘梅來了個黃綠相間,并與蘇哲正式結盟後,柳臘梅就借口娘家有事兒躲回屯裡,一直到今天,才下定決心回來。
沒想到一回來就遇到穗子全家。
比起讓她嫉妒的抓狂的穗子,以及讓她恐懼的于敬亭,更讓柳臘梅難受的,卻是穗子家的龍鳳胎。
柳臘梅還是第一次看到穗子的孩子,倒是聽人說過一嘴,說穗子生了一對非常好看的龍鳳胎。
當時柳臘梅還在心裡偷偷詛咒,希望這倆孩子是傻子,金玉在外敗絮其内。
見到倆小娃後,柳臘梅大受打擊。
真切的體會到了,什麼是地球不會因為她的意念而運轉,她期待發生的事兒,并沒有發生。
這倆孩子漂亮的超乎她的想象,而且一眼就能看出這是誰家的孩子,跟她們的父母太像了。
以至于柳臘梅看到孩子後,第一反應是愣在那。
蘇母見到于敬亭兩口子心裡也不痛快,奈何于敬亭捏着她的把柄,不喜歡也得強擠出個笑,很快注意力也被倆孩子吸引了。
“這倆孩子,真好看啊。
”
“謝謝。
”穗子笑着回答。
倆口子進屋後,蘇母的臉瞬間沉下來。
“看看人家多會生?
一下就是兒女雙全湊成個好字,長得又那麼漂亮水靈,不像有的人,嫁過來這麼久了,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連個蛋都下不出來。
”
這句狠狠地戳到了柳臘梅。
她不能生,這件事她是瞞着蘇家的。
越是不能生,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就越嫉妒,尤其是穗子家的。
柳臘梅站在院裡,倆眼陰毒地看着屋裡。
隻恨自己當初沒有把穗子肚子裡的孩子打掉,讓她把這倆崽子生出來,穗子的出現讓柳臘梅覺得,她就是故意襯托自己的不幸的。
蘇哲正埋在他的實驗室裡,鼓搗着他的試劑,這間屋子平日裡誰都不允許進,門上甚至貼了張白紙,上面寫着柳臘梅不得入内。
于敬亭敲敲門。
“哥們,忙着呢?
”
“火化了。
”蘇哲一聽到是他的聲音,轉着輪椅就要過來插門反鎖,晚了一步。
于敬亭抱着閨女笑嘻嘻地進來。
“又是你!
我都說了不要你來——咦?
”蘇哲的視線落在于敬亭懷裡的寶寶身上。
落落見到他,馬上露出一個燦爛地笑,隻長了兩顆小門牙的嘴甜甜地喊道:
“叔!
”
穗子領着姣姣進來,她懷裡的波波見到蘇哲,倒是沒有姐姐那麼熱情打招呼,卻是伸出了兩條小胖胳膊。
穗子有些驚訝。
“他想讓你抱抱。
”
她家的倆娃可不是對誰都有這麼大的熱情的,除了自家人,出去還是有點小高冷的。
這是他們頭回見到蘇哲,表現出來的熱情,卻是超乎想象。
“我不會抱孩子——呃。
”蘇哲僵硬。
穗子把兒子放在他腿上了。
這軟趴趴的小東西瞬間吸引了蘇哲的注意,手都不知道放哪兒,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腰,波波把頭靠在他懷裡,差點沒把蘇哲的心萌化。
孩子是這麼可愛的生物嗎?
!
“啊!
!
!
”
落落見弟弟搶占先機,急了,指着蘇哲對着爸爸抗議,于敬亭順勢又把閨女塞過去,左右輪椅夠大,塞倆胖崽兒也夠。
“他們好喜歡你啊。
”姣姣驚奇,“我們家的小蘿蔔對外人從沒這樣,蘇叔你怎麼這麼招孩子喜歡?
”
“是嗎?
”蘇哲擡頭,沖着姣姣笑了笑,眼裡是遮不住的欣喜。
“咋樣,試管裡研究不出這麼可愛的孩子吧?
我這倆崽兒,在碳基生物裡算是比較優秀的吧?
”于敬亭揶揄,蘇哲在他眼裡就是個科學怪人,每天都泡在那堆設備裡,也不出來放個炮砸個玻璃啥的。
“你是碳基生物,他們是可愛的寶寶。
”
從此,蘇哲的眼裡,除了碳基生物外,又多了個可愛的寶寶分類。
他小心地伸出手,戳戳波波的臉蛋,QQ彈彈的手感,好新奇的體驗。
被冷落的落落不甘,咿呀地吸引着蘇哲的注意,蘇哲也戳戳她,小丫頭嘿嘿笑。
“你這麼膈應的玩意,怎麼會生出這麼可愛的孩子?
”蘇哲沉迷在吸娃裡不可自拔,抽空擡頭問于敬亭。
穗子噗嗤樂了。
“基因變異吧?
”
以蘇哲的性子,他是不會開玩笑的,他是很認真的思考變異的問題。
“嗯,隻能這麼解釋了。
廢舊的電子闆也能提煉出黃金,你這快要進垃圾站的壞蛋,對人類唯一的貢獻就是生了倆優秀基因。
”
“那你可得加把勁了,按着你這個理論,你這已經進垃圾站的廢品,也肯能提煉出更可愛的娃,貢獻比我更大。
”于敬亭反唇相譏。
倆人見面就掐,各種損。
别人都忌諱着蘇哲的腿,小心翼翼的避開一些敏感的詞,于敬亭就不,他怎麼損别人也怎麼損蘇哲,越掐感情越好。
在穗子看來,這缺德加冒煙的于敬亭嘴雖然是欠兒了點,但他對朋友的态度是真誠的,他從沒有把蘇哲當成弱者去同情,而是平等對待,也許就是這點打動了蘇哲。
“你來準沒好事,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沒時間。
”蘇哲趕在于敬亭開口前說道。
“讓你幫忙改下雪糕的口味,我媳婦又有新想法了。
”
“我是研究化學的!
不是助纣為虐、幫助你們搞這些食品添加劑、殘害青少年的!
”
柳臘梅站在門外,挺不是滋味地看着門上貼着的紙條。
聽到裡面于敬亭跟蘇哲吵吵起來了,倆人嗓門都挺大,柳臘梅樂了。
蘇哲這種怪人,她就不信于敬亭兩口子能跟他處的來,最好打起來,兩敗俱傷她才開心。
可是下一秒,柳臘梅吃驚了。
因為前一秒還嗷嗷着堅決不肯打死也不從的蘇哲,突然用特别溫柔的聲音說:
“看在寶寶的份上,下不為例。
”
咦?
裡面發生了什麼?
柳臘梅隔着一扇門,看不到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抓心撓肝。
🔒第428字火力輸出看鐵根
屋裡的确是在短時間内,發生了微妙的反應。
蘇哲這幾天一直反思自己,他,一個有信仰,有追求,有理想的化學家,怎麼會被于敬亭這個大忽悠一再的糊弄,助纣為虐,做出那些刺激味蕾但對身體沒啥好處的玩意?
于是,在于敬亭進門前,蘇哲對着他牆上貼着的偶像,偉大的化學家拉瓦錫畫像發誓,他堅決不會再幫于敬亭,絕不!
然而見到了于敬亭的倆娃,蘇哲這個未來的化學家也沒逃過真香定律,他剛說完不要幫于敬亭,懷裡的落落就吧唧一口。
這一口,是足以改變東北飲品雪糕史的一口,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穗子瞪大眼,出現了,她閨女的必殺技,真.拍馬屁の親臉殺!
通常來說,小娃主動親人的時間應該稍微晚倆月,但她家這隻不知道怎麼回事。
無師自通——也可能是看她爹一天到晚叭叭的親穗子,總之,赢在了起跑線上。
落落憑借這招,哄得王翠花和于水生心花怒放,現在,又把蘇哲給親懵了。
蘇哲就覺得臉頰一涼,軟趴趴的小嘴吧唧那麼一口,自此,荒蕪的心田開滿了鮮花。
低頭看落落,小丫頭正對他嘿嘿笑,一直走高冷(呆萌)路線的弟弟今天也配合的伸出手,小胖手拍蘇哲的臉。
穗子被倆娃的配合驚住了,好家夥,這是還在嬰兒時期,就已經有抱大腿的意識了嗎?
王翠花兩口子每天都抱他們出去,也沒見他們主動親過誰讨好誰啊。
瞅着人家未來諾獎提名化學家走不動道,各種谄媚,與平日判若兩娃,這......
穗子還在震驚,于敬亭已經先一步行動了。
跨步上前,把閨女掐着雙肋抱起來,手還使勁呼噜閨女小嘴。
“哎呦大閨兒啊,可不能啥都啃啊,這個怪蜀黍的臉上每一根毛都刻着陰陽怪氣,你親了以後,拉肚子咋辦?
”
“叔......”落落小嘴一癟,伸手夠蘇哲。
這萌娃投懷,誰能扛得住?
鐵石心腸的人見了也得捂熱乎了。
蘇哲腦袋一熱,隻聽一個聲音說道:
“看在寶寶的份上,下不為例。
”
等他意識到那是他發出來的聲音時,蘇哲想撤回來也來不及了。
落落小手揪着他的臉,跟弟弟一左一右的扯。
外人眼裡脾氣古怪的蘇哲,遇到這倆孩子瞬間沒了脾氣,就覺得看一眼都春暖花開。
穗子想阻止孩子不要這麼玩,但見蘇哲配合地把頭低下方便倆孩子拍,也就沒掃興,由着孩子們去了。
“讓我家孩子揪一下就給我幹活一年啊,一年、兩年......”于敬亭這個黑心的,在邊上計數。
“包身工也沒有這麼壓榨的吧?
”
蘇哲鄙夷又羨慕地看着于敬亭。
這麼好的娃,咋有這麼個不要臉的爹?
“給你個友情價,你給我當技術顧問,我讓你随便挑個孩子,認你當幹爹咋樣?”
“倆都要。
”蘇哲讨價還價。
“好吧,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成交了。
來,孩子先給我,你把事兒給我解決了,解決完了再給你抱。
”
于敬亭具有當地主的潛質,剝削壓迫包身工蘇哲,拿捏的死死的。
蘇哲眼看着倆萌娃就這麼被抱走了,一臉的不情願。
“這次又讓我幹什麼?
”
“咱們的雪糕因為減少了個添加劑,口感上總是要遜色一點——”
“不行,那種添加劑雖然沒有明确記錄,但根據我的研究,達到一定劑量會使人肝髒受損,或許現在的經濟條件不會允許一個孩子過量食用,可潛在威脅是有的。
”
蘇哲非常有原則,于敬亭一開始把配方拿過來給他看,他就指出要去掉某種添加劑。
穗子分析,這很可能是自家的雪糕賣不過别人的原因之一。
當地的奶磚非常好吃,在價格差不多的情況下,啤酒廠的口感始終差人家一點。
并不是做不出那種口感,是蘇哲不同意放有争議的添加劑。
“我認同你的觀點,這次來也不是想讨論加添加劑的。
”
蘇哲把視線落在穗子身上,通常都是于敬亭找他的時候多一些,穗子即便是跟來了,也很少說話。
但她第一次出現在蘇家的方式,讓蘇哲印象深刻并憑科學家的直覺斷定,這絕對不是個普通女人。
“如果在口感上我們不能超越同品類,那我們可不可以在口味上做些改變?
我覺得香蕉、草莓、巧克力,都是不錯的味道,雖然也離不開食品添加劑,但終究是更安全。
”
不一樣的答案讓蘇哲眼睛亮了亮。
“我和敬亭研究過,要降價打價格戰,還是另辟蹊徑,最後敬亭還是覺得,錢不能賺昧着良心的,他始終堅信,經商重信譽,無德不成商。
”
“他......原話是這樣的?
”
打死蘇哲也不信,那個拿二踢腳往女廁所茅坑裡扔的男人,能文绉绉的扯這麼一大圈。
“原話不重要,意思是這樣的,我稍微提煉了下。
”
原話:賺黑心錢的都爛×眼子,××××!
過于不雅,穗子稍微加工了下。
蘇哲挑眉,這個提煉,水平還是挺高的。
一群人正在說事,門毫無預警的被推開,柳臘梅走了進來。
于敬亭一看到她進來,倆手抱娃還不忘示意媳婦拽着妹妹躲遠點。
“狗咬皮影子,沒一點人味的貨來了,都讓着點,可别給你們熏臭了。
”
蘇哲點頭。
嗯,這才是于敬亭正常說話模式。
他這張嘴,一開口就能把人損個半死,但又不是無理攪三分的那種謾罵,怼人都能自成邏輯,還不帶重樣的。
蘇哲可喜歡看于敬亭怼他爹媽了,每次都能給他媽氣個半死,還不敢發作。
聽着特别帶勁。
柳臘梅壓着對于敬亭的氣,陰陽怪氣。
“好歹也是姐妹一場,有時候當姐姐的可得說你幾句,穗子,别太心大了。
”
柳臘梅想到個毒計,想惡心穗子。
于敬亭擡手,示意她暫停。
“别亂認親,我媳婦跟你不熟,上輩子造多大孽才能跟你當姐妹?
蘇哲啊,你上輩子幹啥缺德事,娶這麼個玩意?
”
“她完美的躲開了一個人該有的模樣——看!
臉都扭曲了!
我家狗嗷嗷起來都比她好看!
”
于敬亭一開口,就是滿級火力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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