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夏接過袋子,拿出裡面的刻刀。
“屠國安的條件,不可能用得起這麼好的刻刀,我在滅門案的相關物證中看到過他雕刻用的刻刀,很普通,甚至像是被t人扔了以後撿回來的。
”
“而且屠國安的那份刻刀在警局物證室裡,不會在這裡。
”駱尋接過一把刻刀觀察着。
林文覺手裡也拿着一把刻刀,指腹抿過刀刃:“這些刻刀看起來經常使用,你們看這刀鋒,很鋒利啊。
”
遲夏和駱尋也試了試,的确如他所說。
“難道說這是屠國林送給他弟的?
”
曹斌也拿了一把過去:“屠國林那麼有錢,這樣的刻刀就是堆滿整個屋子,眼睛都不用眨一下吧?
”
“從我們的調查來看,屠國安和屠國林兩兄弟關系很一般,屠國林沒有這個動機給他送刻刀。
”
遲夏說:“再者,如果真像林大哥說的,這些刻刀經常使用,那麼使用它的人,隻能是屠國林。
”
卷毛問:“難道這兄弟倆有同樣的愛好?
就算這樣,就非得倆人都刻貓?
”
遲夏忽然想到了什麼,她立馬給蘇荷打了個電話:“荷姐,幫我個忙,看一下屠國林的手有沒有經常使用刻刀的痕迹,我會跟看守的警察說明的,對,很急。
”
駱尋那邊聽到這話的時候已經開始聯系看守的警員了。
沒多久,蘇荷傳來消息:“有,屠國林的手上的确有長久使用雕刻工具的痕迹。
”
林文覺等人臉色一變:“難道說,屠國林和屠國安真的互換身份了?
”
“屠國安手上也有。
”
駱尋沉眸:“這一點我很确定,而且相關的屍檢報告上有照片參考,我當時還特意檢查過他的手。
”
“那這……”
曹斌捏着下巴:“真讓我說着了?
兄弟倆愛好相同?
可雖然是雙胞胎,這也不多見吧,而且他倆貧富差距那麼大,屠國林就算要刻,也是刻個什麼玉石啊瑪瑙啊之類的,怎麼也會跟屠國安似的刻肥皂啊。
”
“現在當務之急,是确定這兩個人的身份。
”
林文覺說:“屠國安是不是屠國安,屠國林,又是不是屠國林。
”
“我現在更傾向于,這兄弟倆身份互換了。
”
駱尋說着,看了眼遲夏,見她的目光一直觀察着手上的刻刀。
林文覺擡眸看他:“如果這樣的話,就意味着當初的調查根本就是錯誤的……你知道……”
“如果殺人的是屠國林呢?
”遲夏忽地說。
“什麼?
”林文覺猛地朝她看過去。
這會兒倒是曹斌最先反應過來,他一拍手:“遲夏的意思是,當初殺人的本來就是屠國林,被抓進去的也是屠國林,隻不過所有的身份信息用了屠國安的,所以警方在調查滅門案的時候,所有的線索都是吻合的,是不是這樣?
”
遲夏點了點頭:“這是我能想到的最佳選項,至于證據,就得靠你們找了。
”
“沒問題,交給我們!
”曹斌一拍兇脯,信誓旦旦的樣子。
駱尋抹了把腦袋,踹了他一腳:“你包票打的倒是幹脆,壓力是一點都不擔!
”
曹斌生生地受了他這一腳:“老大,氣勢首先要有的好吧。
”
駱尋翻了個白眼:“行了,你倆再找找線索,遲夏,老林,咱們過來說話。
”
三個人走到一邊,駱尋從兜裡掏出個小本和筆,說話的時候已經在本子上畫了一個簡單的關系圖。
“我們現在先按照遲夏剛才的推測路線往下查,是吧?
”
遲夏點了點頭:“從餘吉回去後,我反複推演過調查程序,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
”
“那現在的問題就是,屠國林一個大老闆,當時為什麼會冒充成屠國安的身份去殺人,他殺人這件事到底是蓄謀已久還是臨時起意?
殺人之前就互換身份這件事是這兄弟倆臨時起意,還是早就有所圖謀?
”
駱尋在本子上打了個問号看向遲夏:“從現在對方想盡辦法都要殺了屠國林的情況來看,他跟你父母的死,可能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
遲夏看着本子上屠國林和屠國安兩兄弟的名字:“回去以後我會再複盤一下當初去找屠國林的情況,有什麼發現我随時跟你們溝通。
”
“所以現在醫院躺着的那個,是真正的屠國安,但他肯定知道什麼,所以對方才想盡辦法想殺了他,所以咱們現在的方向是正确的,隻要确定這一點,就不怕查不到真相。
”
林文覺說着,有點欲言又止:“遲夏,我現在更擔心的其實是你這邊,很明顯對方已經知道你的存在,那麼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在你身上做文章,你的安全問題現在很重要,要不這樣,讓老曹……”
察覺到林文覺的用意,遲夏趕緊打斷他:“放心吧林大哥,我也是有幾張牌的,更何況有常局和我師姐他們,沒什麼可怕的。
”
林文覺瞅了駱尋一眼,見他點了點頭,他道:“行,那我就不操心了,反正你們一定小心點。
”
“咱們在這兒也待不了多久。
”
駱尋收起本子:“明兒去趟餘吉,把這兄弟倆和張濤的事情查清,咱們也要回東州的,我說林文覺,我媳婦兒的事你怎麼比我還操心呢,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要不你跟卷毛兒換一換?
”
林文覺臉色一哂,剛要罵他,曹斌和卷毛猶如一陣風刮了過來:“誰?
誰媳婦?
誰和誰?
”
駱尋無語,抓了遲夏的手晃了晃:“我,我媳婦,我和她!
”
卷毛和曹斌愣了愣,曹斌悲痛地看向遲夏:“夏夏啊,你忘了這個男人當初是怎麼對你的了嗎,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啊!
”
“是啊。
”
卷毛一臉愁苦:“夏夏,老大都三十二了,你還年輕啊。
”
“這叫什麼,這就叫兔子吃了窩邊草。
”
曹斌啧啧兩聲:“老大,你老牛吃嫩草,不厚道啊!
”
駱尋當下就撸起袖子想把這倆小子塞回娘胎回爐重造,讓他們重新學一學說話的藝術。
林文覺把人抱住:“你倆說啥呢,沒看到咱們駱隊本來就自卑嗎,非得往駱隊心口戳刀子是不是?
三十二怎麼了,三十二不能找媳婦了?
這不,咱們遲夏這不就瞎了嘛,是不是?
”
遲夏也開始撸袖子了:“駱隊,外面地方大,咱先跟他們打一架吧?
”
“我覺得行!
”
駱尋被林文覺禁锢着,兩條腿還撲騰着去踢曹斌和卷毛:“你們是多嫉妒才能說出這麼刻薄的語言,感情我這麼多年白對你們好了是吧?
”
幾個人莫名其妙打鬧着從屠國林家的地下室退了出來,駱尋勢不放過卷毛和曹斌,嚷嚷着要教他們做人,卷毛和曹斌嘻嘻哈哈躲着他:“老大,我們就是開玩笑,你咋還當真了呢,你脫單我可高興了!
”
“是啊老大,咱們夏夏多好啊,可不能被其他的壞男人給追……”
卷毛說到這兒的時候,腳下磕到椅子角,一時間重心不穩,啊啊啊地往後倒了過去,其他人距離他都有點遠,沒一個能抓住他的。
“我去!
”
“疼死了吧?
”
“啧啧。
”
“活該,嘿嘿。
”
随着駱尋一聲嘿,卷毛不負衆望地倒在了地上,但因為慣性的緣故,他的胳膊打在了身後的博古架上。
被打到的那個格子裡的東西噼裡啪啦地掉了下來。